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頷首。  監控中,竊賊走進來後,先在果戈理畫像前站了一會,右手摸著下巴,琢磨得有足足五分鍾才再次動彈,他仰頭看了眼攝像頭,比劃了個中指。  然後收回中指,將果戈理畫像旋轉了一下,露出後麵的保險箱。  薛斐不由得看向那副果戈理畫像。  “自從失竊,保險箱已經換地方了。”馮宇指了指電腦屏幕提醒薛斐,“看這裏,關鍵時刻。”  薛斐看向屏幕,就見竊賊拿出一個手電照向保險箱的電子按鍵。  然後輸入了密碼,保險箱瞬間打開。  “他在看按鍵上的指紋,但是就算知道你按了哪個數字鍵,排序他應該也不知道排序吧。除非這組數字叫人一看就知道怎麽排序。”薛斐瞅了眼果戈理畫像,“難道他的生日?”  馮宇歎氣,十分無奈的道:“沒錯,是果戈理的生日。”  這個竊賊既然來盜這本日記,對果戈理不可謂不熟悉,所以一看到鍵盤上的指紋痕跡,立即推斷出了密碼。  同時,薛斐發現保險箱裏有東西一閃,似乎是金條,但是竊賊壓根沒多看一眼,將日記本拿在懷裏,打開門出去了。  馮宇又點開幾段視頻,“這是我從大廈監控室拷來的,他走的樓梯間,因為沒裝監控器,所以他再出現,就是一樓大廳了。這是一座24小時開門的寫字樓,那天做奇怪打扮的人很多,保安也沒在意。甚至我事後去找,保安竟然說沒留意這個蜘蛛俠,唉,這賊cos的分明是死侍好不好。”  薛斐見這位死侍拿著日記本,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監控器的範圍。  “沒別的線索了?”  馮宇搖頭,“就這些,沿途別家的監控也不可能給我看。你覺得怎麽樣?困難嗎?”  “把這些視頻給我發一份,如果我找到他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薛斐留了郵箱,該說的都說完了,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木槿跟著他出來,兩人去找會計拿預付款。  在路上,薛斐半開玩笑的道:“你們會長沒跟另外空間的自己聯係一下麽,或許那邊已經找到這個人,能跟他透露一二。”  木槿並沒有生氣,辯解道:“能從平行宇宙偷取能量,獲得他們的一些成就,但不意味著事無巨細全部知道,如果能那樣的話,我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苦惱了。  其實這個俱樂部內多數的人,都是有過像我這樣經曆的人,比如一個叫張成的,他也是迷失了回家的路。  這種事就是這樣,你信,看我們就是科學,不信的話,看我們就是瘋子。”  兩人說著,往一個房間走,木槿介紹道:“當然,其實相信我們的人更多,有很多有經濟實力的人支持我們,所以付給你的那些錢,並不算什麽。”  “你是覺得我開價低了嗎?”薛斐裝作歎氣,“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再翻幾倍開價了。”  木槿抿嘴無聲的笑了笑,領著薛斐進了財會室。  等十五分鍾後再出來,薛斐已經收到了錢,回身朝木槿道:“不用送了,留步,我自己下去就行了,等找到人,我聯係你們。”  木槿微笑朝他招手,“再見。”  等薛斐轉過身子,朝電梯走去,看著他背影的木槿笑容漸漸消失,眼神冰冷的盯著他走進了電梯。  薛斐摸了下大衣兜,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  薛斐回到家裏,先打開了電視,自從父親失蹤後,他一直一個人生活,所以很多時候一回家就打開電視做背景音,好歹有點人氣兒。  他母親在他沒記事的時候就車禍去世了,他父親既當爸又當爸把他拉扯大。  不過,他爸也就在他小學三年級以前辛苦一點,等到他四年級開始,他爸對他就呈現放養狀態。  忙了,給薛斐錢,讓他一個人去外麵吃,不忙的話,就爺倆去外麵吃。  家裏從不開火。  等薛斐上了初中,能完全自己照顧自己,他爸就更自由了,全國忙。  他爸就是做尋人這行的,業績還成,要不然也不能受人委托往國外跑。  後來大學一年級的時候,他爸失蹤了,他曾到他失蹤的國家尋找,一無所獲。  監控顯示,他父親毫無預兆的衝出了所在的酒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了監控的範圍,再沒回來,不知所蹤。  監控顯示,他身後並沒有人追他,當然,也可能是追他的東西,監控拍不到。  從那之後,三年過去了,薛斐一直是一個人生活。  這時有提示,馮宇把視頻給他發過來了,他順手發給了李梓文,叫他幫忙查一查。  一覺睡下,第二天睜開眼睛不久,一通電話進來。  薛斐見是李梓文,忙接起來笑道:“有消息了?神速啊。”  “你給我的監控視頻我看了,我沿路黑進了幾家商鋪的監控攝像頭,因為有的商鋪隻保存半個月的監控,你這個都過了二十多天了,給抹了。不過也有幾個保存著的。  我一路查,發現這家夥朝西走了幾十米後,上了一輛出租車,車牌看得挺清楚的,司機的電話,我也查到了。就給你發過去。”  “你真給力,一會就把預付款屬於你的部分給你打過去。”薛斐笑道。  “對了,你讓我查的那什麽會長,我查了,資料不多。”  “那你一起發過來吧,我看看。”  “好,有需要再聯係我。”李梓文掛斷了電話。  很快薛斐就收到了資料,先點開會長馮宇的。  隻能用平平無奇來形容,父母國企職工,他一路正常升學,考了個二本院校,畢業後在一家中型企業做銷售,沒結婚。  轉折是三年前,他辭去了工作,開始經營這個俱樂部。  至於是什麽原因,資料裏沒顯示。  薛斐又點開了出租車的信息,上麵寫著該車屬於一個姓孫的師傅。  薛斐清了清嗓子,撥通了電話,等那邊一接,便焦急的道:“您好,孫師傅嗎?是這樣的,萬聖節那天晚上,你在平南大街拉過一個死侍,是不是?  不是死屍,是死侍,就是一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  是這樣的,他是我表弟,因為過萬聖節這事跟家裏鬧別扭,那天晚上離家出走了,現在還沒找到呢,您能不能查查行車記錄儀,那天晚上把他拉到哪裏去了嗎?  真的謝謝您,我太著急了,找不容易查到您這兒,您把我拉到他下車的地點,我就給您三百塊,您受點累,五百!”  那邊想都沒想,一口答應。  “那好,我把我的地點告訴您,您現在就來接我,好嗎?我穿一件駝色的大衣。”  得到同意的回答,薛斐說出了附近一個地點,然後掛斷電話,拿起大衣出了門。  孫師傅來得極快,薛斐到地方才站一會,他就到了。  薛斐坐進車裏,連聲感謝,並開始點錢,“師傅,這是三百,您先拿著,到了地方再給您二百。”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好像我趁火打劫一樣。”話雖這麽說,還是把錢收下了,“你那個表弟啊,我記得很清楚,本來我是白班,結果那天正好開夜晚的生病,我就連夜班也開了,正在街邊吃東西,你表弟拉開車門就進來了,嚇了我一跳,大晚上的拉個蒙麵的。  不過我尋思這打扮其實還好,總比什麽僵屍新娘順眼,我就拉了。你說咱們中國人過什麽洋節。”  “是啊,所以在家裏大吵了一架,他爸媽也說不聽他,這一離家快一個月沒消息了,幾經周轉才找到您這兒。”  “我把他拉到西郊了,那邊原本要起個樓盤,結果資金不足停了,有一片待拆遷的破屋子,他往那裏邊去了,胡同太窄,我的車沒進去。咱們現在就過去。”  “麻煩您了。”薛斐客客氣氣的道。  出租車一路往西郊行駛,到了目的地,薛斐看著眼前這一片待拆遷的破房子,有還住著人的,也有搬走的,情況很複雜。  薛斐給了孫師傅錢,指著一個巷子道:“他就是往這裏走了嗎?”  “是,沒錯,要不我在這裏等你也行。”  “不用了,我慢慢找吧。”  孫師傅道:“希望你能找到你表弟。”方向盤一打,開走了。  薛斐站在路邊,雙手插兜看著前方七拐八繞的彎曲巷子,這裏的地形比他想象的複雜多了,光靠打聽似乎行不通。  他從大衣外套中取出一個手心大的精致小鐵盒子,打開後,裏麵是一個羅盤。  他仰頭看天,原地猶豫了好一會,自喃道:“沒辦法了。”  這羅盤是他爸留下的尋人工具,準確率隻有50%左右,所以他一般情況下不大愛用,有的時候按照它的指示趕過去,發現找錯了,浪費時間和精力。  正因為這羅盤在,所以他對那個奇怪手機的存在也沒太驚訝。  現在想想,弄不好它倆有點關係,畢竟都是他爸的所有物。  薛斐低頭對羅盤道:“來吧,帶我到那個賊那裏,這次是筆大生意,希望你給力點兒。”第8章   薛斐循著羅盤的指向,走進了這一片破落的房屋群落。  按照羅盤的指示,左拐右拐,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鍾,羅盤領著他來到了一個低矮的房屋跟前,再不動了。  鑒於羅盤的準確率,薛斐沒有敲門,而是徑直從門前走了過去。  來到胡同拐角,他才拿出手機拍了幾張大門和附近景物的照片。  之後,他左右看看,走進了對麵不遠處一個小雜貨鋪。  雜貨鋪不大,隻有一個玩手機的婦女看店。  薛斐低頭走進去,嗬著氣,“老板娘,有烤腸嗎?誒,有啊,太好了,來兩根。這天兒可真冷啊。”  “錢放桌上,烤腸自己拿吧。”老板娘低頭繼續玩手機,頭都不抬的道:“天氣預報說還得降溫。”  “對了,對麵那家住的什麽人,你知道嗎?”薛斐透過窗戶瞅羅盤停住的人家,“我看他家門上的對聯好像是手寫的,字是真不錯啊。”  老板娘瞅都不瞅,“不知道。”  薛斐拿出五十塊,遞到櫃台上,笑道:“其實吧,我家人有個老朋友住在這兒片,但忘記具體是哪個門了,就記得他寫得一手好字,現在想回頭聯係一下,我覺得那家就挺像,你要知道什麽,麻煩告訴我,真的十分感謝。”  老板娘瞄到鈔票的顏色,手將錢攬到櫃台裏,才抬頭瞅薛斐指的方向,“啊,他家啊,老張家,張明山老頭兒的毛筆字寫得確實不錯,是文化局的退休幹部,不過最近沒看著了,可能搬走了,現在這房子好像是他孫子住著,經常過來買點方便麵飲料。”  “誒,你這麽說,我好像記起來了,我小時候好像跟他一起玩過呢,他叫什麽來著,張……張……”  “叫張克然!”老板娘道。  “對,張克然,想起來了,我記得他小時不愛出門,找他出來玩一趟可費勁了。”  “他現在還這樣,十天八天才出一趟門買吃的,昨天才來過一回,估計又要好久才出來,你去敲門吧,準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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