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文發來消息:看完了嗎?這應該就是你要找的,是我朋友在一個已經不維護的國外血腥網站數據庫好不容易找到的。 薛斐:謝謝你朋友。 放下手機,把報酬打給了李梓文。 李梓文:我聽說咱們市暗網頭子高振江已經死了,就算這段視頻是他錄的,也塵歸塵土歸土了。 薛斐:你能幫我查迦梨女神的資料嗎? 李梓文:印度教那個? 薛斐:對了,還有一個人要查,咱們市裏實驗小學三年十二班的施子萱。 李梓文:好,等我消息。 薛斐看著平板電腦中顯示的迦梨女神容貌,自喃,“是你嗎?” 可惜當初他因為賭氣浪費了兩次機會,否則的話,現在他就能在手機裏有恃無恐的輸入迦梨的名字進行嚐試。 就算錯了也還有機會,但現在不行,萬一錯了,就沒改正的機會。 薛斐往床上一栽,“這也是一次經驗教訓,以後少皮。” 李梓文那邊很快來了消息,速度之快令薛斐詫異。 李梓文:施子萱的父親死於一場交通意外,是單親家庭。讓我震驚的是她的班主任,快成網紅了。 薛斐點開李梓文發來的幾個網頁,其中一個帖子名字的是:某小學班主任裸照被群發,家長人手一份,驚呆了。 從馬賽克的位置可以想象圖片的限製級程度。 李梓文:行家一看就是p的,但普通網民可不好分辨,甚至分辨出來也不說破,吃瓜看戲。 薛斐嘴角提了提,自言自語道:“哈!這個施子萱身邊還真不太平啊。” 話音剛落,手機彈出個消息,來自薛斐前幾天保存的施子萱媽媽的號碼:你好,我經過考慮,認為我家孩子確實應該進行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請問,現在這個活動還免費嗎? 薛斐趕緊回:是的,免費。如果方便,明天早晨八點,在心理輔導中心門口見。 邢芳很快回道:沒問題,謝謝你。 明天又能見到那個小惡魔施子萱了,薛斐竟然有點期待。 正回憶著施子萱昨天那天真又邪惡的眼神,李梓文發來一串消息:迦梨女神引發的活人祭祀數不勝數。 2006年印度的北部邦的村落,一名43歲的男子薩米特拉綁架了鄰居家三歲的男孩,活人祭祀給了伽梨女神。 這隻是眾多活人祭祀中的一例,光2014到2016兩年,印度官方通報的涉及到的活人祭祀就有51起,橫跨印度26個邦中的19個,可見影響範圍之廣。 而實際上,沒被官方統計的則更多。 伽梨女人喜歡小孩子和少女,所以被獻祭的犧牲品多是這類可憐人。 獻祭的目的也五花八門,為了治病,祈求財富,讓女神賜給他們新的嬰兒。 文字下麵是數個圖片,好多是被斬首開膛破肚的受害者慘死照片。 薛斐看著這些照片,好像有點摸到門路了。 高振江無疑崇拜了某種神靈,而且極大可能就是這位伽梨女神。 他綁架施子萱,極有可能也是為了獻祭,畢竟伽梨女神喜歡少女。 那麽問題來了,怎麽施子萱毫發無損的活了下來,他本人反而死了。 正常情況下,他應該獻祭了女孩,以求逃脫法律製裁。 施子萱隻有九歲,一個成男子製服一個小女孩綽綽有餘,幾乎不會存在反殺的情況。 還是說其實獻祭已經成功了,現在的情況,就是獻祭的結果。 他腦海裏又浮現了那句話……伽梨女神同時象征著強大和新生…… 新生…… 薛斐被自己想出來的結論嚇到了,等回過神來,李梓文在那邊問:看完了嗎?我這裏還有很多案例,不過是英文的,你想看的話,給你發過去。 薛斐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反而問李梓文:你覺得我腦洞大嗎? 李梓文: 薛斐:我剛才被我的腦洞嚇到了。 李梓文:說出來聽聽? 薛斐:不行,我得求證才能告訴你。 李梓文:吊人胃口,我有資料再給發給你。 薛斐擰著眉毛,開始琢磨辦法,突然靈機一動給伍爍打電話,“伍哥,我求你一件事,明天早晨你去施子萱家……” 伍爍那邊沉默了很久,歎氣:“行,我要是被抓起來,記得請律師保釋我。” 薛斐笑道:“不會的,施子萱家,就她和她媽媽,明早晨還要來心理輔導中心,家裏絕對沒人。” —— 早晨薛斐在心理康複中心所在大樓的樓下見到了邢芳和施子萱。 邢芳牽著女兒的手,一見麵就道:“跟大哥哥道歉。” 施子萱乖乖的道了歉,薛斐不知自己是不是心裏有芥蒂,總覺得這孩子道歉敷衍了事。 聯係的張教授已經在科室內等著了,薛斐把施子萱和他媽媽帶了進去。 其實薛斐的目的很簡單,塞給張教授一筆錢,讓他套一套施子萱和他媽媽的話,麵對心理專家,自然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引導效果肯定比他這個普通人好。 張教授跟這對母女談心的時候,薛斐必須回避。 他來到走廊,看到走廊中間有個飲水機,便走了過去,接水的時候,餘光看到有人來了,一瞅竟然是聞婧。 聞婧看到薛斐也是一怔,兩人異口同聲的道:“誒,你怎麽在這裏?” 聞婧見薛斐的這身打扮和平時不一樣,樸素的像個行政人員,耳釘也不見了,好奇的道:“你怎麽穿成這樣?” “我在這邊做社工。”薛斐笑道:“你男朋友的手指怎麽樣了?” “手術很成功,恢複的很好。不過,還得看一年之後的狀況,如果這一年中沒有惡化,那麽以後就都穩定了。”聞婧指了指樓上,“你不知道嗎?樓上是一家康複機構,我今天陪我姐姐來做康複活動。樓上的飲水機壞了,我來這裏取水的。” 薛斐讓開飲水機的位置,“你來吧。” 兩人一人拿了一杯水閑聊,聞婧抱歉的道:“你們被勒索鑽石的事兒,我也是後來聽說的,真是對不住,因為我姐姐的事,給你們添這麽多麻煩。” 薛斐道:“都過去了,好在結果還都不錯。你姐姐康複得怎麽樣了?” 聞婧看著水杯,“專家說……恢複自主意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卻不這麽看……我覺得……” 通過孔嵐手指事件,聞婧對薛斐的感激遠遠大於防備,態度也和上幾次遇到不一樣,大為改觀。 薛斐看著她,“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姐姐是被困在身體裏,為什麽這樣說?” “身體是個容器,容納我們的靈魂。我姐姐隻是身體被藥物破壞了,她的靈魂還是完整的。”聞婧苦笑:“你可能不信,但卻是真的,我一靠近我姐姐,就能體會到她悲傷的情緒,甚至晚上還會夢到隻有她見過的情景。比如一些這座城市的老建築,小學校園的樣子。都是我在國外從來沒見過的。我知道你會說,肯定我在網上偶爾見過的,所以才會潛意識的夢到,但真的不是。” 薛斐喝了口水,“這……我倒是聽伍爍說過,他曾夢到一隻虎口文著藍眼睛的手抓他。後來證明那隻手的主人叫小卷毛,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聞婧虛弱的笑道:“一個人,如果視力受損,聽力就會相應的變強。我在想,我姐姐的身體受損,但她的靈魂還活著,所以靈魂變得非常強大,影響了我和伍爍的潛意識。” “你的意思是,假如你給你姐姐找到一個新的健康身體,或許能讓她獲得新生。” 聞婧眼睛一下子亮了,“對,就是這個意思,你說得非常好,一下子讓我……怎麽說來著,提水壺?不,叫醍醐灌頂!” 薛斐道:“構思是好的,可很難實現吧。這在中國叫做奪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能做到,八成也是邪神邪術,非常危險的。” 聞婧沒說話,表情複雜,“是啊,這是魔鬼的行為。但是我姐姐被魔鬼傷害了,總得有補救的方法,隻要不傷害其他人,那麽上帝也會允許。” 這時,薛斐的電話震動,接起來一看是伍爍。 伍爍在那邊火急火燎的道:“我溜進她家了,什麽都發現,廢紙簍裏什麽都沒有,非常幹淨。不過,我下樓趕在收垃圾的到達之前,翻了幾個垃圾袋,終於有收獲了,發現了寫著施子萱名字的暑假作業本,最後一頁跟前麵字體差距有點大,明顯不是一個人寫的。我給你發過去看看。雖然撕碎了,但拚拚湊湊還能看清。” 很快,薛斐收到了伍爍拍來的照片。 前幾頁可能是施子萱自己寫的,有九歲孩子特有的筆體,一橫一豎寫得認真,但字體結構卻掌握不好,經常寫出格。 最後一頁的字體,能看出來在盡力模仿,但是效果不怎麽樣,一看就是字體成熟人在模仿孩子寫字。 甚至最後一行,十分難看,想來是故意用左手寫字,想寫得跟孩子一樣,可惜效果更不好。 索性心態崩了,作業本剩下幾行全是亂塗亂畫。 薛斐想起施子萱班主任的裸照風波來,有沒有可能,施子萱陷害謝敏是為了不讓她繼續做自己的班主任呢?她沒法做班主任,作業也就不檢查了吧。 伍爍電話打了過來,薛斐一接,他就恐懼的道:“臥槽,你的猜測不會是真的吧,太恐怖了。” “你能不能冷靜點,伍哥。” “這和年齡沒關係,太驚悚了,太驚悚了。”伍爍路走得很快,“如果真像你猜得那樣,那高振江豈不是逃脫製裁了,人家才九歲,你能怎麽樣?她現在殺你,不用付任何刑事責任,你動她一手指頭,你就攤上大事了。” 的確,有未成年保護法在,現在的施子萱拿把刀當場把薛斐戳死,拍拍染血的小手,回家繼續過年。 這個年紀有免死金牌。 這時候,薛斐竟然看到施子萱從心理治療室出來了。 施子萱緩緩走來,對薛斐聲音清脆的道:“媽媽在跟醫師談話,我想上廁所,大哥哥,廁所在哪裏,你能帶我去嗎?” 還想故技重施嗎?薛斐搖頭,“我在打電話。就在走廊盡頭,你自己去吧。” 這時候他就見施子萱看著旁邊的聞婧,臉色驟變。 施子萱一眼就認出眼前的女人便是叫他們組織被警察追查的元凶,她甜甜一笑,“姐姐陪我去好嗎?” 聞婧放下紙杯,對薛斐道:“我陪她去一趟。” 薛斐抓住她的胳膊,道:“這麽孩子了,能自己上廁所,你就別去了吧。”然後對施子萱努努嘴,“你回頭看看,廁所就在那兒,多走兩步就到了。” 施子萱失望的一撇小嘴,“好吧,唉,可真冷漠。” 等施子萱的走進了廁所,聞婧道:“其實我陪她過去也沒什麽的。” 薛斐笑道:“沒什麽?你真陪她過去就有什麽了,我跟你打賭,二十個數內,她說不定就會發出一聲慘叫,你跑過去一看,她摔倒了濕滑的衛生間地麵上,受傷的部位是右手。” 聞婧完全聽不懂:“啊?” 等了大概二十個數,衛生間靜悄悄,薛斐聳聳肩,“她可能改計劃了,一會下樓梯的時候施行。” 誰知,話音剛落,就聽衛生間發出一聲尖叫,薛斐哼道:“我說什麽了。” 聞婧一愣,看了薛斐一眼後,撒腿跑到了衛生間,就見小女孩半躺在地上,握著右手腕哭哭啼啼的道:“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