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眉頭緊皺,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宇文落雁會是行刺蘭貴妃的凶手。盡管從各種角度來看,宇文落雁確實符合所有條件,包括作案時間和一切作案的基本條件,但蕭靖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如果真是這樣,那宇文落雁的演技簡直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


    蕭靖用力地甩了甩頭,試圖將這些紛亂的思緒從腦海中甩掉。他告訴自己不要被表象所迷惑,要保持冷靜思考。


    “貴妃娘娘流鼻血的事情該怎麽解釋呢?”蕭靖仍然心存疑慮。


    “今日貴妃娘娘的遺體從偏殿遷至正殿,或許與這次移動有關。不過,已經過去十天了,還有未凝固的血液,這倒是我首次遇到。”章郎中皺著眉頭,緊盯著蘭貴妃的遺體說道。


    蕭靖聽後,也沒有再過多地思考這件事。他決定先放下心中的疑問,讓入殮師進入房間,繼續為蘭貴妃整理儀容。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完成葬禮儀式,讓逝者安息。


    與此同時,蘭貴妃臨時的墓地在蕪州城南郊區建成。盡管這隻是一個臨時的墓園,但朱雲仍然按照最高的標準為貴妃娘娘設計並建造了這座陵園,命名為北和陵,以與青安的和陵相區別。由於時間緊迫,目前主要完成了祭祀殿和陵墓的建設。


    又過了兩日,蘭貴妃的葬禮正式舉行。各種各樣的葬禮儀式讓人感到莊重而肅穆。


    在蘭貴妃棺木合攏的那一刻,蕭靖流下了傷心的淚水,他的妻妾、孩子們以及其他家人也都悲痛欲絕地哭泣起來,哭聲回蕩在整個空間。


    然而,蘭貴妃的所有宮殿中的人卻沒有按舊例處死陪葬,他們依然被關押了起來。這是因為蘭貴妃的死因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清楚。


    蕭靖端坐在馬車之上,手扶著蘭貴妃的靈柩,神情莊重而肅穆。靈柩由八輛裝飾精美的馬車承載,每輛車都雕刻著精致的圖案,彰顯著皇家的尊貴和威嚴。馬車緩緩地行駛在街道上,車輪滾動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哀傷與悲痛。


    靈車之後,是蕭靖旗下的百官以及來自各方的使節。他們身穿華麗的朝服,麵容凝重,跟隨著靈車前行,形成了一支龐大的送葬隊伍。隊伍中的人們低聲交談,紛紛表達對蘭貴妃的惋惜之情。


    在靈柩的兩側,元潔和月季帶領著蕭靖的妻兒們以及宮中仆從,不斷地向空中撒著紙幣。這些紙幣如同雪花般飄落,在空中翩翩起舞,最終落在地上,鋪成了一條金色的道路。這是一種古老的習俗,意味著逝者在前往天堂的路上能夠得到財富和幸福。


    送葬隊伍緩緩地向城南行進,沿途的百姓們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駐足觀看。他們默默地注視著這支悲傷的隊伍,心中充滿了對蘭貴妃的敬意和懷念。一些人甚至流下了眼淚,為這位備受尊敬的貴妃送上最後的祝福。


    終於到了南郊墓地,遠遠望去,山上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宛如仙子般飄逸。行進的送葬隊伍中有人注意到這一景象,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蕭靖坐在靈柩車內,透過車窗也看到了那個全身雪白的身影。他心裏清楚,蕭棣正在那裏給蘭貴妃送行。然而,他並沒有過多地理睬,隻是默默看著窗外的景色。


    葬禮在朱雲的主持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切都按照傳統儀式進行,莊重而肅穆。


    蘭貴妃的墓誌銘則由蕭靖親自書寫,以表達對她的敬意和懷念之情。


    在下葬前,朱雲當眾宣布了蕭靖賜予蘭貴妃的一係列封號,並對她的品德和功績給予高度讚揚。這些讚譽讓在場的人們都感受到了蘭貴妃在蕭靖心中的重要地位。


    葬禮結束後,朱雲安排了一個連的靖家軍負責看守陵墓,確保蘭貴妃能夠安息於此。這支軍隊將日夜守護這片土地,保護她的安寧。


    蕭靖在墓前默默地佇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他的心情沉重,但臉上卻帶著堅毅的神情。他明白,生活還要繼續,他還有更多的責任需要承擔。


    隨著蕭靖的離去,整個葬禮現場逐漸恢複平靜。陽光灑落在墓碑上,仿佛在告訴人們,雖然生命已逝,但記憶將永遠留在人們的心中。


    蕭靖緩緩地回到王府後,心情無比沉重,甚至連開口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他默默地將自己關進卷雲齋,靜靜地坐在那裏,腦海中不斷回憶和思索著近期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第二天,來自各地的使節們紛紛向蕭靖告辭離開。對於那些重要的客人,蕭靖會親自送他們走出王府;而其他一些人,則由朱雲代替蕭靖送他們到王府大門。


    在這場至關重要的葬禮中,有一些人並未現身,其中就包括蕭靖的大哥——慧禕大師。


    羅誌華在出殯的前一天抵達,蕭靖特意邀請他來到卷雲齋,並將房門緊閉起來。


    “羅叔,這就是殺死蘭貴妃的那三根銀針。”蕭靖從懷中掏出一個特製竹筒,裏麵裝著一根細長的銀針,小心翼翼地遞給羅誌華。


    羅誌華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銀針,眼神專注而深邃。他一邊觀察,一邊緩緩地開口道:“這枚銀針在我們蕭漢可是極為少見之物啊!從其做工工藝來看,這種獨特的開模方式需要用到純度極高的銀礦石,並且提煉出的銀子純度也相當高。此外,這銀針不僅具備堅韌的特性,而且還異常堅硬,其中必定混入了一定比例的銅元素。要實現這樣的煉製方法,對溫度有著非常高的要求,據我所知,唯有西域才擁有如此高超的技藝。”


    “西域?也就是胡燕以西的地方嗎?”聽到羅誌華的解釋後,蕭靖不禁好奇地追問道。


    “沒錯,就是那裏。”羅誌華點了點頭,表示肯定。他接著說道:“這種特殊的工藝作坊並不多見,其鍋爐都是特製的。翻過哈密以西,才能找到這樣的工坊。”作為一個常年走南闖北、閱曆豐富之人,羅誌華對於這些事情可謂是如數家珍。


    然而,羅誌華的這番話卻讓蕭靖心生困惑。他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難道說,真有人從遙遠的西域派遣殺手前來刺殺貴妃娘娘?”這個念頭令他感到十分不解,仿佛有一團迷霧籠罩在心頭,讓人難以琢磨。


    “這銀針可能別人買走也正常,隻是生產這銀針作坊肯定不多,使用這長度銀針的武者更少。還是可以逐一排除的。”羅誌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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