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坐上公交車的時候,頭都是恍惚的。爬著進了公司,沒想到大明已經來了。他見到我這副憔悴的模樣,眼裏放射出精光。 “你怎麽回來了?”我問他。 大明雙拳握住,放在胸前,鼓勵我道:“你放心!公司的事情我會努力做的,你就隻管你家裏的事情吧。” 聽了這話,我一臉血地看著大明,又想到早上走時魏莊對我做的事情,血上加血,弄得我老臉紅透了! 尼瑪就加持一個防護罩居然還要經過這麽複雜的程序啊!我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麵是一個類似於中國符咒一樣的東西。黑色的,是用魏莊的血寫成的。我一直以為鬼不會受傷,沒想到他們也會流血。 而我也終於發現魏莊的指甲是黑色的,不知道為什麽,配上他那張臉讓我有種在看人妖的錯覺。但這些都不是我恍惚的原因,而是他低著頭,在畫完之後,伸出舌頭一點點從我的中指指尖舔到了手心,那認真的神情讓我覺得……詭異!但這種詭異又不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反而透露出一種美感。 我想到了以前在北歐采訪過的一個“吸血鬼”畫家,那是一個女人,外表陽光,但其畫作永遠是吸血鬼女性。那種冷色的基調,哥特式的風格,雖然不是我所喜愛的類型,但我也不得不承認裏麵的女人很美。 美得帶著毒性。後來看了一部動畫片,《吸血新娘》,導演蒂姆?波頓用鬼才的手法將一個看起來醜陋的女人,塑造成了非常完美的角色。讓我這個自翊為熱愛天朝,堅決支持國產妹子的男人都覺得那個洋妞,其實成為老婆也不錯。 正是因為我不反感與美麗善良的女鬼談戀愛,我才會覺得恍惚,才會覺得受不了。 那魏莊是鬼沒錯,但不說脾氣了,光那性別就不對,但是性別不對怎麽談戀愛啊! 就像生物裏的傳統定律,種族不對,怎麽繁育後代!有人說馬和驢不是繁育出後代了嗎?但那騾子不具有生育的能力啊! 忽然,我的腦子裏蹦出了魏莊昨晚說過的三個字——“種鬼胎”。要是我真有了魏莊的種,那指不定生出什麽怪物啊!看來杜蕾斯勢在必得了。 我越是想越會覺得糾結,大明看著我這樣,眼裏淚花閃爍,隻用手揩眼淚,說:“你真命苦啊,沈曦,我要向你學習!” 學習你妹的! 我懶得管這個比我還不靠譜的男人了,直接回到了辦公室。我們的辦公室已經搬到了同一層樓的另一個位置,遠離事發現場。公司雖然是業主方,但建設這棟樓的時候是承建公司來建造的。但是承建公司拒絕承認這是大樓的質量問題,雙方現在就這個問題發生了非常嚴重的矛盾。 這讓我心裏不好受,因為我最討厭的就是掩埋真相。 尤其是在我接觸到自己的職業之後,就越加地覺得真相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就比如那些用鬼怪來掩飾真相的醜惡的人,如果我們不探求真相,那麽被害人的冤屈就永遠不見天日。 但問題是我無法將這個真相說出來。鬼,畢竟太不科學了,與本人負責的欄目相違背。 我這糾結不已了,手機就響了,屏幕上赫然顯示的是自己家的號碼。 “幹什麽?我這上班了。”我態度不好地接了起來,魏莊那邊好一會兒都沒聲兒,但有時候,沉默是最可怕的東西。就像是身處在黑暗裏,你看不見四周,就希望弄出一點聲音,你會大叫,會哭泣,都是為了發出聲響,都是為了抵禦沉默。 而對麵的沉默讓我的心又開始七上八下,昨天是叔父來了,今天這又是發生了什麽。 “給我你的u盾密碼。”魏莊說話了,但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要人命啊!這鬼終於在剝削我的生命都不能滿足他的情況下,開始剝削我的錢了。 我抖著聲地問他:“你……你要幹嘛?” 魏莊那邊又開始沉默,我的腎上腺素抑製不住地攀高,腦海裏充斥著各種信息,諸如原子彈之類的就不在考慮範圍了,莫非是這鬼終於開竅了,要買充氣娃娃了?! 我心中忽悲忽喜,魏莊那邊仍舊沒個聲。我怒了,就連折磨都不帶二十四小時無地域限製的了,就吼道:“你究竟要做什麽,你倒是出個聲啊!” “啪!”電話被掛了,我心裏暗罵他一句神經病。但是經過魏莊這麽一鬧騰,我反而好多了。做事也有了激情,無論是手中的信件,還是郵箱裏的郵件都翻得手指隻剩殘影。 這時,桌麵被人敲了敲,我抬頭,就看到大明拿著一封信衝我晃了晃,擔憂地道:“你這裏收到情書了,家裏那隻不會懲罰你把!” “懲罰個屁!”我直接回他一句,埋頭繼續工作,忽然腦子浮現他剛才說的話,“你說什麽?什麽情書?”我皺著眉看著他,大明把手中的信給我遞了過來。上麵是手寫的一行字——“贈予沈曦”。字體娟秀,楷書,著筆的力量有些輕,這信應該是女人寫的。 但是什麽女人會給我寫信? 我滿眼狐疑地打開,一看那信的內容,整個人就炸了。翻看信上的郵戳,卻發現這封信根本就沒有郵戳,也就是說這封信是直接投遞到公司的。 “這信你是怎麽得來的?”我急忙問大明。 或許是我太過驚訝的樣子嚇到了他,他的眼神變得非常無辜,像一隻兔子。“剛才小王他們去收拾我們以前那間辦公室的東西,準備把東西都移開,結果這信就躺在桌子腳下。然後他們就給我了。” 信封上確實有灰塵,還有被重物壓過的印子。但這信究竟是怎麽來的?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對著這信瞪圓了眼睛,卻不敢拿在手中,因為這信太驚悚了。 信的開頭就是—— 世侄沈曦: 你可安好? 我是沈伯真,你的叔父。在你看到信的時候,我應該已被人囚禁在某處,勿尋。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感冒了,一邊碼字一邊打噴嚏咳嗽,難受死了。☆、假假真真如何分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張紙覺得它似乎被風吹動了,但低頭一看,才知道是我顫抖的動靜太大,影響了桌子。 這不能怪我,任誰見了這信上的內容都會發抖。為什麽?因為你弄不清真假了。大明見我臉色蒼白,也跟著汗流浹背地望著我,眼巴巴的像隻待宰的豬。 他說:“沈曦,我真不知道這信會讓你這副模樣,要早知道,我肯定先用碎紙機把它給碎了。” “碎個毛!”我心神不寧地罵了一句,掏出手機就給魏莊打電話。沒想到響了兩聲,那邊直接給掛了。我驚恐得炸毛了,全是因為信的內容。信上隻寫了幾句話,但聯係到最近發生的事情,我就覺得這不是叔父一時腹黑,又受人之托把我送給了魏莊做童養媳之類的。而是一個我看不見摸不著,甚至完全跟我無關的陰謀。 “世侄沈曦: 你可安好? 我是沈伯真,你的叔父。在你看到信的時候,我應該已被人囚禁在某處,勿尋。 若有我前來尋你們,必是景銜假冒,切勿小心。景銜此人,雖為我師傅,但為人心狠手辣。這數十年來,我一直尋他,不想查到了魏莊死去的真正原因。但筆淺紙薄,不宜多宣。 你我有緣,必會再見。屆時,我必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