“諷?他怎麽了?”端木堯麵色凝重起來,“我還在奇怪呢,為什麽颯在白天睡覺,看他的樣子又不像生病……他到底怎麽了?”    離洛寒驚健於端木堯的觀察細致,老實道:“不知兩位可聽說過血族?”    “血族?!”離斬軒與端木堯對視一眼,“當然聽說過。當年我帶堯去醫病,曾經路過大沙漠,那時候隱約聽當地人說過,沙漠裏有個沙漠之甍,那裏的人都是靠吸食鮮血為生的。不過,通常是與外界之人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也就沒有太過幹涉,繞著離開那裏。等再回來路過時便聽聞那裏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沙漠之甍中的血族被人滅族。這在當時的武林,算是一件傳得沸沸揚揚的大事了。”    端木堯想起當年的情景來,也唏噓不已:“本來井水不犯河水,為何偏要去招惹他們呢?”    離斬軒安慰地拍拍他的手,端木堯回之一笑,忽然想起什麽,側頭對離洛寒道:“啊,對了,我們就是在那時候發現無殤那孩子的!”    “嗯。無殤那時候那麽小,幹瘦幹瘦,渾身是傷,幾乎要被黃沙淹沒了。”    “如果不是軒醫術高明,恐怕救不回來他了。那時候他也沒有活的意願,唉,我們當時隻當是沙漠之甍裏出來的孩子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一想到家族被滅,便痛不欲生。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也是參與者。”端木堯想起離洛寒給他們的信函,無奈歎了口氣。    離洛寒解釋道:“不,無殤不是參與者,他也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可恨當時他有口不能言,被心愛之人誤會,丟在了沙漠,任他自生自滅,心中多少會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原來是這樣。”離斬軒恍然大悟,“怪不得看那孩子雖然總是一副漫不輕心傲慢無比的模樣,原來那隻是他的掩飾,他心裏也有那麽多苦。”    “啊,說著說著就扯遠了,方才不走在說羽兒嗎?”端木堯猛然回神。但是心中多多少少有點不好的預感。    果然,聽離洛寒歉然道:“颯就是被血族的人咬傷,所以,近來有些嗜血,我一直瞞著他,待他想喝血的時候蒙住他的眼睛,喂他喝我的血,卻是不知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治好他。”他看著離斬軒,猶豫半晌,終於開口,“皇叔你見識廣,又是名醫,你有沒有辦法?”    離斬軒神色凝重:“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病人,所以,沒有把握。那個咬傷羽兒的罪魁禍首呢?他沒有辦法幫羽兒恢複嗎?”    “我還沒來得及問。”離洛寒更加愧疚。   “我們去問問他吧!如果他有辦法,哪怕就隻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辦法,哪怕希望渺茫,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治好羽兒的。”離斬軒起身,傲然開口。    端木堯與他並肩而立:“沒錯,我們先去找那人問問吧!”“好,他在煙雨閣那兒,我帶你們過去。”    看著他們離開聽香榭朝煙雨閣而來,東方炫眼中閃過興奮的光。他換上夜行衣,蒙上黑巾,從窗口躍了出去。    與此同時,也有一道黑影從斜刺裏掠出來,與東方炫距離隻五米的距離。    東方炫顯然察覺到了有人跟蹤,他一個漂亮的後空翻,翩然立在聽香榭前麵不遠處的千波塔第二層的欄杆旁,悠然道:“閣下好雅興,三更半夜不睡覺,跟蹤我做什麽?”    “東方炫,我知道是你,將你臉上的布巾摘下來吧!”卷四 第三十八章 愛情,總是這樣的,猝不及防    “東方炫,我知道是你,將你臉上的布巾摘下來吧!”熟悉的音色,東方炫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跟蹤自己的人是誰。    “秋牧南,沒想到你真的來擋我的路!”居高臨下的身影,隨風翻飛的衣袂,映在淡淡的月光下,倒真有那麽幾分翩若驚鴻。    “我警告過你的,可你不聽,非要來打那孩子的主意,就怪不得我了。”秋牧南依然是平淡如水的樣子,連警告都是這拌的雲淡風輕,沒什麽殺傷力。    所以,東方炫很不屑地開口:“我打誰的主意關你什麽事?”    “不巧的很,我對那孩子,一見鍾情。”秋牧南就是個麵癱,即便說著的是情話,也依然麵不改色,跟喝白開水似的,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哦?一見鍾情?哈哈,秋牧南,你別笑掉人的大牙了。你沒見離洛寒可寶貝他了?你還要插一腳?別說是離洛寒,就連我都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東方炫學著秋牧南的話反擊,“不巧得很,我對那孩子,也一見鍾情。”    “少胡說八道!你根本不是喜歡他!你就是好奇,對他有興趣,所以想親自研究一下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秋牧南一本正經地開口,“可我不一樣。我沒想要什麽機會。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他。但卻會為了他而保護他不受到任何傷害。愛他,隻是我一個人的事。”    “真是個偉大的情聖呀!聽得我都不忍心了呢……不過,我可不是打他的主意,我隻是想拿他身上一樣東西而已。”東方炫玩笑開完,麵色陰沉下來,“所以你大可不必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我絕不會傷他分毫!”    “那也不行。若想近那孩子的身,除非你先過我這一關!”秋牧南飛身而上,也立在了千波塔上,與他對峙。    “秋牧南,你一”東方炫見他軟硬不吃,不由有些氣惱。    兩人就這樣在千波塔上過起了招。很顯然,若論靈異能力,兩人雖然各成一脈,一個是陰陽家的大司命,算是人中之龍;而秋牧南是蜀山派的神秘人,目前不知他的真實身份,可他好歹也是修真之人,更是雲中之鶴,輕靈飄然,高於外物之上。    陰陽家主要與地府幽冥打交道,誰說是陰陽家,實則以‘陰’為主;蜀山派一向修身養性、超凡脫俗,若真要說他們要做的事,那就降妖除魔,說來以‘陽’為主,以天地之精氣來抵禦外之晦氣.比陰陽家要更勝一籌。    不過,既然是修身養性,自然不會爭強好勝,秋牧南旨在阻止東方炫去招惹北冥颯,所以並不會傷害他。東方炫比之略遜一籌,討不到好,隻得作罷。    “好了,今天不陪你玩了!”東方炫收了手,自行返回。    我就不信,你能天天守著那小子不成!東方炫狠狠瞪了他一眼。    秋牧南也眉梢一挑,笑得胸有成竹;不巧的很,你的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所以,日後你想做什麽,隻要在我感應範圍之內,就一定能阻止你。    =====分割線=====    君無殤醒來的時候正是午夜,他想起昏迷前的事,頓時一個激靈坐起,視線一滯一莫希塵就安然睡在他身畔,不由鬆了口氣。    “希塵……”君無殤慢慢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原來他幫自己解毒之後並沒有死去。    失而複得的心激動無比,君無殤重新躺下,伸臂攬著莫希塵,按捺不住地親吻起來。    “這些後輩們,真是,一代比一代強悍!”南宮天算好君無殤睡醒的時辰,本來要推門進來喂藥,結果剛開了個小縫看見他正摟著另外一個病患親吻,隻得重新關好房門,端著藥碗在門口佇立。    “軒跟堯怎麽還不來?難道那邊也出了什麽事不成?還有鬼王跟我那個怪脾氣的徒弟,也都沒回來,唉,都欺負我老人家啊……”南宮天在門口待了半晌,嘟囔幾句,最終敲了敲門,“小徒孫,你醒了沒有?”    君無殤偷香正濃,聽到敲門聲滿心不悅,不過既然來人是自家師尊,隻得拭去唇角的津液,回答道:“師尊,我醒了。您老人家應該是算好了時間的吧?”    南宮天推開門,嘿嘿一笑,一語雙關道:“吃了藥就沒我老人家的事了。喏,給你,小兔崽子,師尊我已經好久沒伺侯過人了!”    君無殤按過藥,。一飲而盡。    單是聞味道就知道配料均是上好,君無殤麵色敬佩讚歎道:“師尊,您老人家出馬果然不同凡響!”    “臭小子,下次還要死要活不?”南宮天敲敲他的頭,數落道。    “不敢了不敢了。”君無殤乖乖受教。“徒孫以後不敢了。多謝師尊教導。”    “算你小子識相!”南宮天見他喝完,將藥碗重新接回來,淮備離開。    “師尊!”君無殤叫住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希塵為什麽還不醒來?”    “他?他要醒來恐怕有那麽點困難。”南宮天的笑容看起來有點老奸巨猾。    君無殤沒有塔注意他的笑,緊張問道:“為什麽?我聽說過十星海棠會讓第二次接觸的人很快死去,希塵並沒有死,不是因為師尊救了他嗎?”    “我是救了他,不過他還是中了毒,需要很奇特的藥材。現在藥材還未采回來,他要能醒,才奇怪呢!”南宮天無奈道。    “那需要什麽藥材!”君無殤翻身而起,“我去采!”    “你還是老實躺著吧!”南宮天將他推回床上,“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好?開始你自己下的那幾幅藥雖然延緩了毒性的發作,可也有副作用,老人家我好不容易才幫你穩住,你還湊什麽熱鬧!”    “可是一”    “可是什麽?采藥的事就交給其他的人吧!不然,你跟他們交朋友做什麽!朋友就是用來有難的時候指使的!”南宮天一本正經地教導。    君無殤笑了笑:“好吧,聽師尊的。”    南宮天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好了,老人家我不打擾你了。”    這話又說得模棱兩可,弄得君無殤都有點臉紅了,目送老人家遠去,君無殤才搖頭苦笑,重新躺下,指尖輕觸莫希塵的臉頰,果然,這樣的樣貌才適合希塵啊。    朱砂似火,眉峰如簇,清秀中帶一抹妖冶,安靜中帶一絲邪異。    一他的希塵。    君無殤滿足一歎:“希塵,我們不會再分開了,對嗎?”    回應他的是慢慢蜷進懷中的瘦削身體……    =====分割線=====    且說白天離開這座別院的蘇顏,被北冥翼追上之後仍然是冷眼相看。    北冥翼的脾氣比十年前更加溫和,所以也不氣,依舊不緊不慢地跟著他。畢竟,當年若不是因為自己,蘇顏說不定已經是西夏的一國之君了,根本不會淪落至此。    從後麵者,幾乎可以看見蘇顏頭上隱約可見的白發,他也不過才三十,居然就有白發了?!北冥翼知道他這十年過得肯定不如自己,心中酸澀,卻又無從說起。    “阿顏,你要去哪兒?”北冥翼追上他,幫他推輪椅。    蘇顏雙手狠狠一拍輪椅的扶手,頓時有什麽暗器飛出,北冥翼連忙側身躲開,蘇顏趁此又重新掌控了輪椅,他轉了個圈,麵對著北冥翼,冷冷道:“我去哪兒關你什麽事?北冥翼,你我已經沒有見麵的必要。你何必苦苦糾纏?我的恨已經隨著時間沉澱,你非要把它挖出來才甘心嗎?”    “阿顏,如果很我能讓你心裏舒服些,你就恨吧!”北冥翼低頭愧疚道。    “北冥翼,夠了!我已經看膩了你這副正人君子的嘴臉!每次你都是這樣,在魔窟的時候是這樣,我來靈祈國臥底的時候是這樣,我與端木堯做對的時候是這樣,我與他相愛的時候還是這樣,我與所有人為敵的時候更是這樣……到了現在,你還是這副惹人厭的樣子!北冥翼,你不覺得羞恥,我都替你汗顏了。”蘇顏冷言諷刺。    魔窟……北冥翼已經有十多年不曾聽到這個字眼,如今被蘇顏提起,心中不由一震。    原來,最深的芥蒂,是在這裏,是在魔窟,那個,他與蘇顏第一次見麵,並相處五年的地方……卷四  第三十九章  最初的相遇,不美好,卻動人    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誰沒有血氣方剛的年華?    十三四的毛頭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偏要學人往危險的地方鑽。    北冥翼當年就是。    意氣風發,一柄長而鋒利的劍,一匹小卻機靈的馬,再配上一根細而精致的竹簫,自詡風流無鑄,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沒多久便在江湖闖下了小小的名號。    鬼王。    也算出身大家,北冥翼的雙親並不在中原,但家底厚實,他又是個閑不住的主兒,就喜歡往外麵花花世界闖,兩位大人知道攔不住他,索性什麽都給他準備好,供他耍個夠。    所以,鬼島,便是北冥翼的雙親托人給他買的地盤。    占據一個小島,想想也威風死了。    北冥翼性格漸漸穩重了些,當時正值魔教猖狂的時期,武林大會一開,各大掌門一合計,便將臥底魔教的重任交給了這顆江湖上冉冉升起的新星——北冥翼。    北冥翼自然是欣然前往。    ——華麗的錦衣換作襤褸的打著補丁的短衫,厚實溫暖的棉靴換做露腳趾的百姓鞋,束發的瓔珞摘下,長發散披,胡亂撥弄幾下,再餓上幾天,大眼睛凹陷下去,儼然成了一個貧苦人家的少年。    正直魔教的修羅陣缺少人手,便外出尋找一些十二三歲的孤兒,屆時會帶回魔教洗腦,並教授他們陰邪的武功,冷漠的性子,殘酷的殺人手法,然後培養一個個地獄修羅。    北冥翼就此混進了十幾個少年之中,被魔教的人帶領著離開了中原。    ——魔教的總部在西域。    哪裏有飛天的壁畫,有漫天的黃沙,還有各式各樣的教眾。    北冥翼等人被安排在一個陰暗的屋子裏,然後魔教之人鎖了屋子離開。到了飯點,會給他們送來飯菜。    北冥翼注意到,每次總會剩下一份飯菜沒人領,但卻還是每頓都不會撤去。    是誰沒有領飯呢?被抓到這裏來,大家早就擔驚受怕,餓得不行了,怎麽還有人這麽沉得住氣一口飯都不吃?話說這都兩天了,再不吃,可是會餓死的。    話雖如此,可他也沒辦法留下那份飯菜,因為大家察覺到沒人領的時候就會一哄而上,將那飯菜瓜分得幹幹淨淨!    北冥翼端了自己那份慢慢踱步到角落,準備開吃,靠著牆壁的時候忽然察覺牆壁一動,他給栽了下去。    原來還有一個小小的空間。    北冥翼爬起來,跪地去撿拾掉到地上的饅頭,還好,飯菜被他護住,都沒事,饅頭髒了撿起來吹吹還是可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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