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耐心地等待韓巡檢情緒平靜下來,然後轉向徐典吏,詢問事情的大致情況。得到的答案與韓巡檢所說基本相同。


    “凶手你們還有印象嗎?”蕭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他繼續追問。


    “當時天很黑,他們手持火把,凶神惡煞地衝進來,見人就砍,外麵還有人催促喊快點。凶手都蒙著臉,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麵容。”韓巡檢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喊快點,那口音是哪裏人?”桑梓勤的語氣也十分緊張。


    “好像是餘丘那一帶的口音。物電、物電,就是這樣的口音。”韓巡檢努力模仿著當時聽到的聲音,仿佛那恐怖的一幕再次在眼前浮現。


    “是漢人的臉,我看到了他們的眼睛和眉毛。”徐典吏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似乎仍心有餘悸。


    蕭靖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了葉劍的身影,這些凶手顯然隻是普通的殺手,略有一些武功。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憤怒,這些人為何要如此殘忍地殺害無辜之人?


    這時,謝寶騰一身戎裝走了進來。


    “臣鷹潭校尉謝寶騰見過靖殿下、桑都督,臣有罪。”謝寶騰滿臉汙跡,眼睛通紅,明顯一天一夜沒睡。


    “現在情況怎麽樣?”蕭靖問。


    “有兩人被我們追上,抓住了,可惜服毒自殺了。”謝校尉滿臉遺憾。


    “其他人呢?怎麽進的城出的城?”蕭靖繼續問。


    “他們肯定是分批進城的,我們已經查驗過進出城的記錄。怎麽出城還不清楚,他們行凶是分批進行的,一早已經盯上了這些縣衙的要員。”謝校尉謹慎道。


    “有查到他們住處嗎?”桑梓勤問。


    “還沒有,他們要不散落在人群中,要不還在城裏某民宅待著,要不通過暗道出了城。今天我們已全城搜查,目前還沒發現可疑之人。”


    “那兩個服毒自殺的凶手呢?”蕭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悲痛,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謝校尉,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謝校尉默默地看了一眼蕭靖,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就在公堂旁邊屋裏。”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悲傷,仿佛那兩個凶手的死亡讓他也感到了無盡的痛苦。


    蕭靖邁開腳步,緊跟著謝校尉,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當他們來到那間屋子門口時,蕭靖停下了腳步,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門框,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推開門,兩名死者映入眼簾。他們都是漢人,年紀大約都三十左右,原本應該是正值壯年的他們,此刻卻靜靜地躺在那裏,毫無生氣。他們的麵容蒼白,雙眼緊閉,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然而,從他們緊咬的牙關和扭曲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們在死前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蕭靖緩緩地走近其中一名死者,他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著。死者的手中還緊緊握著一個小瓶子,顯然,這就是他們用來結束自己生命的工具。蕭靖的心中湧起一股悲涼,他無法想象這兩個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


    他伸出手,輕輕地合上了死者的雙眼,仿佛是想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裏得到安息。蕭靖站起身來,凝視著另一名死者,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和憤怒。這兩個凶手,他們的行為或許可惡,但他們的死亡卻又讓人感到奇怪,為了一個組織毅然決然選擇去死,這還是需要勇氣的。


    蕭靖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知道,這起案件背後一定隱藏著更多的秘密和悲傷,而他必須揭開這些謎團,為死者討回公道。


    “桑叔,這毒藥到底是什麽毒?”蕭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服毒死者身上取下小藥瓶,如釋重負地遞給桑梓勤。


    桑梓勤將小藥瓶放在鼻尖聞了聞,若有所思地回答:“這種毒較為常見。”


    “死者是餘丘口音,葉劍的嫌疑非常大,他肯定是希望我們和胡燕打起來。”蕭靖語氣堅定地判斷道。


    “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調查起來難度不小。他們不去殺害胡燕占領地盤的官吏,卻來暗算我們代表蕭漢的官吏,實在是可惡至極!”桑梓勤憤憤不平地說道,臉上寫滿了憤怒。


    “這葉劍真是人麵獸心,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簡直死有餘辜!”蕭靖心中的怒火被點燃,他緊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殿下,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凶手故意想讓我們認為是葉劍所為。”桑梓勤一邊思考,一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太可怕了。”蕭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覺得桑梓勤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


    蕭靖又走回韓巡檢的房間。


    “盡快恢複鷹潭的穩定,明日發出告示,痛斥凶手。我暫代知縣,桑叔暫代縣丞。韓巡檢、徐典吏你們邊在這養傷,邊把你們工作做起來。謝校尉,今日全城搜捕,另外厚葬這些死去的人。明日出殯,你安排人聯係當地的棺材鋪和負責喪葬的人。”蕭靖安排起工作。


    “諾!”謝校尉趕緊安排去了。


    蕭靖和桑梓勤到了縣衙後院,這裏就是知縣原來住的地方。


    “按照韓巡檢的講述,凶手應該沒有兩百多人,他們應該先在縣衙、縣丞、主薄家動手,結束了才部分去韓巡檢、徐典吏家。估計那時已經有了很大動靜。”桑梓勤道。


    “應該是這樣的。這幫凶手不知是否還在城裏?”蕭靖喟歎道。


    “這是預謀有段時間的凶殺案。季州各州我已讓季州刺史向各州縣發出急報,迅速讓靖家軍埋伏在各州縣衙門。”桑梓勤和蕭靖出發前,已經做了部署。


    蕭靖懷著沉痛的心情,當晚親自執筆寫下了那份布告。他的筆觸沉重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凝聚著他對逝者的哀思和對正義的追求。


    第二日清晨,陽光還未灑遍大地,蕭靖已經身著知縣的官服,他的神情莊嚴肅穆。與他一同出現的,還有那二十名靖家軍戰士,他們身著捕快的服飾,威武而莊重。這是一支正義之師,他們將為了維護城中的安寧而奮鬥。


    蕭靖站在高台上,聲音低沉而有力,向全城民眾宣布哀悼三日的消息。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逝者的深切緬懷和對城中百姓的關懷。城裏的各處隨即懸掛起了白素,潔白的布條在微風中飄揚,仿佛在為逝者默哀,也為這座城市蒙上了一層哀傷的氛圍。


    人們默默地走過白素下方,心中充滿了悲痛和對未來的期許。他們知道,這三日的哀悼不僅是對逝者的紀念,更是對正義的堅守和對和平的渴望。在這片土地上,正義必將得到伸張,和平終將降臨。


    在那個寧靜的下午,天空中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陰霾,哀樂如泣如訴地奏起。蕭靖懷著沉重的心情,親自護送著送喪的隊伍,緩緩向南門郊外走去。


    送喪隊伍的步伐顯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人們的心上,帶著無盡的悲痛和哀傷。蕭靖走在隊伍的最前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他知道,這次安葬不僅僅是對逝者的告別,更是對凶手的宣戰。


    蕭靖默默地祈禱著,希望黑衣人凶手能夠再次出手襲擊他們。他渴望著能夠直麵凶手,為逝者討回公道,也為自己內心的痛苦找到一絲宣泄。他的心中燃燒著怒火,卻又被深深的悲痛所壓抑。


    風吹過,送喪隊伍中的旗幟獵獵作響,仿佛在為逝者哭泣。人們的淚水在臉頰上流淌,與哀傷的音樂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畫麵。蕭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看到的是他們臉上的痛苦和無奈。


    安葬的地方到了,一片寂靜籠罩著四周。蕭靖親自參與到安葬的每一個細節中,他用顫抖的雙手捧起黃土,輕輕地撒在棺木上,仿佛在向逝者訴說著最後的告別。每一捧黃土都承載著他的思念和痛苦,也承載著他對正義的渴望。


    當安葬結束,蕭靖站在墓前,靜靜地凝視著。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有悲痛,有憤怒,也有一絲希望。他相信,正義終將到來,凶手必將受到懲罰。


    夕陽西下,送喪隊伍緩緩離去,留下蕭靖孤獨的身影在墓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不屈的力量,仿佛在向凶手宣戰:無論你躲在何處,我都將追尋到底,為逝者討回公道。


    凶手沒有襲擊喪葬隊伍,蕭靖有點失落。他摸不清敵人的走向,他們隻能被動防禦。


    蕭靖突然想起丐幫或者榮幫可以打探到消息,這時他又想起宇文落雁,心裏有些尷尬。


    連續數日,黑衣人像從世上消失一樣,再沒有任何消息,蕭靖隻好去函朱雲,讓他安排新的鷹潭知縣、縣丞、主簿到鷹潭赴任。


    次日,朱雲來函告知新的鷹潭知縣等從季州出發繼任,然後派三百靖家軍護送。


    朱雲在蕭靖幫助下,已開始讓金羽鷂鷹幫助護送急件。


    “桑叔,你先坐鎮鷹潭,等待新的官員赴任。我去路途護送這批官員過來。”蕭靖吩咐完,就乘金老大迅速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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