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他在避開亞摩斯。在剛才跟著羅德尼跟一些蟲認識的時候,亞摩斯對他的表現再一次超出了友誼之外的熱情。方清歎了口氣,淡淡的看著宴會上的繁華。喝了一口果酒,味道還不錯,方清忽然覺得有點意興闌珊。這裏到底不是地球上,即使他在地球上也沒什麽特別親的親人了,但總歸還是想念的。一口喝完果酒,方清打了個酒嗝兒。實際上,方清在地球上沒少應酬客戶,酒量是不錯的。不過因為蟲族的雄蟲體質特別好的原因,所以他們的酒總是度數很高,也極其的辛辣。沒辦法,方清隻能憋屈的喝點果酒了。果酒是專門為了雌蟲準備的,不過度數也不小,很少有雌蟲會向方清一樣,一連喝了四五杯不帶歇氣的。端著空酒杯,方清又拿了一杯。扯了下領口,方清腦子很清楚,不過確實酒勁兒上來,有點燥熱。找了找亞摩斯的位置,他似乎被幾個年長一些的雄蟲給纏住了。方清能看到他隱約透出的不耐煩,但卻又無法甩開。方清笑了聲,避開亞摩斯,往更僻靜的角落走去了。忽然,方清覺得自己手臂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他踉蹌了一下,沒來及喊,他就被蟲給捂住了嘴。這麽長時間鍛煉,方清下意識就是後肘撞擊,同時一腳踢了過去。這一整套的動作做的幹脆利落,說真的,雖然雄蟲的體型跟力道普遍比雌蟲要強,但如果沒有經過鍛煉的話,也得給方清跪了。但很可惜,那位突然襲擊方清的雄蟲在格鬥上麵同樣精通。避開方清的後肘撞擊後,對方輕鬆扭住方清的胳膊,同時抬腳猛的在大腿上一壓,讓方清的後踢因為身體站不穩而不得不放棄。“嘖嘖,不要這麽暴躁,我的小可愛。”對方在扣住方清之後,整個上半身都施加了力道壓在了方清的肩膀上,讓方清無法轉身。方清扭動了下自己的胳膊,心裏憋了一股火。“別亂動了,否則你的胳膊可真的會脫臼的。”對方微微側頭,簡單的把下巴輕輕磕在方清的肩膀上,語氣透出幾分笑意。他大概也知道,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因此,這雄蟲略微張開嘴,將方清的耳垂輕輕用牙齒咬住,研磨了幾下之後又鬆開。因為角落僻靜,照過來的燈光也顯得很是晦暗。憑著良好的視線,他看到方清原本白皙的耳朵這會兒透出幾分豔紅之色,頓時滿意的笑了笑。“走了,我們得換個地方。我不會傷害你,我保證。不過你要是這會兒叫喊出來,那可就不一定了。”說到最後的時候,方清看到對方拿出一把小型的激光槍在他麵前晃了下,而後微微抵在他的腰部上。“我說的話,我都是真的,絕對不開玩笑。”雄蟲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語氣卻極其嚴肅。“走。”在慢慢被對方鬆開之後,方清抿了抿嘴唇,沒喊。他還沒活夠。方清的識時務讓這個雄蟲挑了挑眉,十分滿意的挨著方清,帶著他沿著宴會的一些僻靜過道,快速離開了宴會大廳。哢擦,門被鎖上。這裏是雙子大廈的頂層花房,裏麵養殖了大量的花卉,是雙子大廈的一大特色。一進入花房,對方就鬆開了方清。方清謹慎的後退了幾步,而後揉了揉自己酸澀的肩膀,警惕道:“你是誰?現在送我回去,我可以答應不追究你的責任。”對麵那個雄蟲身高在一米九左右,頭發略長,微微遮掩眉目,藍色的眼睛並未將他的麵容襯托出幾分寧和,反而透出幾分幽沉跟壓抑。對麵的雄蟲並未步步緊逼,而是雙手插兜,極其自然的在花房裏麵閑逛起來,同時笑道:“小可愛,我們又見麵了。不過真可惜,你竟然認不出我來了。”最終,他在花房角落的取水處站定。打開開關,水流嘩啦啦的流淌下來。雄蟲捧起一捧水,簡單的衝洗了一下自己的麵容,同時也從自己臉上扯下了一些掩飾的膠狀物。片刻後,他的臉型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改變。“嗯,這樣好一點了。”摸了摸下巴,他從取水處的陰暗角落走出。花房的頂棚是透明的,今晚月色不錯,夾雜著樓頂淡色的燈光一起撒落下來,就跟在他身上打了略微顯得淡薄的聚光燈似得。方清後退了幾步,剛才他沒有嚐試去開門,因為這個距離肯定來不及。另外,這個地方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麽,天網的信號似乎被屏蔽了。不過方清也不是什麽都沒做,而且悄悄挪動了身體,走到了易於逃跑一些的地方。隨著對方的走近,方清眉頭越皺越深,他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對方,很麵熟。尤其是對方的眼角,藍色的瞳孔並不算罕見,但那種幽深到仿若一灘深泉,感覺自身會被溺斃到深處的恐懼感,這種感受卻沒幾個蟲會有的。危險,極其危險,這是對方帶給方清的直觀感受。當初,哪怕被劫掠,第一次看到突刺的時候,方清都沒這種發怵的感受。“想起來了嗎?我的小可愛。”方清看著對方慢慢挑起一抹笑容,因為沾染了水漬,嘴唇顯得十分殷紅,忽然一個靈光閃過,脫口而出喊道:“黑爵士,你是黑爵士!”方清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沒死,畢竟他跟卡米拉被解救之後,混亂星域那兒可是被清掃過一遍了。也許現在,混亂星域又重新有一些被驅逐的流浪雄蟲或者星盜再次聚攏了起來,繼續在那顆星球上生存。但當初,尤其是尼肯的玫瑰酒吧肯定是完蛋了。艾森.雪萊親自帶隊,炮彈洗地,這種情況下,黑爵士竟然跑了!甚至,他今天還能混到宴會中。在方清叫出黑爵士三個字的時候,對麵的雄蟲真正愉悅了。“還記得我,我很開心。”這句話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