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赫魯曉夫肉丸,一份草莓蘑菇濃湯,加半勺酸奶油對嗎?”


    卡爾看著眼前的銀發俄羅斯少女,露出溫柔的笑容,用標準的英式英語詢問道。


    等到對方點頭之後,轉頭麵無表情的將寫好的菜單,遞給後廚的塞德裏克。


    切換成惡毒領導的表情,急切的催促道。


    “搞快一點,別人還等著用餐呢?就你這速度難怪別人不願意聘用你。”


    “知道了。”塞德裏克委屈巴巴的瞪了眼卡爾,轉身開始為對方打餐。


    為了表示心中的憤慨與不屈服的信心,他決定在打餐的過程中做點手腳。


    不過他並沒有像傳統的服務員那樣,從顧客的菜肴裏吐口水,而是將原定一份六個的赫魯曉夫肉丸。


    不留痕跡的偷吃兩個,隨後一邊擦著嘴角的肉汁,一邊露出標準的職業性假笑。


    將餐盤端給那位俄羅斯女孩,並用蹩腳的俄文說道。


    “祝您用餐愉快!!”


    “謝謝你的服務先生,當然如果不偷吃我的肉丸的話就更好了。”


    少女接過餐盤,微笑著用標準的英文回答。


    搞得塞德裏克隻能尷尬地看著卡爾,而對方正在用那如太陽般溫暖的微笑,服務下一位顧客。


    並在詢問清楚對方的用餐需求之後,轉頭繼續用尖酸的語氣,對著塞德裏克大喊道。


    “兩份斯帕魯午餐肉,加上一整份黑麵包,半勺酸奶油配上伏爾加鱘魚子醬。”


    “搞快一些,你這個懶惰的笨蛋。”


    “來了!”


    目睹這一切的塞德裏克,氣憤的高喊一聲,轉身一頭紮進後廚當中,緊張的工作起來。


    於是兩個人一個人在前台,用陽光般溫暖的笑容,與顧客們親密的交流。


    將一份份菜單寫下傳到後廚,一個則穿著全套的廚師服,在7月末的夏季高溫中。


    在後廚裏幹的熱火朝天,汗水打透了那一身潔白的廚師服,等到下午2點工作結束的時候。


    塞德裏克整個人就像從泳池裏撈出來的一樣,坐在後廚的階梯上,低著頭不停的喘氣。


    “憑什麽你能在前台服務,我就一定要在後廚炸肉丸,這不公平。”


    塞德裏克不滿的大叫道。


    卡爾卻滿臉不屑地瞪了對方一眼,麵無表情的吐槽。


    “誰叫你居然會蠢得那麽可愛,拿著一份報紙就來應聘,一所德國大學的食堂臨時工。”


    “你知不知道,當你那純正的英文說出口的時候,一年之前我們可能就會被懷疑成間諜。”


    “去往盧比揚卡大酒店裏麵,享受大記憶恢複術的按摩服務。”


    一想到這裏,卡爾就越想越氣,他有的時候是真的佩服,自己這位學長的天真。


    想當時對方拿著那張報紙的招聘信息,直接跑到莫斯科國立大學的安保亭。


    對著穿著軍裝的保安,用純正的英文說道。


    “你好,聽說這裏在招人我能來應聘嗎”


    當時跟在他身後,還在思考如何謊報身份的卡爾,目睹這一幕的時候,整個人是完全愣住的。


    隻能看著那個身材高大麵部消瘦的保安,一邊看著塞德裏克滿臉傻子般的笑容。


    一邊默默的將自己的右手,伸向自己的手槍槍套。


    好在當時正好是中午下課的時間,來來往往的人群當中,剛好有幾位國際學院的語言教授。


    他們聽到塞德裏克不停的用英文嚐試和保安交流,於是好奇地走了過來。


    卡爾也連忙迎了上去,沒有給塞德裏克任何開口的機會,立刻結合兩個人的英國護照。


    編造出一段聽起來合理的故事,這兩個人是從英國來到俄羅斯旅遊的遊客。


    在邊城區旅遊的時候,錢包不小心被人偷去,現在已經餓得實在不行。


    所以想在前往英國大使館請求幫助之前,來大學打打零工混個一日三餐。


    在說這段故事的時候,卡爾還運用了自己神奇的表演能力,那叫一個潸然淚下,感人肺腑。


    不過這都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卡爾在故事的結尾,用標準的俄語表示。


    自己兩個人不要工資,隻需要提供一日三餐,同時自己的俄語水平還行。


    可以免費為國際學院的語言學習生,進行口語交流。


    就這樣在幾位國際學院的教授擔保之下,兩人才得以順利的進入莫斯科國立大學。


    在國際語言學院的食堂當中,打起了臨時工。


    卡爾回想著這些,塞德裏克同樣也在腦海裏回憶著這些。


    低著頭的他望著白色台階上的黑影,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影子,還是自己流下來的汗水。


    昨天他還信心滿滿的想要接替卡爾的角色,成為今天的計劃行程安排者。


    可現在一切都被他搞砸了,如果沒有卡爾的幫助,可能現在自己兩個人還在莫斯科的街頭忍饑挨餓。


    一想到這,他不免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


    “我是不是非常沒有用卡爾,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整個計劃從一開始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失敗。”


    “我似乎真的非常沒用,就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我隻是一個笨手笨腳的傻瓜而已。”


    塞德裏克全身蜷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地埋進大腿中,像一隻剛剛被壞主人欺負完的小狗一樣。


    可他似乎始終沒有等來主人的安慰,半分鍾之後,迎接他的是背後突然出現的冰冷。


    剛剛還蜷縮成一團的塞德裏克,被這突然出現的冰冷刺嚇了一跳。


    大叫的從階梯上站起身來,轉頭望去隻看見卡爾,正拿著一瓶冒著寒氣的可口可樂。


    壞笑的看著自己。


    “你剛剛怎麽了,像一隻受到威脅的穿山甲一樣,縮成一團有人欺負你了嗎?”


    卡爾緩緩的坐下,將手上的可口可樂遞給塞德裏克,看著對方有些古怪的表情。


    充滿疑惑的問道。


    塞德裏克接過那瓶冰爽的可口可樂,沒有猶打開之後痛飲一口,當冰涼的甜蜜液體滑過喉嚨的那一刻。


    他突然感覺自己剛剛的自怨自艾,似乎實在是蠢的有點可笑。


    “問你話呢?剛剛縮成一團在想什麽。”


    卡爾喝著可樂,再次開口問道。


    “沒什麽。”塞德裏克滿臉尷尬,連忙扯開話題問。


    “對了,這可樂是從哪裏拿來的,在食堂的時候我怎麽沒有見過。”


    “不用想偷來的。”卡爾非常坦然的說道,“像這種奢侈品,食堂裏當然沒有。”


    “和你剛剛在後廚的行為一樣,也是我想辦法從職工食堂的冰櫃,偷偷的拿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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