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個兒子怎麽了?"文森特完好無缺的站在麵前,那出事的就是西蒙跟雷恩他們,雖然對他們沒什麽父子之情,可是好歹是自己的兒子,暗還是有兩分緊張。西蒙跟雷恩被帶到暗麵前的,暗根本認不得這是自己那兩個俊郎無雙的兒子,表情呆滯,貌似癡呆,"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暗問。柏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刻意的遺忘嗎?明明暗當時看起來還是知道這些事的,現在又是怎麽回事?既然他"忘了",那就當他不知道吧!有些事,不知道的還是比較幸福。"他們受了魔劍不少折磨,你看要怎麽處置魔劍?"暗看得出柏贇在回避那個問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絲紅光,瞬間又熄滅了。"我要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如你所願吧!"柏贇該狠心的時候還是不會心軟的,何況到了他這個境界,有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包括殺戮在內,魔劍不過隻是一把劍,隻不過通了靈性,有了靈魂,毀了也不是什麽大事。魔劍聽到這幾句話,恐懼讓它拚命的掙紮起來,卻還是沒有逃過,被燒成得魂飛魄散化成一團液狀金屬,經曆了那麽長的歲月形成的魂魄,在它的暴虐及野心之下,最終得到這樣的下場,不得不說是報應。暗看著自己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的兩個兒子,視線掃過柏贇,冰冷的心被莫名的東西觸動,居然伸出手想摸摸西蒙的頭,可是西蒙卻驚恐的避開了,文森特一把護住哥哥們,冷聲道:"你別碰他們。"暗伸在半空的手,頹然的落下,心底突然湧起幾分苦澀。兒子的敵視,柏贇的冷漠,將他隔絕在這些人的外麵,暗不知道哪裏有自己的容身之處,聽著文森特在跟柏贇討論怎樣重建魔界,卻看都不看他一眼,暗苦笑,自己真是一個失敗的父親,想到這裏,心裏頓時被苦澀淹沒了,冷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最後看了他們幾眼,暗默默的走出這個排斥他的地方,柏贇在他身後看了他孤寂的背景好久,想起暗為他失去性命,最後還是不忍心的追了上來。"暗,如果不介意的話,跟我們一起重建魔界吧!""那裏還有我容身的地方嗎?"暗輕笑,話裏麵有說不出的淒涼,在這兩人之間彌漫開來。"如果你願意,有的。"柏贇堅定的說。"那你的心裏,有我容身的地方嗎?"暗繼續淡淡的說著,不像在告白或者索取什麽,那不經意的感覺,似乎隻是單純的敘述某件事實。柏贇無法騙他,暗望了他一眼,讓他什麽善意的謊言都說不出來。"算了,這些事情你們去做就好了,我想到處看看,不用管我。"說謊!說謊!明明那麽希望柏贇出口留住他,嘴巴卻硬要說這樣的話,暗眨眨眼睛,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怕看著柏贇的眼神泄露了他的渴望。最終還是難堪的沈默,柏贇無法理解對暗的複雜情緒,又怎麽開口留他,最後隻是無力的看著暗離開了魔界,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文森特看到隻有柏贇一個人回來,眼睛閃了閃,咬住下唇,什麽都沒說,突然別開眼,低聲問:"我是不是很過分?""說到過分,恐怕最過分的是我,文森特,如果有一天,我接受了暗,你會怎麽樣?""等到那天再說吧,或者,到那時,我們都想開了。"※※z※※y※※z※※z※※柏贇一行人還有那幾隻混吃混喝的神獸一起重建魔界,西蒙跟雷恩在眾人的照顧下神識慢慢清醒,認出了自己的弟弟,他們遺忘了那段悲慘的日子,重新找到奮鬥的目標,一起幫忙重建,隻是三兄弟從來沒有提到過暗的名字,暗也從魔界裏消失了。柏贇忙得暈頭轉向根本沒時間修煉,等到他終於有時候修煉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居然到了大乘期,本該來的天劫沒有來,大乘期本該變成神仙卻沒有變,柏贇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算什麽了,他幹脆不再刻意修煉,全心全意指導起迪爾跟文森特。當一切工作都步入正軌,柏贇不想插手魔界的事,連著文森特他們也閑了下來,閑得發慌,他們幹脆跑到傭兵公會注冊了一個名叫華夏的傭兵團,接著任務玩。不到一年便升到了別人要花幾十年才能達到的sss級傭兵團,這消息一傳出,華夏傭兵團頓時變成了傭兵曆史上的傳奇,直到華夏傭兵團消失在人們視線幾百年之後也沒人破過他們升級速度的記錄。這些虛名柏贇他們根本不在意,隻是偶然間在一座邊境小城看到的一幕讓柏贇心中一揪,心酸得不能自己。在外人眼裏,那不過隻是一個隨處可見,肮髒的乞丐,因為不小心擋到城裏貴族的路,頓時被那些霸道的仆人護衛又打又踢,連鞭子都用上的往死裏打。他身上到處是汙泥,以及一些沒有愈合已經化膿的傷口,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腳唾沫,他似乎都沒有感覺,髒兮兮的臉上隻有麻木的表情,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像一攤泥一樣任由別人打罵,他像是被世界拋棄了,連周圍的乞丐都對他露出鄙夷的神情。文森特像被雷劈了似的呆住,驚醒過來,掩飾的扒著食物,手卻顫抖得連叉子都拿不穩掉在地上。一個臭雞蛋砸在那人身上,像是狠狠的咂在文森特心裏似的,他曾經是那麽的冷漠高傲,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柏贇咬著下唇,不忍心繼續看下去,文森特再也忍受不住,衝出去推開那些還在往他身上砸臭雞蛋爛水果,那些還在踢打他的人,吼道:"他做了什麽,你們要這樣對他?"一個乞丐看到他光鮮的衣著,不敢得罪他,喃喃的說了句:"這個廢物,活著也是浪費,反正他自己又不介意我們打他......"這樣無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文森特打飛出去,文森特雖然生氣,但還是控製了力道,沒有弄出人命,那乞丐爬起來之後像見鬼一樣的慌忙逃走了。文森特又悲又怒,抓住那攤在地上的人,將他拉進他們就餐的餐館裏,那人像沒有靈魂一樣任由他擺布,連一點掙紮的意思都沒有。餐館的老板皺著眉想上前阻止,他可不願意城裏最髒最臭的乞丐到他店裏,柏贇冷冷看了他一眼,丟給他一個紫晶幣,老板立即退了下去,這些傭兵,一個不好就會生氣殺人,反正錢也給了,臭就臭吧!這一個紫晶幣相當於他一個星期的收入呢!柏贇他們將那人帶到自己包下的旅館別院裏,用水係魔法將他衝洗幹淨,換上幹淨的衣服,那人俊美的臉帶著沐浴後的水氣完整的露了出來,表情卻還是一片茫然,根本連半點反應都沒有,即使文森特衝洗的是他最隱私的地方,他也沒有掙紮一下。"你怎麽會弄到現在這樣子?"柏贇終是內疚了。"......""你肚子餓嗎?""......""你在恨我們嗎?""......"無論柏贇跟他說什麽話,那人都是一副木然的表情,什麽反應都沒有。文森特看到他這樣子,連恨都提不起來了,他甚至記不清楚當初為什麽那麽恨他,可是再怎麽恨,看到他這樣子,心裏也酸得不行,他這是自虐嗎?"行了行了......我不恨你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那人眼睛閃了閃,有點微紅,卻還是沒有說話。"讓我單獨跟他談一談吧。"柏贇看著他的臉,對其他三人說。迪爾點點頭,帶著其他兩人出去了,文森特不時回頭看那人,直到房門被掩上。柏贇輕輕摟住暗的腰,那裏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瘦得肋骨透著衣服都可以看得到,那張俊美的臉頰深陷,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曾經粉色的唇幹裂脫皮,那雙手清洗幹淨之後簡直就是皮包骨頭,柏贇眼眶濕熱的握著他幹瘦的手掌,感覺到他暗身體直從自己摟住他之後就一直在抖個不停。"對不起......"柏贇用力將他擁入懷中,暗顫抖得更厲害了。"為......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幹啞的嗓音,因為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而有些怪異。"不知道,可是,對不起!"柏贇輕吻著那冰涼的臉,繼續說著,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