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知死活的家夥叫鮑德溫,他父親比爾德是該國的財政大臣,因為隻有他這麽一個兒子,從小那是捧在手裏怕化了,結果養成他這種目中無人的囂張態度,不過他再囂張,也知道魔法學院裏的老師有很多都是跺跺腳大陸都要震一震的人物,所以他一向在學校老師麵前乖得跟貓似的,而且這廝一進學院就把學院裏所有不能得罪的人弄清楚了,平時都是挑著軟的欺負,典型的小人,可是他沒有想到他這次碰到鐵板了。鮑德溫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居然還伸出那雙豬手想去揪柏贇的領子,柏贇怎麽可能給他碰到,輕輕一揮手指,鮑德溫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他的腳底下突然出現一個洞,鮑德溫像殺豬一樣尖叫著掉下去,腳底踩到硬實的土地時,卻發現自己露出一個頭被埋在土裏動彈不得,而柏贇,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也是鮑德溫倒黴,在校內橫行了這麽久,今天想著自己出來走走,被柏贇撞到之後看到柏贇俊美無瑕的臉,再想想自己的樣子,強烈的嫉妒扭曲了他的心靈。柏贇所在的地方是學院的主要道路,人來人往,可是經過的人要不就躲得遠遠的,要不就站在一旁以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熱鬧,在場圍觀的人這麽多,居然一個敢為柏贇說話的人都沒有。柏贇雖然以前在地球上的報紙看到過這樣的人性,可是他沒有想到來到異世界還是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看來人類的劣根性到哪都是一樣的。旁觀的人群在看到鮑德溫身體被埋在土裏時一片嘩然,剛才還興致勃勃看熱鬧的人群怕被來救鮑德溫的人遷怒,以最快的速度四散離去。柏贇遠遠看到這一幕,無奈的搖搖頭,回到宿舍裏,結果宿舍裏那幾個舍友圍上來就問:"你剛剛是不是把鮑德溫給埋了?""是啊!沒事的,我很快就搬出去了。"柏贇以為他們是怕被牽連,淡淡的解釋。艾倫一聽就跳起來了,其他人也一臉不悅,他們很了解柏贇的性子,再加上鮑德溫在學院裏風評一向很差,哪會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們本來是想提醒一下柏贇的背景,卻沒有想到柏贇居然誤會他們是怕被牽連,這幾個心裏隱約已經把柏贇當成好朋友的家夥當然很不高興,連一向沈默寡言的庫恩都瞪著柏贇冷哼了一聲。"你這說的什麽話,你把我們當成是什麽人了!啊......"艾倫要不是被哈裏拉著,看他的樣子早就衝上來揪柏贇的領子了。看到其他人同樣不悅責怪的眼神,柏贇才知道自己真的是誤會舍友們的好意了,尷尬的紅著臉道歉:"對不起!""說對不起就夠啦!我真想揍你一頓。"艾倫情緒還是很激動。倒是哈裏比較冷靜,不高興過後也知道柏贇是為他們著想,心裏的怒氣也淡了些,他有些擔憂的開口:"鮑德溫的父親是本國的財政大臣,以後他指不定要怎麽報複你呢!你一定要當心。"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之前沒人敢出來幫柏贇說話,誰也不願意為一個陌生人得罪財政大臣吧!柏贇了悟的點點頭,默默的收拾著自己的行李。"其實你不用搬出去的,鮑德溫雖然橫行霸道,但還是不敢得罪學院,要不你去學校那邊找校長,看看他能不能幫你。"艾倫想想還是很生氣,站在柏贇旁邊氣鼓鼓的看著他,可是看到柏贇默默收拾行李的身影,心裏又突然不忍起來,忍不住幫他出主意。柏贇對艾倫這份心意很感動,他根本就沒把鮑德溫看在眼裏,財政大臣怎麽了?找不到他的人,打不過他也是沒轍啊!不得不說,柏贇對社會的黑暗麵還是了解得不夠,他的想法多少天真了點,但也不無道理,無論在哪個時空,都是弱肉強食,可是隻要你本身實力足夠強大,別人想動你都得好好掂量掂量後果。庫恩一直拿著把小刀不知道在削什麽東西,冷不防又硬邦邦蹦出來一句:"有事,說。"真是有夠簡潔明了。哈裏也在一旁點頭,其實他們敢這麽做,並不是完全憑著一腔熱血,這個宿舍裏除了柏贇的三個人,每個都不是簡單人物,隻是平時沒有顯露出來而已,得罪鮑德溫,不過隻是覺得有些麻煩,他們根本就不怕那個隻會依仗著父親的勢力橫行的草包。柏贇點點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被他們拉去食堂吃飯,算是簡單的為他離開宿舍舉行的一個儀式。把行李丟到自己的空間袋裏,柏贇邊走邊用神識跟銀鏈聊天,"他們真的很不錯呢!"銀鏈輕笑,點破了柏贇完全不知道的一件事,"你以為他們會怕鮑德溫嗎?你那幾個舍友,隨便哪個出來,就可以嚇得鮑德溫的老爸半死,你想想他們是什麽背景。"柏贇也不問銀鏈是怎麽知道的,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空上一閃一閃的星星,依舊用一種很欣慰的語調說:"我不在乎他們什麽背景,最重要他們有這份心,至於他們怕不怕鮑德溫我根本不在乎,不過這樣也好,我就可以完全放心了。"銀鏈知道他是在放心鮑德溫就算要報複他也動不了他的朋友,不由心裏又湧出一股暖流,怎麽覺得跟柏贇相處得越久,就越喜歡他呢?真不可思議!柏贇用神識問:"怎麽了?突然沒聲音?""沒,隻是覺得你如果不快點走的話,我們就要被堵在路上了。"柏贇被銀鏈一提醒才發現四周的街道角落裏都隱藏著一些人,雖然看不到人影,可是那股強烈的殺氣跟敵意,簡直是刺得他皮膚發痛。"來得這麽快,看來我們的財政大臣之子辦事效率不錯嘛!"柏贇還很悠閑的跟銀鏈開玩笑,隻開玩笑歸開玩笑,他可不敢大意,要是陰溝裏翻船那可就慘了。銀鏈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笑罵:"你還有這閑心思,快點解決,你還想不想早點跟我學修真啊!""是是,銀鏈老師。"柏贇笑得愜意,隻是轉眼間臉色突然一整,冷得嚇人,像狂風一般的殺氣直指那些來意不善藏頭露尾的人,旁邊的行人見勢不妙,全都四散逃開了,在這個世界,似乎街頭拚殺是件很平常的事,普通人早就學會了怎麽明哲保身,一點有什麽壞苗頭,全都以最快的速度溜走,不然可能小命不保啊!柏贇看到這樣子心裏又是一鬆,這樣他就可以放開手腳來了,不用怕傷到無辜的行人。藏在暗處的幾個黑衣人被柏贇的氣勢逼得快窒息了,紛紛從藏身的角落出來,拚起全力抵抗越來越逼人的壓迫感,隻是一個照麵,這些人已經知道他們不是柏贇的對手,可是就這樣回去的話,他們下場更慘,隻能拚了。其中一個離柏贇最近的人受不了了,刀光一閃,迅速撲了過來。其他人見勢也一齊撲上來,就算打不過柏贇,能在他身上留個傷口什麽的也好有個交待啊。柏贇冷笑,那些人一撲到離柏贇三米距離時,便被一道無形的氣牆彈了出去,柏贇留了手,不然這一彈也夠他們受了,以為這些人能知難而退,卻沒有想到他們不但不退,反倒跟瘋了似的又撲了過來。......柏贇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買的房子裏,一關上房門便衝到衛生間,就著流水不停的洗著手,他殺人了,他殺人了......這句話不停的在腦子裏回響著,突然胸口一悶,柏贇吐了出來。銀鏈化成人形,不忍的看著柏贇在那邊不停的吐著,這道檻,柏贇遲早得過的。柏贇吐了個昏天黑地,連膽汁都吐出來了,到後麵銀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動手將他打暈過去,讓他好好睡個覺休息一下。銀鏈無疑解決了此刻柏贇的痛苦,他的意識沈入一片黑暗之中,安靜了下來,胸口那陣鬱結的痛苦突然間消失了,他感覺自己靜靜的飄浮在黑暗中,感覺好寧靜。可是這種幸福的寧靜隻是享受了一會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鮮血,之前被他錯手殺死的那些人死不瞑目的表情像幻燈片一樣一張張閃過,被狂暴的能量撕碎的屍體噴散在天空中,血淋淋的腸子滿地都是,還有一些看不出模樣的汙物。柏贇突然覺得自己的胃又猛的抽搐了幾下,想吐又吐不出來,他很想醒過來,拚命掙紮著,可是這卻是一個逃不開的惡夢,那血腥的一幕像壞掉的帶子,不停的重複再重複,柏贇痛苦的悲鳴,抱著頭幾乎快瘋了。現實中的柏贇也在這個時候突然抱頭痛苦的掙紮起來,冷汗直冒,銀鏈看著不太對勁,直接入侵他的意識裏,才弄明白他的情況。銀鏈隻覺得滿心懊悔,心裏痛得厲害,他想讓柏贇暫時從痛苦中解脫,卻沒有想到親手把他送入惡夢當中。銀鏈的元神在柏贇的意識海裏抱住他,嘴裏不停的在說:"對不起對不起......"柏贇自覺冰冷的身被被銀鏈的元神緊緊抱在懷裏,感覺到旁邊還有另一個人的陪伴,柏贇慢慢安靜下來,蒼白的臉虛脫的抬起看向銀鏈,語氣微弱的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不,你隻是太善良了。""可是,我明明可以不殺他們的。""你不殺他們,難道要他們殺你嗎?以鮑德溫的性子,這些人以前肯定沒少幫他做壞事,你這也算是為民除害,要是讓他們活著,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裏。"柏贇虛弱的搖頭,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權利去決定別人的生死,能力越大,越是要懂得約束自己,不然遲早會犯下大錯,隻是人都殺了,現在再怎麽自責都沒有用,柏贇很清楚這裏不是地球,他以後要活著回家,可能必須殺更多的人,他隻是一時沒有辦法接受而已,可是這是遲早要麵對的事。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自己,這樣殘酷的事實讓柏贇覺得混身發冷,銀鏈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緊緊的抱緊了他,"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以後你不用再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