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冷靜的像一麵潔淨如新的明鏡,他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對戚銘凝眉道:“算了,不想了。” 戚銘有點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嗯,什麽都不想了。賢者時間,懂吧,我現在的感覺比賢者時間還冷靜。如果張克然在這裏,我想跟他討論高數。” “靠!”戚銘懵了,“不是吧?你耍我呢嗎?哪有你這樣急刹車的?” 薛斐尷尬的咧嘴,“抱歉,突然真的不想了。”說著,拽戚銘起來,“別躺著了,坐起來。” 戚銘不接他的手,抱著腦袋痛苦的道:“別碰我,我抑鬱了。” 好吧,你慢慢抑鬱吧,薛斐渾然不見滿床打滾的戚銘,抱著肩膀思考焦天墨的事情。 迷藥是有,但得吃下去或者注射進身體內,吸入式迷藥是不存在的。 所以焦天墨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他在他那裏,既沒吃又和喝,就算被下迷藥,應該也沒機會才對。 退一萬步講,就算空氣中有古怪,焦天墨自己是怎麽做到不中招的? 他兩次覺得不對勁,都是被焦天墨碰觸到的時候,第一次碰到手,感覺還好,第二次抱住他,他直接就喪失反抗力了。 如果說是焦天墨找機會給他下迷藥,還不如說焦天墨本身就是迷藥。 薛斐眯起眼睛,這家夥太詭異了吧?到底是什麽人?要他現在評價的話,焦天墨就是個會行走的春藥,字麵上的意思。 這時候,打了一陣滾的戚銘見薛斐不理他,恨恨的坐了起來,“你到底怎麽了?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還有剛才,你是不是被人下藥了?” 薛斐可不敢說,說焦天墨可能對他下藥,戚銘還不得衝過去打人。 何況,他現在根本沒證據說是焦天墨做的。 “下什麽藥?我是那種不小心的人嗎?我就是沒吃早飯血糖低。”薛斐給戚銘搜了幾條新聞。 比如女子沒吃早餐地鐵眩暈,懷疑有人下藥,被警察辟謠。 戚銘半信半疑,“好吧,你要真出事,我肯定殺了那家夥。” “我好著呢。以後都吃早餐。營養早餐萬歲。”薛斐瞄了眼戚銘的脖子,“對了,你這個護身符能不能送給我?然後再叫上次那個大師重新給你弄一個。” “行啊。”戚銘爽快的張開胳膊,“你看我渾身上下還有哪裏中意,你都拿去。” 薛斐覺得藥效可能還沒過,因為他看戚銘比平時更順眼,於是在他臉頰上輕吻了下,笑道:“謝謝。” “哼,算了。”戚銘不買賬。 薛斐挑挑眉,摟住他的脖子,有點撒嬌意味的道:“好了,別生氣了。” 以前可沒這待遇,戚銘裝不下去冷麵孔,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親了薛斐幾口才罷休。 不過,這一次,他其實並沒有被完全說服,心裏隱隱感覺薛斐有事瞞著他。 —— “到底會不會住樓房啊?沒公德心搬出去好不好?我家衛生間跟水簾洞一樣。”胖子粗壯的手指指著焦天墨的鼻尖道:“可氣死我了,你跟我下去一起收拾。” 焦天墨冷淡的道:“我賠你錢可以嗎?” “賠錢?你這個態度賠多少錢我都不接受!幸好我今天出差回來,否則屋裏被你泡爛了,我都不知道。” 焦天墨眼睛有了亮光,仿佛人看到了新大陸一般,微笑道:“你是一個人住嗎?” “是呀,幸好我提前回來了,否則家裏沒人,地板都要泡爛掉了。”胖子滿麵怒容的道:“哎呦呦,看看你,你還笑?這很好笑嗎?” 焦天墨咬咬嘴唇,眼神迷離的道:“我肚子餓了。” “肚子餓,你跟我說什麽?”胖子一怔,本能的感到心裏毛毛的。 焦天墨伸出手拉住胖子的肥短的手,笑盈盈的道:“你不覺得吵架肝火太大了嗎?跟我來,消消氣。” 胖子隻覺得渾身綿軟,剛才還火氣衝天的他,頃刻間溫順如綿羊。 眼前這個人真的好漂亮,如果自己能跟他做點什麽,那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他無法自控的跟著焦天墨走出了衛生間,走進了臥室。 … 天黑之後,薛斐打發走戚銘,重新來到了13棟,但他沒有坐電梯,而是走樓梯到了6樓,焦天墨樓下的住戶門前停下。 他離開的時候,這家的主人正跟焦天墨交涉,不管交涉出了什麽結果,他們麵對麵見過,向他打聽點情況也是好的。 薛斐敲門,無人應答,失望的搖頭,就在回到樓梯間,準備下樓的時候,忽然看到電梯門打開,焦天墨出現了。 薛斐趕緊躲起來,在暗處看到焦天墨提著一個提包走來。 他拿出一串鑰匙,試了幾個,終於找對了門鑰匙,打開樓下住戶的門,走了進去。 十五分鍾後,他鎖門離開。 薛斐心裏充滿了好奇,確定焦天墨離開後,用剛才特意朝伍爍借的萬能鑰匙打開了房門,溜了進去。 門口放著一個旅行箱,看來物主不是打算出門,就是剛回來。 屋內黑漆一片,還有剛才焦天墨跟回自己家一樣,都說明這屋內沒人。 那個找焦天墨投訴漏水的胖業主哪裏去了?還有剛才焦天墨拿來的提包裏是什麽? 肯定藏在這個屋裏。 薛斐打開衣櫃,用手機照明,開始尋找那個提包。 終於,在他打開床櫃的時候,看到樣式跟焦天墨拿著提包同樣款式的包。 他心一橫,慢慢打開拉鎖,隨著包口的敞開,他看到了三具幹屍,從五官看,勉強能認出其中一具就是找焦天墨理論的胖業主。 薛斐雖然膽子大,但是在黑暗中看到這一幕,還是嚇得有點吃不消,緩了半晌才敢看第二眼。 幹屍像個經過特殊的脫水處理一般,沒有一點水分和脂肪,皮包著骨頭。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非常像脫水蔬菜。沒有半點水分和營養,徹底被吸幹榨幹了。 而且幹屍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好像瞬間老了幾十歲被活活榨幹而亡的。 就在這時,薛斐手機一震,他看到一個陌生的號碼給他發了條消息。 上麵寫著:我是焦天墨,我的頭有點疼,你能過來一趟陪我去趟診所嗎?第51章 不能, 你還是去死吧。薛斐在心裏條件發射般的說道。 原本隻是認為焦天墨有古怪,想騙個色而已, 現在直接升級為連環殺人狂, 薛斐可就受不了了。 他忙在站起身,後退幾步,離裝幹屍的袋子遠遠的。 就算焦天墨是殺人狂, 他是怎麽把屍體處理成幹屍的?這不是人類能做到的吧? 想到手機這次的主題,薛斐脖子後麵有點冒涼風。 他隻是個普通人,怎麽跟精怪鬥?對方可是開掛的怪物啊。 不過,就算是怪物也得遵守法律,薛斐想都沒想, 立刻撥通了報警電話,這裏發生了凶殺案, 報警叫警察來抓焦天墨, 管你是什麽東西,先去蹲監獄吧你。 薛斐等待接通的時候,往臥室外麵走。 這個時候,電話接通了, 那邊傳來的聲音有幾分慵懶的同時,帶著一種隱隱的笑意,“喂?” 薛斐毛骨悚然,因為他聽出聲音的主人正是焦天墨。 他對天發誓, 他沒撥錯號碼,現代正常通信技術竄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還那麽湊巧的竄到焦天墨手機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薛斐深吸一口氣,不知該怎麽接話。 倒是焦天墨那邊笑道:“你在哪裏?陪我去趟醫院好嗎?我頭疼。” 薛斐盡量淡定的道:“抱歉啊,我現在有事走不開,要不然你先去醫院,我隨後再過去。” “是嗎?”焦天墨提出了質疑,“可是我看到你似乎沒什麽事呀?” 薛斐一驚,看到?什麽叫做看到? 他一回頭,猛地就見到倒掛在窗外的焦天墨,正一邊打電話一邊在看他。 此時的他,正頭朝下倒吊在7樓的窗台上,腦袋伸到6樓的窗戶內瞅屋內的薛斐。 透過臥室窗戶的玻璃,幾乎貼在窗戶上的焦天墨和在屋內的薛斐來個四目對視。 這時焦天墨在電話中笑道:“你說說吧,你有什麽事?” 薛斐倒吸一口冷氣,先衝進衛生間,看到一瓶發膠,揣進懷裏,撒腿就跑,噔噔噔從樓梯往一樓跑去,才跑完最後一階台階,就和焦天墨對撞在了一起。 薛斐趕緊後撤了幾步,退回了台階上。 他笑容可掬的看著薛斐,按掉了電話,“你要去哪裏?是來我家嗎?可是我家住7樓。” 薛斐無奈的搔了搔額頭,強笑道:“我想不通,你是怎麽做到的?” “樹懶也會好奇獵豹是怎麽跑那麽快的。”焦天墨微笑道,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 “你不是人類吧?” “你錯了,我現在是如假包換的人類。” 薛斐挑挑眉,強作鎮定,步子向後移,“說得好,現在是人類,以前是什麽可不敢保證了吧?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找上我。” 他現在百分百肯定,高空墜落花盆是焦天墨耍的苦肉計。 “何必知道那麽清楚呢?有必要嗎?”焦天墨朝他走來。 薛斐轉身就往樓上跑,卻被焦天墨從後麵抱住雙腿,摔倒了台階上。 薛斐趁著上半身還能動,扯出脖子掛著的護身符,對著焦天墨亮了出來。 焦天墨愣了下,隨後啞然失笑,“你想過沒有,護身符裏麵都是根據生辰八字製定的,你這個從哪裏來的?不是你自己的吧?可保護不了你。” 薛斐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絕望的表情,把護身符揣起來,轉身趴在了地上,在懷裏掏著。 護身符雖然不能驅趕走焦天墨,但還是有作用的,至少薛斐沒像之前那樣跟中邪一樣無法自控。 現在的他,非常清醒。 焦天墨聲音輕柔的道:“你放心,我還挺喜歡你的,我改變主意了,不會要你命的。” 話音剛落,他就聽薛斐說了一句:“你還是滾遠點吧!”接著迎麵而來一竄火苗,直衝他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