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西涼兵們便將袁氏旁係族人和仆人婢女屠戮一空,袁隗和袁氏直係族人則是被送往了汜水關。


    與此同時,正在飲酒慶功的袁紹突然心頭一顫,握著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這是怎地了?”把酒杯放在桌上,驚魂未定的袁紹皺著眉開始了思索。


    但袁紹想了半天也沒想能出什麽頭緒來,最終隻能暫時作罷。


    ……


    次日一早,袁紹連早飯都沒吃便開始了調兵遣將。


    得了袁紹的吩咐,陶謙不情不願的劉三刀領兵前去搦戰。


    來到汜水關下,劉三刀挑了一批市井出身的士兵來到關下叫罵。


    市井出身之人罵法較為豐富,傷害不大但侮辱性卻極強,張飛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麵對關下聯軍士兵的肆意叫罵,一眾西涼軍士兵被氣的麵色鐵青,但他們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華雄被斬後,接管汜水關的徐榮便下了死命令,就算敵軍罵出花來,他們也不得擅自出戰,違者定斬不饒。


    如此一來,西涼軍隻能選擇當縮頭烏龜,裝作聽不見聯軍那難聽至極的叫罵。


    “將軍,這群孫子鐵了心的當王八,咱們該當如何?”口幹舌燥的徐州軍士兵詢問道。


    “蠢蛋,沒人出來迎戰還不好?”劉三刀笑罵道。


    “爾等接著罵便是,嗓子啞了總比丟了性命強。”劉三刀滿不在乎道。


    “諾!”這士兵應道。


    這場罵戰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徐州軍小嘴抹了蜜一般,不斷口吐蓮花,西涼軍士兵始終保持裝聾作啞狀態,無論徐州軍怎麽罵都不予理會。


    在連續更換了幾批“罵手”後,劉三刀見時候差不多了,於是便下達了收兵回營的指令。


    得知西涼軍龜縮不出、堅守避戰,本想趁機消耗陶謙實力的袁紹暗道了一聲“可惜”。


    ……


    翌日,被派去搦戰的聯軍士兵剛抵達汜水關下便發現了異常。


    隻見從關上順下了二十多根繩子,每根繩子上邊都吊著人。


    繩子的末尾處分別站著一個手持環首刀的西涼兵,可以預見的是,隻要這些拿刀的家夥稍微那麽一用力,被綁著的人頃刻間便會被摔的血肉模糊。


    被五花大綁的袁隗處於居中位置,這個c位是徐榮專門給他留的。


    其實這活徐榮本不想接,畢竟他的良知尚在,比起此等行徑,徐榮更願意真刀真槍的跟敵人戰上一場。


    但無奈董卓態度堅決,徐榮想接著在西涼集團幹便得聽命行事。


    “臥槽?中間吊著的那位好像是袁太尉!”率部出戰的劉岱瞪著眼睛道。


    “你給我描述描述那人的模樣,我這歲數大了,眼睛不頂用了。”手指袁隗的劉岱對親兵說道。


    “歲數不小了,怎麽著也得五十多,倆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喚作王忠的親兵認真的看了看,隨即說道。


    “我……”劉岱聽後好懸沒被氣過去,雙眼冒火的看著說話之人。


    “你踏馬說的那是人話?誰踏馬不是倆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劉岱怒道。


    “回大人的話,卑職的父親便不是。”王忠低著頭說道。


    “他跟匈奴打仗的時候被射瞎了一隻眼,落馬後又被匈奴削掉了半個鼻子。”說到此處,王忠這八尺的漢子不知不覺便紅了眼眶。


    看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王忠,劉岱笑著搖了搖頭,原本想責罰王忠的他瞬間熄滅了這門心思。


    “你描述的半點不差,這是你的賞錢,待回家探親時給你父親買些補品調養身子。”劉岱從懷中摸出一塊金錠扔給了王忠。


    “謝大人賞賜!但卑職受之有愧,還請大人收回!”王忠一臉認真道。


    “少囉嗦!給你的你便拿著!”劉岱板著臉道。


    “那……那多謝大人!”猶豫片刻後,王忠行禮道。


    這邊劉岱剛剛結束了與王忠的對話,關上的徐榮便使人高聲喊道:“袁紹小兒可在此處?”


    “若是不在,爾等速速把他找來,若是遲了,他的族人便都活不成了!”


    “袁隗在此,若是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再不退兵,每隔一炷香我便叫人割斷一根繩子,如何取舍叫袁紹自行決斷吧!”


    聞言劉岱眉頭緊鎖,口中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


    王忠主動請纓道:“大人,卑職去救人吧!”


    劉岱聽後板著臉道:“胡鬧!這沒你的事,消停待著吧!”


    王忠頗為失望道:“諾!”


    “速去將此事稟報給袁盟主!”劉岱吩咐道。


    ……


    “盟主,大事不好了!”前來報信的士兵急道。


    “發生了何事?難道天塌下來了不成?”袁紹麵帶不悅道。


    “沒塌,但也快了!”趙聞(報信之人)想了想說道。


    “休得胡言,有何事速速講來。”袁紹皺眉道。


    “董賊使人將您的叔父吊在了關頭。”趙聞低聲道。


    “什麽?”聞言袁紹大吃一驚,手中的茶杯瞬間掉落在地。


    還在冒熱氣的茶水燙的袁紹直接來了個彈射起步,但此刻袁紹根本無暇理會被燙傷的大腿,他腦中想的竟是袁隗被綁一事。


    “董賊、董賊安敢如此?”袁紹哆哆嗦嗦道。


    此刻的袁紹如同遭受的晴天霹靂一般,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四個大字。


    在袁紹看來,袁家四世三公,董卓就算再喪心病狂也不會做出此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來,可偏偏董卓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給袁紹來了手王炸。


    其實袁紹對袁隗的感情不見得有多深,畢竟這年頭能成事的人大多都不會被親族妻兒束縛。


    而且袁隗先前又處處偏袒袁術這個嫡子,因此袁隗在袁紹心中的地位並不算太重。


    袁紹擔心的是他騎虎難下,退兵有悖大義,不退卻是不孝,這種事最折磨人。


    正當袁紹不知所措之際,袁術匆匆忙忙的闖進了中軍大帳。


    看著褲子上一灘水漬的袁紹,袁術鄙夷道:“出了事便想辦法解決,尿褲子有什麽用?”


    “那踏馬是水灑了!”聞言袁紹怒道。


    “行了,你愛尿哪尿哪,眼下我沒工夫跟你扯皮。”袁術擺了擺手,隨即說道。


    “叔父被賊人所擒,你速速下令退兵吧!”袁術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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