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洛寒歎口氣：“想回山莊安排安排，等颯長大了，就跟他成親。而且山莊近來擠壓了一堆事務需要處理，我們已經在宮裏住了三個多月，是時候回去了。如果皇叔想念，我們隔一段時間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既如此，那明天大家一起吃頓飯吧！”端木堯抱著北冥颯，捏捏他的小臉，“羽兒，要記得常回來喲！” “知道了，父皇！”北冥颯摟著端木堯的脖頸，小臉使勁蹭了蹭自家父皇的臉，然後咬耳朵道，“父皇，一定要盡快給我跟離兒生個弟弟啊！” 端木堯暗地裏橫了離斬軒一眼，真是，怎麽什麽都跟小孩子說！ 離斬軒聳聳肩，那意思是，他們哪裏還小？都十四五歲了，想當年我十四五歲的時候什麽不知道？別看他們身子小就把他們當小孩子嘛…… 端木堯無語。 他們在這邊眉目傳情，那邊端木離纏著非要一起去洛羽山莊。 離斬軒想了想：“好吧，離兒想去就去玩幾天吧！跟太傅一起。” “是，多謝爹爹！”端木離一跳老高。終於可以出去玩了！ 餞別宴席散後，四人踏上去洛羽山莊的路。 一路上，端木離興趣高漲，玩得很是盡興。北冥颯也很開心，終於可以跟離兒多待幾天了。 到了洛羽山莊，離洛寒跟北冥颯盡地主之誼，將端木離跟北冥翼招待的樂不思蜀。 “爹爹來信了！”端木離跳起來抓住朱鳥，拆下信函，展開，不由得嘿嘿樂起來。 “什麽事這麽開心？”北冥颯湊過來問道。 端木離將信遞給他：“哥哥，自己看。”說完又嘿嘿笑了一陣。 沒多久，北冥颯也笑起來，見倆小家夥笑得那麽開心，離洛寒跟北冥翼麵麵相覷。 “到底什麽事這麽開心？” “父皇要給我們生弟弟了！”端木離撲到北冥翼跟前，“鬼麵人叔叔，我們找時間回去吧！不然爹爹一個人忙不過來，他又得照顧父皇還得處理國事呢！” “嗯。聽你的。”北冥翼看向北冥颯，“颯，你還回去嗎？” “過一陣子吧，阿離先回去幫我照顧父皇。我先把洛羽山莊的事都打點好了，跟洛寒哥哥一起回去。”北冥颯雖然也很開心，不過一看離洛寒依依不舍的模樣，就隻能對不起自家父皇和老爹了。反正還有離兒在，他就先任性一次吧！ 端木離倒是很有氣魄：“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父皇的！不過，你可得早點弄好山莊的事，早點回來！早點看小寶寶！” “嗯！”北冥颯笑著點頭。 送走他們，北冥颯依偎著離洛寒，表情憧憬：“真想早點看到小寶寶啊！” 離洛寒淡笑不語。 山莊接待了一些下屬，江湖上一些大事小事也都處理得當。 秋牧南跟東方炫、東方奕和阿諾、君無殤和莫希塵、歐陽默總是孤家寡人的出現，這幾個人倒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山莊叨擾幾天，玩個盡興就又離開。並都約好了，等離洛寒跟北冥颯成親的時候要來捧場。 這一晃，半年的時間就過去了，當時來信的時候就說端木堯懷孕三個月，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要生了。 出發前一晚，北冥颯還是一如既往，撲到離洛寒的身上，雄赳赳氣昂昂地吩咐：“美人兒，還不給本公子侍寢？！” 離洛寒還是一如既往地氣定神閑，伸手拎起掛在他脖子上的小人兒，都到一旁的錦被中：“少來勾引我，等你長大再說。” “每次都這麽說！”北冥颯氣鼓鼓地從被子裏鑽出來，咬牙切齒道，“等我十八歲生日一過，一定饒不了你，要讓你下不了床！” 離洛寒微笑著應道：“好。” 這樣的戲碼基本上演了五年。他們兩個也不膩，這就是所謂的情趣吧？ 第二天收拾好行囊，兩人重新踏上去皇宮的路。 大熱天趕路就是容易熱，此時正是八月酷暑，北冥颯吐著小舌頭，蹲在賣冰鎮西瓜的攤位前，再不肯走了。 離洛寒哭笑不得，隻得買了十個西瓜，由騎馬轉為坐馬車，並把西瓜都冰鎮起來，給北冥颯備著。 北冥颯一手一塊西瓜，啃啊啃，離洛寒還得拿著扇子給他扇風。這還不行，小家夥好總是喊熱。 離洛寒笑道：“父皇十月懷胎，這麽熱的天都挺過來了，你就不能忍著點兒？” 看看，這稱謂也已經改了，攻心為上，離洛寒早就把北冥颯給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忍不住了嘛！本來就熱啊！再說，說不定父皇也怕熱得很呢！”北冥颯又拿起一塊啃著吃得滿嘴流汁，“對了，留下這八個給父皇他們吃吧！” 離洛寒搖搖頭，看著他寵溺地笑。 趕到皇宮的時候，端木堯已經生了。據說當時十分凶險，不過還好，總算是有驚無險。（生孩子的詳細故事在血嬰番外——軒和堯的幸福小日子。嘿嘿，這裏就不贅述了。） 此時端木堯還在昏睡著，離斬軒在一旁照料，雖然累得精神不濟，臉色也胡子拉碴，不過，離斬軒還是神采飛揚，笑容比吃了蜜還甜。 兩個一模一樣的小肉球一左一右地擺放在端木堯和離斬軒的寢宮，端木離正在逗弄，逗了這個逗那個，不外乎兩句話。 “寶寶，叫哥哥……” “弟弟，我是哥哥喲，要記得我……以後哥哥保護你們！” “大殿下到——”一聲稟告由外殿傳來。 北冥颯跟離洛寒風塵仆仆地進來，端木離率先迎了上去，興奮地開口：“哥哥，父皇生了，生了兩個弟弟！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好可愛呢！” “真的？！”北冥颯很是欣喜。 “嗯。在這邊，過來看看！”端木離拉著他朝兩個小嬰兒跑去。 “父皇還好吧？”北冥颯關切問道，“聽外麵的太監總管說，當時很危險。” “嗯，都怪我，生產前幾天看父皇熱得可憐，給他吃了冰西瓜。結果，父皇痛得死去活來的，爹爹狠狠罵了我一頓，還罰我跪了一個時辰。不過，幸好父皇沒事。我後來又聽太醫說，那天是因為趕上轉胎了，所以父皇才疼得厲害。爹爹就會唬我，哼！”端木離鼓著小臉控訴。 北冥颯哭笑不得，點點端木離的額頭：“你呀！對了，說道冰西瓜，我來的李尚看見了不少賣西瓜的，看著就清爽，給你帶了好多，待會去吃！” “嗯！”端木離笑著晃著北冥颯的胳膊，“哥哥你真好！” 此時走到嬰兒床附近，兩個哥哥俯身看著倆小嬰兒，都笑得合不攏嘴。 “哥哥，可愛吧？”端木離伸手戳了戳小嬰兒的包子臉，笑嘻嘻問道。 “嗯！真可愛！”北冥颯也學端木離的樣子戳人家的軟軟的小臉，“真軟呀！” “哥哥，他笑了！” “嗯，這邊這個也笑了！” “哈哈……” “對了，誰是老三？誰是老四？”北冥颯好奇問道。 端木離歪著頭：“你猜。” 北冥颯看了看一模一樣的小嬰兒，犯愁了：“猜不出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嘿嘿……”端木離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邊離洛寒無語問蒼天，這倆當哥哥的，真是——太不靠譜了啊！ “對了，起名字沒有？”北冥颯又問道。 “還沒有。爹爹高興得不得了，非要自己好好想名字。”端木離壞笑著湊近北冥颯，耳語道，“爹爹因為咱們兩個都沒有姓離，所以心裏惱著呢，不過他又怕父皇生氣，所以才不敢提。現在有了老三老四，爹爹美得都快上天了。成天咧著嘴傻笑，非得要起兩個與眾不同的名字。結果……想一個不滿意，想一個不滿意，就拖到了現在，還沒想好。索性就直接叫他們老三老四了！” 北冥颯滿頭黑線：“老三老四？”幸好他們倆沒叫老大老二…… “有天爹爹起名字起麻煩了，直接說‘他們長大自己起好了！’哈哈……不過，我看爹爹還是高興得不得了。”端木離努努嘴，“父皇生下老三老四之後失血過多，現在昏睡著，爹爹一直寸步不離，吩咐禦膳房做了很多補血的湯，一口一口喂父皇喝。真酸呐……嘿嘿……” 北冥颯羨慕道：“父皇真幸福。” 端木離壞笑著看看北冥颯，又看看早就進殿去看望離斬軒和端木堯的離洛寒，小聲問道：“哥哥，等你長大嫁給大哥哥，是不是也要給他生小寶寶？” “別胡說！我才不呢！”北冥颯咬著牙，別扭道，“看父皇那麽辛苦就知道了，一定不好受，才不要受罪！” “真的？”端木離看北冥颯紅了的臉龐，咯咯笑道，“哥哥你臉紅了！” “離兒，你還說我，你呢？你不也——” “我沒關係啊！鬼麵人叔叔說，我身體底子不好，不強求，所以我們可以不要。就我們兩個，逍遙一世。”端木離笑得賊狐狸樣。 北冥颯白了他一眼：“得瑟什麽！生就生，誰怕誰！洛寒哥哥一定也會好好對我，我才不怕！” 端木離仍然壞笑著：“是是是，不怕，不怕……”見北冥颯作勢要上前揍他，端木離忙溜了，“我要去看父皇，不跟你聊了！” 北冥颯側頭看了一眼兩個小嬰兒，微微笑了，說不定，多個小寶寶，生活會有更多的樂趣呢！ 卷七 第九章 緣分就是這麽不可思議 內殿。 端木堯睡了一覺之後醒來，身上輕了不少，雖然下腹還有些痛，不過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尤其看到趕回來的北冥颯跟離洛寒，心情更是不錯。 “羽兒回來了……”端木堯伸手，北冥颯忙上前依偎在床邊，乖巧應道，“父皇，孩兒來得晚了些，希望父皇莫怪。”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端木堯抬眼看著離斬軒道，“軒，你也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現在有羽兒跟離兒在，你先去睡一覺吧。” 離斬軒點點頭，不顧晚輩在場，俯身吻了吻端木堯的眉心：“辛苦你了，我待會就來看你。” “嗯。”端木堯目送他離開，離洛寒也在離斬軒的一個眼神下叫了出去，屋裏隻剩下端木離跟北冥颯。 兩個兒子一前一後的坐在床邊，細聲問道：“父皇，還好嗎？” “好多了。”端木堯看著眼前的一對寶貝兒子，想起十幾年前的事，不由感慨，“這次生他們比生你們的時候要幸福多了。” 想起當年死去的那個孩子，端木堯忍不住紅了眼眶，北冥颯跟端木離都不知所措的問道：“父皇，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來看看？” “沒事。”端木堯穩了穩情緒，“隻是想起當初生你們兩個臭小子的事，有感而發，所以才……” “父皇，當年生我們時，很痛嗎？”端木離問道。 端木堯搖搖頭：“這倒是其次，生羽兒你的時候，正值你爹爹與他的皇兄周旋之時，我被困在王府的密室裏，周圍全是火，身邊隻有你雲叔叔。可當時他以為孩子是他的，所以才拚死相互。我心寒極了，又是早產，所以遲遲生不下你們……”端木堯深吸了口氣，道，“其實，你們還有個哥哥。隻不過，他剛生下來，就是個死嬰……” 這些是在心裏憋了那麽多年，從未對兩個孩子提起過，如今提起，端木堯還是落了淚：“那是我倍受打擊，甚至幾度崩潰。多虧你們的爹爹待我很好，在我身邊陪著我護著我。可惜當時年少無知，為了一些無所謂的人和事，使得我們兩個決裂……那時分開，我才發現，我已經懷了離兒。那時戰火連綿，靈祈國離國西夏國都在打仗，我身為一國之君，未免操勞過度，再加上憂思憤恨，離兒的身體也不好。後來生離兒的時候也是凶險萬分……我本來以為沒有勇氣再為他生孩子……沒想到，十五年後，還是妥協了，並且心甘情願的為他生了一對雙胞胎……” 北冥颯跟端木離對視一眼，乖巧安慰：“父皇，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爹爹現如今對你也好極了。你還有我們，我們都會對父皇好的。” “我沒怪你們的爹爹。跟你們說這些隻不過是想告訴你們，珍惜眼前人，如果認定了就好好的相處。多年後，你們會發現，擁有的時候就已經是此生最快樂的時光了。有了誤會不要不理不睬，要聽從解釋，解釋不行也可以吵架，但就是不要輕易分開。兩個人相愛，要包容也要寬容，要體諒也要原諒，不要輕易說愛，更不要輕易說分開。” “是，孩兒記住了。”北冥颯跟端木離異口同聲道。 “乖，你們都是好孩子。”端木堯看了看外麵，“我想看看你們的弟弟。” “父皇稍等，我們去抱來給父皇看。” 端木堯點頭微笑，看著他們四個在自己眼前真真實實的存在，心中既是感慨又是唏噓，這十五年來，就仿佛做了一場夢，他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跟一個男人相愛，甚至還因體質特殊為所愛的人以男子之軀孕育了四個孩子。 真的，就好像一場夢…… “父皇，累了吧？早些休息吧！我跟離兒就在這守著您，待會爹爹也會過來的。咱們一家好久沒聚聚了。父皇早點養好身子，好跟我們一起去禦花園賞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