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沒換你們就回來了?”那個曾經出現在祝銘遠麵前的長者,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在出發前已經把所有對策都設計好了,這幾個辦事的還是沒能完成任務。別的不說,一套衣服而已當麵清洗還能有什麽可懷疑的,這個叫白浪的就真的這麽難對付?


    當眾失態這個局已經做下了,本來一環套一環的就等著他往裏進,誰知道在第一個環節就出現了問題。那套送去的衣服確實被動過手腳,不是下毒之類的小兒科,而是在材質上有些特殊~西域五彩蠶絲水火不親,唯獨遇到一種特殊的植物雹子會產生反應,短時間內消失氣化。某人酒後調戲婦女裸身大鬧太尉宴席~這種重磅表演無須傳播,就能讓每一個到場的嘉賓近距離欣賞!任他之前風評如何,試煉大會之前來上這麽一出,恐怕再沒有人會站在登徒子一邊了。


    “大人有所不知,那白浪本身有傳染病!小的們親眼看到他七竅流血不止,還專門在回來的路上查了那種叫膽堿能性蕁麻疹的表世界疾病,確實伴隨終身無法治愈的。當時小的們也是怕萬一沾了髒病,無意中傳染給各位大人,這可是極大的罪過啊!”侍從們跪成一排匍匐在地,進屋前用各種消毒藥水給自己洗了個幹淨。


    “表世界近百年來烏煙瘴氣,有如此髒病也不奇怪~難得你們有這種思量,吾甚是欣慰~不過!說到底還是沒有完成交給你們的任務,而且這構陷尋安使的事情也不好傳出去,念在汝等為府盡忠的情分上,自行了結吧~”長者說完直接背過身去,留下幾個侍從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是要滅他們口?構陷尋安使這個理由,就是說不論這次成功與否幾人都是同樣下場……幾人相互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不甘和憤怒!好你個管事,事是你安排的一開始就沒想給幾人留下活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趁他背身時候博條生路出來!


    這幾人也不是第一次配合做事了,幾個眼神就能了解對方所想。主意打定幾乎同時拔地而起上中下路全部封死,衝著管事後背殺去!背身而立的長者輕蔑一笑回身一掌,幾人當即定在空中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緊接著身體不受控製的開始扭曲萎縮,伴隨著骨骼碎裂的刺耳聲音,幾人化作肉泥伴著衣物摔在地上……


    這時候的白浪可不知道太尉府一邊發生的如此滅絕人性的一幕,正在追著春小光不斷解釋自己的病是編造出來的,還嚐試強迫她把這身合體的華服換下:“春尋使,你聽我解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我就不相信這麽多來的客人每人都有一套訂製的衣服,這裏麵肯定有鬼,你相信我好衣服外麵多的是,大不了回去之後我上網給你買幾套行不。你聽我的趕緊去裏麵換下來吧,因為剛才的不配合一會來的人更多你信不~”


    白浪這麽一說確實也引起了春小光的警覺,但是女人愛美的天性吧~都穿身上了再讓換下來肯定是有點不舍得的,得虧白浪最後說回去有補償,才極不情願地點頭同意,回屋換回原本衣裳。穿戴整齊之後,白浪又拉著春小光交代事情:“如果是我的話,想整人肯定不會讓他身邊出現幫手。所以我猜測,大概率一會你會被安排和別的尋安使坐在一起,我呢會被放在一個身邊沒有自己人的地方。大庭廣眾的,他們不敢傷人無非就是要我難堪,一會不管他們幹什麽你都要忍住,發生任何事都跟你沒有關係,明白了嗎?萬一我真的落了他們圈套了,需要懲戒之類的你趕緊出手,別讓他們安排的人給我辦了……”


    春小光聽出白浪用意,就是今天這事準備自己扛了,但是如果有意外發生還是要幫一把的。點點頭表示明白,這種場合說實話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參加,隨機應變能力不如白浪就不要給他添亂了。


    高堂明殿!賓朋滿座!氣勢恢宏!瑰麗壯觀!看來影視劇中對於權勢的刻畫還是保守了~表世界哪朝哪代的皇帝,也沒見過他太尉府禮事堂這種規模的建築吧!這大殿不知如何製造的,高度得有七八十米,天幕還是鏤空可望星辰那種;整座大殿沒有一根柱子支撐,空間極其廣袤;製式的條桌前擺滿藤香蒲團,有些迫不及待的早早就坐在位置上望著內堂高台了。


    高台之上,全殿內唯一的三把高背靠椅成山字形擺放,最高位置的那一把光看外形就不是凡品。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驚到瞠目結舌,被各式各樣裝潢晃到眼花繚亂的白浪,被人引進來的那一刻就走不動道了!這哪是禮事堂啊,這明明是堆積起來的金源啊!地板都是非石非木基地軟綢鋪路,踩在上麵回彈感覺剛剛好~


    和白浪預想的一樣,從在場的入座率至少百分之六十的上千個蒲團來賓來看,沒有一個人是穿著統一服裝的。那風格樣式花裏胡哨的,一看就是把壓箱底的衣服拿出來掛身上了。有的品味好的還能看的過去,有的頂著三米多高的帽子就實在是不能理解了。


    兩人剛進門,春小光就被引著往一處偏座走,邊走眼神邊鎖定在白浪身上,想要確定他最後的落座位置。但是這種顧慮純屬多餘,殿內除了侍從們以外幾乎沒有站起來活動的。都是老老實實坐在預先分配好的位置上,與身邊的人寒暄吹逼,白狼除外~


    從大門處直到高台,一條紅絨金絲的地毯,專為貴客預留。所有人進門後都有專人指引,從大殿兩側向自己的位置前進,白浪除外~春小光被帶走後,他還等著有人給他帶路呢,誰知道那些急匆匆的侍從們仿佛拿他當作透明,麵對他的疑問也是匆匆理去視而不見。


    白浪心說這是啥意思?玩我呢?考驗我找座位的能力呢?本來站在門口還不是很顯眼,畢竟陸續還有不少客人在往裏進。待了一會,眼瞅著上座率已經超過九成了,還是沒人管他,白浪瞅了塊人少的地方橫跳著就要往裏插,剛跳兩步就被一個坐在旁邊的攔住了。


    “欸欸欸,這位兄台這裏是我司內部座位,你怎麽奔著來了?”“我要說我是新來的你信不?”“不信~”“我就是新來的,你可能不熟,一會聊著聊著就認識了~”“我是司長!”“……打擾了……”


    這樣的事情連續上演了七八次後,白浪發現這次宴席還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啊,半個多餘的位置都沒有。而且每個人的蒲團保護意識還都很強,生怕被搶走之後離高太遠了,耽誤他們向太尉諂媚的嘴臉。沒辦法,當第五次嚐試融入小群體失敗之後,白浪又退回大門邊,這時候人基本上已經坐滿了。


    無奈,隻能望向春小光就坐的方向,看到的是一水的尋安使製服和春小光無奈搖頭~殿堂之大,何處是我容身之蒲團啊!白浪伸著脖子四處張望,沒有找到一個空著的座,最後隻好把目光投向了高台的三把椅子上~不會吧不會吧,祝銘遠不會這麽客氣吧?三個座有一個是我的?上千人的大場麵前,社牛症代表白浪先生感到喉嚨發緊,後背直冒冷汗……


    “太尉大人到!!!”一聲接一聲的宣喊,由遠及近響徹大殿,所有來賓齊刷刷地起身,對著高台行禮。還站在門口的白浪就聽見身後吱呀一聲,十人高的大門被從外關上了。再回頭一個看上去年紀和荊伯長差不多,麵色紅潤不怒自威的著袍老者已經站上高台。他環視一圈後單手微微下壓,所有人又唰的一聲坐下了,整座闊殿之內,還站著的除了祝銘遠外,就隻剩還在門口的白浪了。


    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高台上的老人吸引,暫時沒人發現還有個異類在這裏,有些風頭也不是飛出不可,白浪貓著腰躲在最外麵的一個大哥身後。


    “嗯?兄弟你擱這幹啥呢,太尉馬上要講話了你還不趕緊回座位上?!”大哥看起來比較憨厚,還為白浪著急呢。


    “哥~哥~擠擠擠擠!來晚了剛趕上,這會找位置不太合適。”白浪邊說話邊不要臉的硬生生將大哥屁股擠出去一半,然後自己坐下來仍舊縮著脖子利用大哥身材擋住自己。大哥能在受邀請說明地位不低,坐在這裏又說明地位不高。好在為人熱心腸,坐也就坐了沒說什麽繼續看太尉發言。


    按理來說,太尉站在那裏都會講個開場白之類的,可是他老人家好像沒什麽心情。示意落座之後一臉嚴肅地坐在了最高椅子的右邊。客人們也都麵麵相覷,不明白太尉大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不開口又沒有人敢問,所以偌大的大殿之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縮著脖子偷喝茶水的白浪突然感到有人在往這裏看,偷瞄一眼正好和高台之上的祝銘遠對上眼,嚇得一口茶水噴出來,也引得周邊客人的注意。


    “府中要事從來遵照禮數,今日我府設宴犒勞百官,是為鞭策大家在試煉之時共同努力,為我中州尋安府廣納賢才~”祝銘遠環視大廳一周之後,終於開口!眾人惴惴不安的心也暫時放了下來。“我,自擔任府中太尉一職起,在府主大人神遊神州不便親臨的時候,一直為府裏鞠躬盡瘁嘔心瀝血,所以才有了高台之上幸得一座的榮耀!”祝銘遠指著身旁的兩張空椅子說。


    “但是有的人,明明身居要職卻總是擅離職守,從來沒有承擔過一點責任,這樣的人竟然也能享有高台一座,你們說這公允嗎?”此話一出,台下更加安靜了。太尉和府相不政見相左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隻是從來沒有放在明麵上。三張高椅本來中間是府主大人,左右兩邊各是府相與太尉。今天隻有太尉一人當著所有人的麵這麽問,是要把矛盾挑明了?!


    下麵的人頭是要多低有多低,恨不得鑽到地下去,生怕被太尉點名問話。白浪聽到這話也是一驚,這老頭肯定知道大爺不在府裏,在被迫擺出的宴席上來這一出是要搞大事啊?!


    “自由散漫,卻有一言定奪的權力,這讓吾等兢兢業業恪守府業的人如何信服?每每議事本人不來,倒是喜歡遣派徒弟過來,今天到好連徒弟也不來了,隻有個到處宣稱自己掛名的尋安使學徒在下,還與人同坐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祝銘遠啪的一拍扶手,白浪心說糟糕這是要玩陽的了~


    大部分人都在麵麵相覷的時候,白浪身邊的大哥表情別提有多豐富了,半是驚恐辦事恭敬的又想給白浪讓位,自己又沒有地方去,屁股一聳一聳的幹脆懸空蹲在一邊了:“太尉大人說的不會是你吧,兄台……大人……大哥!我不認識你啊~”大哥嘴都結巴了,這要是被太尉誤會是一夥的,是跳進天池也洗不清了!


    白浪拍了拍大哥肩膀調整一下心態,噌的站起來了。然後全場幾千雙眼睛齊刷刷地同時望向門口,隱沒在人群中早就入場的皇甫闌珊等人現在才看到白浪,隻能幹著急一點辦法沒有。


    “這位,便是這兩日將尋安府內院攪得雞犬不寧的,你們所謂的白浪大人~白大人好大的威嚴啊,偏要特立獨行彰顯性格嗎?”白浪在祝銘遠的威壓下,在幾千雙眼睛關注下表現的極為從容。一步一步踏著紅毯向四下招手,那個樣子倒像是上台領獎的明星。隻有小九注意到他眼角一閃而過耳朵淚花……


    “諸位哥哥姐姐們好啊,太尉大人好~早知道裏世界這邊好客,沒想到能整出這麽大排場呢,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小弟白浪自表世界修行歸來,勞煩太尉大人特地設宴不勝榮幸!之前與墨子青的都是誤會,大人不會在意吧?”請占先機,不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是白浪的信條!誰都知道墨子青是祝銘遠的愛徒,但是經白浪這麽一說大家的好奇心一下子上來了,難道這兩人之前還發生過故事?


    墨子青失敗後,再加上白浪進太尉府整的一出好戲,祝銘遠早就放棄懷柔政策了。一招手,恭恭敬敬的墨子青從一旁登上高台,模樣俊俏秀麗一點沒有受傷的影子!


    “白兄,如果是指從荊伯煬手下那裏把你們救出來的事,那倒算不得什麽誤會~誰叫府相大人有這麽一個好兄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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