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丁鶴直起身,撫上他的臉,留戀地看著他,“我承認你很漂亮,也足夠吸引我,但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你當初把我從痛苦裏拉了出來。”  在他目睹慘案的那一天,鬱謹選擇了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承擔。其實這些事和鬱謹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完全可以甩手離開,甚至因為他父親的罪行而恐懼遠離。  如果沒有鬱謹的陪伴,他可能永遠都沒辦法從父親弑妻的陰影裏走出來。  鬱謹垂下眼瞼:“當初是你先把我拉出來的。”  在他最無助也最孤單的時候,隻有一個人肯伸出援手。  “如果突然失去精神支撐,我可能會崩潰。”丁鶴故作輕鬆地道,“你別突然後悔。”  鬱謹輕而鄭重地許諾:“我不會。”  “好了,現在相信我了?”丁鶴揉揉他的頭發,“讓我來看看你準備了什麽禮物。”  鬱謹臉上一紅,突然緊張起來:“我回去你再看吧。”  丁鶴從善如流,把禮物推到一邊,湊到他耳邊輕輕道:“其實你可以把自己當做禮物。”  聲音低沉溫柔,像是羽毛搔過耳廓,讓人耳根發軟。  鬱謹覺得絕對不能久留,匆匆打開房門,準備回去。  他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住腳步,戀戀不舍地回過頭,小聲問:“你可以再親我一下嗎?”  “親哪裏?”丁鶴手扶住門框,幾乎和他臉貼著臉。  “都可以。”鬱謹垂眸看著地麵。  輕吻落在他的臉頰,鬱謹感到心裏一甜,剛準備離開,卻發現丁鶴先握住門把手,把他圍在自己和門之間,輕吻又落到他的鼻尖,嘴裏喃喃:“你不說清楚我就都親一遍。”  鬱謹被他按著全臉親了一遍,思緒都開始紊亂。  他迷迷糊糊地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如果不存在分離就好了。  ***  暑假的時候,鬱謹和丁鶴約著去了某個古城旅遊。  這個選擇的契機很奇妙,是鬱謹陰差陽錯看到了一間民宿的照片,才想去體驗一下生活。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那個民宿的裝修幾乎完全符合他的審美,給了他一種不得不去的感覺。  丁鶴當然沒有意見。事實上高中學業繁重,他們也很難找到這麽大片自由支配的時間。  而且兩個人在陌生的地方獨處,想想就很刺激。  旅行計劃是兩個人一起做的。事實上除了住宿地點,鬱謹一點要求也沒有。  剛上高鐵,鬱謹就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靠著丁鶴的肩闔上眼。  盛夏的陽光太過熾烈。丁鶴拉上窗簾,調整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攬住鬱謹的腰,查著目的地的旅行資料。  民宿老板及時打來電話,問清他們的行程準備去追。丁鶴婉言拒絕,對方無奈,隻能留下聯絡號碼。  鬱謹本來睡得安穩,突然坐直了身體,茫然地看著前方。  丁鶴把水遞給他:“做噩夢了嗎?”  清涼的水滑過喉嚨,終於把鬱謹皮膚上的燥熱感消除了些許。他揉了揉額角,有些疲憊地道:“應該是噩夢,我夢見起火了。”  丁鶴把窗簾又拉了拉:“是因為陽光太烈嗎?”  鬱謹迷茫地搖搖頭:“大概吧。我夢見……我把你燒死了。”  丁鶴神色一凜,很快輕鬆地安慰他:“隻是做夢而已,我現在好好的。”  鬱謹疲倦道:“應該吧。”  做完這個夢,他精神一直不太好。但好在很快車就到站,他們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尋找民宿上。  然而按照地圖找到門牌號,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卻是一間普通住家。  丁鶴無可奈何,隻能打了民俗老板的電話。  老板似乎早有預料,跟他們說了一個見麵地點,準備會合後帶他們去民宿。  一見到民宿老板,鬱謹心中就湧起一股奇異的熟悉感。  他總覺得他見過這個人。  老板是個年輕男子,長身玉立,身材挺拔,臉上戴著口罩看不清麵容,但彎彎的笑眼令人心生親切。鬱謹注意到,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  他從丁鶴的眼中也看到了疑惑。  老板沒多說什麽,帶著他們走向一個方向。他的聲音隔著口罩傳出,有些失真,但語氣仍舊溫柔而令人心安。  鬱謹覺得,這個民宿老板似乎帶著他們進到了另一個時空。明明剛剛才走過這段路,現在周圍的一切卻都陌生起來。  老板帶他們走進民宿,在前台幫他們辦理入住手續,隨口問了一句:“大床房還是標間?”  “標間。”  老板看向他們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大床足夠兩個人睡了。”  但是容易發生意外。雖然是情侶,但他和丁鶴還沒親密到這一步。  鬱謹覺得這個老板好像看穿他和丁鶴的關係了。  丁鶴神色如常:“標間就好了。”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一個年輕男子出現在樓梯口,扶著扶手慢悠悠走了下來,神色有些困倦。  他也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弧度優美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是鉤子勾住人心。即使隻能看到這雙眼睛,也足以讓人確信他的美貌。  他的左手無名指上也有一枚戒指。  鬱謹發現,丁鶴緊緊盯著新出現的人,眼中有著驚喜和不可置信。  新出現的青年似乎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冷淡地瞥了一眼,走到老板旁邊,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新住客?”  老板自然而然地攬住他的腰,隔著口罩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前幾天預約的。”  青年點點頭,聲音慵懶:“平常聲音小一點。”  鬱謹隻當他是好靜,怕被吵到,點頭答應,和丁鶴一起拿了房卡去房間。  他遠遠地聽見老板和青年強調:“還沒成年。”  他忽然意識到青年剛剛的“聲音小點”是什麽意思了,忍不住轉頭去看丁鶴。  丁鶴卻一直在看他,眼中似乎有著更複雜的情緒。  青年無所謂地點點頭:“早一點也沒關係。”  老板的聲音愈加無奈:“對身體不好。”  “你以前一直不肯碰我,我還以為是對我哪裏不滿意。”  老板把青年從頭到腳認真打量了一遍:“我也忍得很辛苦。”  青年輕哼一聲,被他摘掉口罩,完全攬進懷裏,細細親吻起來。  鬱謹和丁鶴找到自己的房間,收拾好行李,隨便在附近逛了逛,早早便撐不住疲憊入睡。  但他卻被一陣灼熱感驚醒,睜眼後發現整個民宿陷入了一片火海。  鬱謹心中一沉。這和他夢裏的場景一樣。  他和丁鶴剛準備逃生,卻突然有一塊天花板塌了下來,把兩人分隔在火海兩端。  鬱謹呼吸一滯,差點就要撲向火焰。  但他卻被一個人拉住手臂。  “別擔心,他不會有事。”  民宿老板正站在他麵前,身上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氣息,甚至讓這場大火都變得溫柔起來。  他的周圍似乎被劃分出一片安全區域,連火焰都不敢靠近。  “聽我說,這些火焰並不會傷害你,甚至會令你更加強大。”  鬱謹怔怔地看著他。  “你們很快會遇到一些困難,但是相信我,這些困難都可以被解決。你一定要相信他,不要因此放棄他。”  鬱謹覺得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語調:“你們是故意引我們來這裏的嗎?”  老板但笑不語,摸了摸他的頭發。  熟悉的感覺令鬱謹的鼻尖有些酸澀。他堅決地抓住老板的手不讓他離開,另一隻手伸向他的耳邊,扯掉他的口罩。  老板並不躲閃,乖乖站在原地,麵容完全暴露在他的麵前。  鬱謹有些咬牙切齒地道:“我就知道是你。”  成年版丁鶴的眼中有著眷戀:“是我。”  他眨眨眼,在鬱謹的額頭親了一下:“你能認出我,我很開心。”  這個親吻,有一種長輩對後輩祝福的意味。  鬱謹低聲道:“如果他不表現出厭倦,我不會離開他。”  “這些話直接告訴他,他比我更想聽到。”丁鶴毫無威懾力地恐嚇他,“他不會厭倦你。但如果你一直不把這些告訴他,他可能因為猜忌懷疑而把自己折磨瘋。”  鬱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你們還可以一起走很久,甚至一起走下去。”丁鶴輕輕蒙上他的眼,“他常常會覺得很不安,這個時候隻有你能拯救他。”  ***  丁鶴看到青年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原本的焦躁感突然消失了。  他甚至覺得身旁的火焰都變得友好起來。  青年冷淡地看著他:“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丁鶴神色鎮定,眼中燃起期盼:“這場火……”  青年幹脆地承認:“我放的。”  丁鶴揚起唇角,毫不驚訝地點點頭:“哦。”  青年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火焰:“你覺得火焰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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