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團聚了。 端木離躺在床上睡著，北冥颯半趴在一旁，擔心地看著，離斬軒坐在床邊給端木離把脈，端木堯伸手拍著睡著的端木離，時不時看一眼偷偷打量自己的北冥颯。 這小子，難道還不打算像對軒那樣對自己嗎？ “羽兒，不是想我沒了嗎？怎麽現在這麽乖了？也不說話？”端木堯想趁此機會跟這個聚少離多的大兒子培養培養感情。 “沒有啦，我是擔心阿離呢！”北冥颯仰起小臉笑了笑，幹脆爬到床上，學著端木離撒嬌的樣子撲到端木堯的懷中，“父皇，你們怎麽都來了啊？” “我們也想你了嘛！”端木堯忙將人抱緊了，唇角的笑意更濃。 離斬軒將端木離的小胳膊蓋好，長籲了口氣。 “爹爹，阿離怎麽樣啊？”北冥颯急切問道。 “還好沒有病發，不過他有點低燒，胸肺不適。”離斬軒安慰道，“別擔心，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我待會去給他熬一碗藥，喝了之後很快就能活蹦亂跳了，他這幾天趕路累了，先讓他睡一覺吧！” “哦……”北冥颯懂事地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那我在這裏陪他。” “嗯，我們都在這裏陪她。”端木堯忽然想起一事，迅速抬眼看了看離斬軒，離斬軒會意，微微點了點頭。 端木堯將北冥颯也往床上一放：“羽兒這兩天也沒睡好吧？不如跟離兒一起睡一會吧，我跟爹爹會守著你們的。” “嗯——那阿離醒了要叫我哦！”北冥颯伸手去拖鞋，端木堯先他一步握住他的腳腕，親自幫他退去鞋襪，然後在他呆愣的摸樣下伸手解了他的外袍，“好了，父皇就在這裏守著你們，睡吧。” 北冥颯小臉微微一紅，父皇親自給自己脫衣服呢……跟洛寒哥哥一樣體貼溫柔，但是又不太一樣，不過，有人嗬護的感覺，真好啊…… 挨著弟弟躺下，北冥颯乖乖閉上了眼，隻不過小手下意識地握住了旁邊小人兒的手。這樣，阿離醒來的話，自己也就能第一時間知道了。 端木堯給他也蓋好被子，這才將位置讓給離斬軒。 離斬軒指尖白沫一彈，北冥颯很快便昏睡過去。他摸出小家夥的手腕，仔細探查。 昨晚與離洛寒去找莫希塵，問他有沒有辦法。莫希塵雖然愧疚，但卻是毫無辦法，隻是說了幾個長老口中聽說的辦法，那些辦法都是古老血族留下的辦法，具體能不能成功他也不知道。 當初真是太過癲狂，竟然逮住那個無辜的小人兒就隨便下手……希望，老天可以保佑他吧……事情已經發生，離斬軒跟端木堯也隻能接受，準備對症下藥。 說起來，他們兩個這幾年似乎都是過呢醫藥打交道，無論是自身還是兩個兒子，唉，這算是什麽事嗎？ 今天一早，阿離吵著要來見師尊和鬼麵人叔叔，離斬軒沒來地及給北冥颯把脈，所以現在更加仔細。 他並未遇見過這種情況，所以但看脈象的話，根本是看不出任何不妥的，隻是比尋常人要稍微弱一些，待會還得哄騙他喝點血才行，免得他自己察覺出什麽來…… 端木堯歎了口氣，伸臂環住離斬軒的腰，將頭擱在他肩膀，低語道：“軒，他們都不會有事的，對嗎？” “放心，有我呢！”離斬軒回摟著他，細聲安慰。 “嗯。”端木堯閉上眼睛，貪婪地呼吸了一下他周身的安定氣息，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洛了肚。 “堯，離兒跟大哥之間的事……我想你大概也有了了解……你打算怎麽辦？”離斬軒擺弄著愛人的頭發，低低問道。 “還能怎麽辦？”端木堯手指下意識地在離斬軒胸口畫著圈圈，“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哎，對了，你今天跟他說什麽了？那麽晚才追來？他人呢？真的打算離開了？跟蘇顏和好了？” “怎麽可能？”離斬軒歎息一聲，“蘇顏那個脾氣，不可能再跟大哥有什麽交集了。不過，大哥就難說了，他的性子總是那般的優柔寡斷，之前他可不是那樣啊！想當年，鬼王的威名是多麽的響亮啊！” 聽著噓唏不已，端木堯忍不住笑起來，食指點在他胸口，數落：“還說人家！你不也是？！現在你倒是去問問，誰還記得你這個糟老頭子？” “我老嗎？”離斬軒一本正經地摸著下巴問道，“沒有胡子就不算老。” “都三十還不老？一轉眼，十年就過去了……”端木堯感慨著回頭看了一眼安穩睡著的兩個寶貝兒子，忽然就覺得值得了，有心愛的人陪著，有他們相愛的結晶可以寵著，這人生，也不算白活一場。 “唉？以前的堯可不是這麽多愁善感的人啊！難不成是多日不曾享受我的威猛，所以才……唔！”腰間驀然一痛，離斬軒又不敢叫出聲來，隻能誇張地吸著氣。 端木堯笑得密不透風，隻不過手指仍然在用力掐著某人的肉，俊顏上神采飛揚：“離斬軒，你剛剛說什麽？我好像沒有聽清楚……” “沒……沒什麽。我說，你這樣，我更加想要大展拳腳，給你看看我的威猛！”離斬軒弱勢過後很快強勢，一把鉗住端木堯的手，另一隻手從他領口伸了進去，輕巧熟練地揉捏他胸前的亮點，壞笑中透著溫暖，“男人三十不過剛進入青春年華，堯，待會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變老了……” “唔……”端木堯的話被堵回去，眼神一片挫敗，每次都這樣，不論怎麽樣的開始總是會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還得搭上自己的肉體，蒼天啊，能不能救他一次？！ “怎麽樣？感受到我體內熊熊燃燒的烈火了嗎？我們……就地解決還是換個房間？”離斬軒瞄一眼床上的兩個小家夥，大掌覆在端木堯腰間，將幾乎要癱軟的人兒緊緊地桎梏在懷中。 端木堯滿臉通紅，魅眼迷唇，艱難地開口：“兒子還在這裏……去別的房間吧……” “得令！”離斬軒邪邪一笑，勾指再度彈了一點白色粉末，然後一把將端木堯抱起來，大踏步朝別的房間走去。 “你給他們用了什麽？”端木堯雙臂纏在離斬軒脖子上，喘息尚未平複。 “安魂香。”離斬軒將兒子的房門用腳尖關好，然後看四下無人，閃進了稍遠一點的房間，房門關好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將端木堯壓在了幹淨的軟榻之上，活力十足地證明他的勇猛…… 一番雲雨之後，離斬軒心情越發不錯，看了一眼旁邊赤裸軀體不滿自己弄的印記，滿足地點點頭，伸手將端木堯散落胸前的長發撥開，然後俯身，咬住了被覆蓋的朱果。 “唔……離斬軒，你有完沒完！”端木堯渾身粘膩，汗水淋漓，這一場激烈運動讓他們著實享受了一把，不過，也累的夠嗆，畢竟不如年輕時候了啊，腰酸得幾乎要斷掉了…… 離斬軒看著身下嗔怒的人兒，笑嗬嗬地鬆開了嘴，轉而覆上端木堯的唇，又滿足了半天才放開他。 端木堯虛脫地躺在那裏，埋怨某人：“你倒真有心！離兒的藥還沒熬，羽兒的血也還沒有弄好就……” “那你是沒有享受到了？”離斬軒壞笑著，用膝蓋頂開端木堯好不容易合攏的雙腿，隱隱有再來一次的架勢。 端木堯忙搖頭：“不是，享受到了，隻是腰好疼……” “哪裏疼？”離斬軒伸手在他的腰間撫摸，說是按摩，實則占便宜吃豆腐。 “這裏！”端木堯翻了個身，趴在那裏，手指指著某處，以示某人的野獸行徑。 離斬軒 看著那裏汗顏了一把，忙將人扛起來找到浴室好好洗了洗，然後將床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完，這才乖乖坐在一旁給端木堯按摩起來。 “嗯……就是那裏……再用力一點……”端木堯趴在柔軟的錦被中，眯著眼睛指使。權利也就這麽點兒，不用白不用。 離斬軒倒也聽話，乖乖給他按著，順便為他的偉大計劃征求意見：“堯，你覺得咱家羽兒還會回來嗎？” “嗯？什麽叫還會回來嗎？”端木堯沒明白，重複了一句。 “就是……你說他會不會乖乖回來當太子爺？離國那邊還沒有繼承人呢啊！我說合並兩國，你偏偏不要，這下還得去找繼承人，真煩啊！”某人絕對是故意傷腦筋的，不然怎麽給接下來的話打草稿呢？ 端木堯畢竟道行差了點，給個鉤就上，他蹙眉點頭：“說得也是，羽兒跟洛寒那孩子相處得不錯，咱倆已經帶了不好的頭，倆兒子估計要步咱倆的後塵，喜歡男人了……總不能拆散他們吧？著實不合法的。” 與離斬軒相處的這十多年的時間，端木堯時不時給他灌輸現代人的思想，所以離斬軒也被潛移默化著，他們一致認為，孩子的幸福要他們自己爭取，大人隻要在他們誤入歧途的時候幫一把就好，其他時候隻需看熱鬧【唉，這倆是什麽家長啊……】 “是是是，不拆散他們。”離斬軒繼續引誘，“那洛寒那孩子肯定也不會來繼承皇位了，他有羽兒陪著，江湖上威名又那麽好，哪裏還會稀罕什麽束手束腳的皇位？”“嗯……離兒身體又不好，說實話，我也不舍得離兒處理那麽多國事呢。”端木堯歎息著，語氣中夾雜心疼。 “是啊，離兒跟大哥的事還挺傷腦筋呢。”離斬軒眸光閃過興奮的光，終於要轉到重點了。 “那怎麽辦啊？”端木堯傷腦筋了，是真的傷腦筋了。 離斬軒停止按摩，慢慢細細揉了一把他後背優雅的線條，忽而俯身，低語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嗯？什麽辦法？”端木堯側頭追問。 離斬軒微微一笑，大言不慚道：“你再給我生幾個兒子吧！到時候，我一定好好培養他們幾個，然後他們去公平競爭，誰有能耐就當太子，誰合咱們的意誰就繼承皇位。你說這辦法怎麽樣？” 端木堯被他的話弄得咬牙切齒，隻是狠狠瞪著他。 離斬軒搖頭晃腦，自戀道：“怎麽？傻了？你不用這麽看著你家相公我，我知道我的魅力很大，身體也不錯，就算再生十個也不成問題！” “離、斬、軒”端木堯雙目幾乎噴火。 離斬軒接口道：“你不用讚美我了，我知道，你一定想說，軒你真是太聰明了，這麽好的辦法都讓你給想出來了，我偉大不？” “偉大你個大頭鬼！”端木堯的怒吼幾乎傳到了前院。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 “堯，我跟你開玩笑呢，我怎麽舍得讓你再受那種苦呢？” “堯，開門好不好？我還沒穿衣服呢？待會無殤、洛寒他們過來多丟人？” “堯，外麵好冷啊……阿——阿嚏！我好像感染風寒了……” “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讓我進去吧……我保證，一定乖乖的……” “堯……” “堯……” …… 於是一代帝王 離斬軒，隻能從隔壁披了床被子跳著腳在門口轉悠……卷四 第四十五章 轉機 端木堯終於大發慈悲給離斬軒開了門，這時還不忘瞪他一眼，離斬軒閃進房門，乖乖穿好了衣衫，一直對著端木堯討好的笑。 “去看看兒子醒了沒有？”端木堯哼了一聲，率先朝外走去。離斬軒忙跟上。 倆孩子還在睡著，離洛寒等人也沒回來，走到前院才知道，原來已經被南宮天打發出去尋找草藥了。 “師父，您老人家這些年還好嗎？”離斬軒關切詢問。 南宮天捋捋胡須：“嗯，還不錯。阿顏比先前收斂了許多，沒再給我老頭子添亂。” 聽他提到蘇顏，端木堯跟離斬軒愣了下，對視一眼，無奈歎了口氣。端木堯由衷道：“其實，說起來，他也挺可憐的。” “可憐？”南宮天低念著，搖了搖頭，“阿顏啊……常常一個人在山尖眺望遠方，看起來的確是很孤寂很可憐。可這也是因果循環下他應得的報應，這是他該承受的劫。你們就不必自責了。再說，當年是鬼王下手毫不留情，挑斷他的手筋腳筋，他要恨，也隻會恨鬼王北冥翼。不過，現在的阿顏，已經無力去恨任何人了。他這幾年一直潛心研究治療心疾的藥方，說不定可以將功贖罪，把小離兒治好……” “什麽？！”這下離斬軒也震驚了一把，他急切問道，“師父，你是說，師弟他在研究治療離兒病症的方法？” “是啊，有時候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幾天幾夜不出來，若不是我給他送飯去，怕是連飯都不吃呢！”南天宮神色哀歎，“他犯下的錯，總該要他來承擔啊！我就說，我南宮天收的徒弟，怎麽會一直錯到底？！阿顏，他總算是明白了我的苦心呀！” 離斬軒沒心情聽他的唏噓哀歎，追問：“那他可找到治愈之法？” “這個為師就不知道了，他向來神神秘秘，不肯跟人交流。我也懶得問他。想來，若真找到辦法，不可能一直隱瞞下來吧？說不定還沒找到……”南宮天起身，“我去看看離兒吧！” 南宮天診斷過後，心平氣和道：“照這樣調養下去，離兒的身體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但是最多也就還可以維持十年八年的時間，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端木堯臉色一變，幾乎站立不穩，離斬軒扶住他，點頭：“師父放心，我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不過我也在找尋治愈的辦法，希望可以挽回。” “嗯。如果合你與阿顏之力，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麽好辦法……”南宮天枯瘦的手指伸出。輕輕觸摸端木離的小臉，滿含心痛道：“這孩子，也是太命苦了啊……” “師父說哪裏話，當年若不是師父，離兒根本活不到現在。偷得浮生半日閑，九年時光，已是最大的幸福。倘若再多活十年，也算是他的造化。”離斬軒麵色凝重。 “不！”端木堯搖頭，堅決道，“離兒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他有事的！絕不！軒，我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對不對？” “嗯，一定會的。”離斬軒摟著端木堯，喃喃低語。 南宮天歎了口氣，準備離開。 離斬軒叫住他：“師父，你幫羽兒也看看。他被血族之人咬傷了，師父可知要怎麽醫治才好？” “什麽？！被血族之人咬傷？”南宮天嚴肅的麵孔更添憂慮，握住北冥颯的手腕細細檢查，“還好，這才沒過幾天，倘若能夠控製得當，便不會有事。這期間一定要盡快找到鮫人的聖物，血珊瑚珠，配合鮫人淚的粉末，便可壓製。” “可根治嗎？”端木堯問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聽說過這種辦法。”南宮天真想罵人，“這才多久，怎麽倆孩子都給弄得傷痕累累？你們是怎麽當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