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怪不得會這樣。我心裏的一塊大石落下了,眼前又止不住的發黑。    還別說,我真身子一歪,眼前一黑,再起來就是好幾天之後了。    自己家裏,一覺醒來的時候魏莊正在玩遊戲,dota的聲音開著,但是音量很小。耳邊是外麵的鴿子叫聲,日光溫柔地照射著。一個日常的不能再日更的早晨。    如果不是身邊同樣躺著的沈小曦,我真以為那一切都是一場夢。沈小曦吸允著自己的手指,而魏莊見我醒來便轉過頭來看著我,嘴角勾起,愉悅地叫了一聲:“老婆,你醒了?”    我腦子發懵,盯著他,忽然就覺得挺感動的,但我自己都不知道被什麽可以感動的東西感動了,眼淚鼻涕直流。魏莊見到我這模樣,卻一點都不厭惡地靠近了,抱著我。    “別哭,我們暫時安全了。”    沒想到我更想哭了,這寧靜的生活居然還是暫時的。    沒有什麽事情,是比寧靜的生活被奪走,更讓人恐懼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我錯了,下次我會注意不卡點的。還有節奏問題,我會注意的。所以這裏加更一章,就是這樣,晚安~☆、第 63 章  在我看來沒有死亡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但是死去活來的人生又太胡扯了。    這些天我來來去去好幾回,心裏反而更怕死了。因為有些東西,隻有你快死去的時候才能看得清他對於你是多麽的重要。比如魏莊之於我,比如沈小曦之於我。    現在我就左擁著魏莊,右抱著沈小曦……心裏在咆哮,喵的,這兩個混球快把我給壓死了。    沈小曦現在的模樣就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短胳膊短腿,可是那動作的敏捷程度讓我這個成年人都自愧不如。飛簷走壁,那是去去就來的事情。但就是老困,醒來一分鍾,就困得能睡一整天。白絮說這是正常現象,因為生長發育過快而造成的肉體疲倦。    我琢磨著也是這個理,畢竟別人家孩子三年長的,沈小曦半天不到就長成了。    但是我這兒安寧了,白玄卻出事了。他是道士,是天師,是正氣凜然的代表,可景弦那團黑氣是陰邪屬性的,現下進入了白玄的體內,雖數量極少,卻讓其苦不堪言,甚至時常昏睡過去。我看在眼裏,愧疚在心裏。    “還沒有找到方法嗎?”我問白絮,這個人從白玄被馱回來的那一天起就沒笑過,以前見著我和魏莊就雙眼發亮,現在就當我們是死物。這時我問他話,他也不過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沉默地搖搖頭。    我很著急,楚禦比我更著急,見白絮搖頭,他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白大師,你一定要救救白玄啊!”    白絮沒有回應他,我見著自己哥們兒這麽個樣子也是於心不忍,立刻將他扶了起來,安慰道:“別怕,一定有辦法的。”    “是有辦法。”白絮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但是臉色更加的蒼白,“我不行,但有人可以。”    “誰?”    白絮這下子總算正眼看我了,嚇得我以為自己就是那個“再世華佗”,但白絮隻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搖搖頭,重新低著頭看向地麵,“但那個人已經死了。”    “誰?”我驚叫一聲,這給人希望又落空的滋味是非常不好受的。我的腦子裏浮起了一個人的名字,我也想不到除了這個人之外還有誰能救回白玄。    “是我叔父?”我問他,意料之中的白絮點了點頭,麵色更加沉靜,“可是他死了。”    我也說不上來是個什麽情緒,就覺得心裏挺堵的,尤其是看著白玄的那副小模樣。他的外表本來就顯得柔弱,現在這副神態,更是讓人憐惜。    記得有一部美國大片叫做《暮光之城》,裏麵那個吸血鬼的皮膚一在太陽下麵就如同鑽石般閃耀,當時我隻覺得自己的狗眼被閃瞎了。可現在白玄就是這麽個狀態,卻隻讓人覺得絕望。白絮說這叫邪氣入體,一不小心就會化作煙霧般逝去。    我心裏麵更堵了,基本上都守著白玄不出門,單位那兒也全靠大明去頂著。    白玄這個樣子了,白絮卻是坐不住,終日帶著燕二不知道去了哪裏。我也不管他,這個人還是很靠譜的。    這日,我和魏莊陪著白玄,準備給他擦個身。白玄的皮膚很好,那個晶瑩剔透的讓大姑娘都自愧不如。我拿著帕子,魏莊將他翻了個身,纖柔有度的後背便露在了我的眼前,但是上麵的那個東西我甫一看到就給嚇跪了。    白玄的後背上不知道怎麽的出現了一個人臉,有點像是蠟染。那黑色的印記長在正中央,眼睛緊閉,細看之下有點熟悉。    “怎麽了?”魏莊還扶著白玄的背,不解地問我。我抬頭看他,腦子裏就炸了,我說這個圖像怎麽這麽熟悉了,這一天見一回,一回見一天的魏莊的臉,我能不熟悉?    我將白玄翻得趴在床上,指著他背後的東西問道:“你看,這個是什麽?”    魏莊一看那個印記,臉色就變了,慘白地看著那兒。我也跟著他緊張了,誰知道景弦那個一肚子  壞水的東西會整出什麽幺蛾子。可我知道真相後就發覺這已經不是幺蛾子這種小萌物可以代表的了,它就是一個原子彈……還是毀滅級的那種。    這個印記不是死物,他是活的,因為他就是景弦!    楚禦在屋子裏來回地走,轉得我頭都暈了,隻能衝他嚷道:“別轉悠了,成麽?”楚禦果真不轉了,雙目淚流地坐在那兒也不出聲,看起來挺可憐的。    我也想哭,可是卻哭不出來。我覺得或許最痛苦的不是我們,而是白絮。殺還是不殺,都由他來做決定。可無論是殺還是不殺,都很難決定。    殺,景銜可能不會死,白玄卻一定要死;不殺,白玄一定成魔。    莎士比亞曾經說過那個著名的問題:生存,還是毀滅。    是的,生存,還是毀滅?    房門猛地被人打開,是白絮。外麵下著大雨,他看樣子沒有帶傘,頭發衣裳全被淋濕貼在了身上。    他路過我時,我都能感受到那一股子的寒氣。與他的體溫同等的是他的眼神,冰冷的,在離白玄還有兩米遠的時候就反手拔出了背上的大刀。我和楚禦趕忙行動,想去拉著他,但魏莊先把我給拉住了。楚禦倒是擋在了白玄的跟前,被白絮一刀身拍飛。    “我宰了你!”白絮怒喝一聲,隻見那刀尖直直地插在了那個印記處,嚇得我目瞪口呆,這人怎麽一點都能不猶豫地就把刀子往徒弟身上插。但說來也奇怪,那刀子陷進白玄的肉裏,掙紮的卻不是白玄本人,而是那個黑色的印記。就像是被保鮮膜蓋著的東西一樣,那個人臉顯出一個立體的嘶吼著的人臉,看起來特別的嚇人。    白絮拔出刀,又來了那麽一下,那手腕的力量怕是要這一下下去,白玄也成兩半了。我急得想掙脫魏莊,卻沒想到他忽然一下子親上了我的耳朵,腦子裏就響起了他的話:“別怕,他在逼景銜出來。”    這個聲音沒有聲,但他就是回蕩在腦海。眼見著那刀尖越來越近,那人臉卻不鬧騰了,就那麽一動不動地等著刀去砍他。我心中暗自發緊,乞求不要出事兒,沒想到景銜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  白絮都做出了這種氣勢了,他還能優哉遊哉地待在白玄的身體裏不出來。白絮的刀所帶出的刀氣把白玄的皮膚割開了口子,黑色的血液流了出來。那個印記卻巋然不動。    我這下子算是明白了,原來白絮是在做戲,他是不會真下手宰了白玄的。隻是景銜也吃準了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地躲在白玄的殼子裏。    “他為什麽要上白玄的身?”我對此極為不理解,他不在自己的老巢裏為虎作倀,來這裏做什麽?    白絮的眉頭皺緊,臉上的表情卻是恢複了平靜。他滿頭白發耷拉著,看起來卻一點不顯得狼狽,反而有種困獸的感覺在裏麵。他雙目晶亮,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就感受到了他眼裏藏也藏不住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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