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斐本能的感到他要說出老人家的道號,馬上打斷,“跟您這麽一聊天,我這顆心總算是放下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戚銘,叫他也高興高興。那麽我走了,道長再見。” “呃……”赤陽子愣了愣,等薛斐走出兩步,又把他叫了回來,“來,換個護身符,戴這個吧,還有這個,你順路給戚銘送去也好。” 薛斐看裝備升級了,馬上接過來,道謝後,高興的出了酒店,去醫院看戚銘。 病房門口有看守的人,不過似乎都認識薛斐,沒有盤問他,就讓他進來了。 一進病房,就看到華葉馨坐在病床邊給兒子削蘋果,但看戚銘的表情似乎並不買賬。 戚銘看著果肉都要被削光的蘋果,“媽,您做不來就算了,一會就剩個蘋果核了。” 華葉馨本來想展現一下慈母的關愛,給兒子削蘋果,削起來才發現自己不擅長,這會正好看到薛斐進來,如釋重負,馬上把“爛攤子”給薛斐,“你來得正好,你給小銘接著削吧,阿姨不打擾你們說話了。”說著,起身出門了。 薛斐看著手裏的蘋果核和水果刀,對戚銘道:“呃……這個就別要了吧。” 戚銘默默點頭。 薛斐坐到戚銘床沿上,半跪在床上,把赤陽子道長的護身符掛在戚銘脖子上,“道長說了,這個妖精應該是水生生物,要在它老家水域建一座鎮壓它的寶劍。它就不能再興風作浪了。” “水生生物?”戚銘思維很發散,“會不會是魷魚?” “為什麽是魷魚?” “因為可以炒魷魚,叫它卷鋪蓋滾蛋。” 薛斐豎起大拇指,“厲害,夠冷。不過,應該是淡水生物吧,極大可能是大黿的親朋好友。” 戚銘皺眉,“大黿是什麽東西?” “鱉的一種。赤陽子道長說,你就是吃了大黿的內丹。這種東西可了不得,水中貴族。” “什麽貴族貧族的,煩死個人!”戚銘道:“早知道這樣,我都不吃它的內丹了。” “可是你不吃會死的,還是要吃的。” 戚銘聽了薛斐的話,不禁笑道:“也對,我要是死了,你不就守寡了麽。” 薛斐看著戚銘,心裏一直以來的疑惑重新翻湧上來。 ……就像赤陽子道長說的,種因得果,戚銘吃大黿內丹是果,那麽讓他之前沒法活下去的因是什麽呢? 戚銘為什麽會身體突然變差,讓戚家不得不到處撒錢,求助各種玄學進行治療的原因,究竟是什麽。第59章 赤陽子跟馮秘書在酒店的客房內商量如何建造那把寶劍狀的紀念碑, 首先是選址,他明天親自到江邊敲定位置, 剩下則交由戚家找上麵批地, 進行工程建造。 商量得差不多的時候,赤陽子接到了道觀裏師弟的電話,剛一接通, 對麵就火急火燎的道:“不好了,大黿的屍骨被人盜走了!” “什麽?”大黿的屍骨被他們的師父埋在道觀後山一處隱蔽的地方,外人根本不知道埋藏地點的,“你們找到盜賊了嗎?” “找到了,就是山下一幫村民, 他們說有人花了大價錢讓他們上山挖骨,骨頭已經交出去了。我讓他們描述那人的樣子, 這些人竟然記不得了。師兄, 這恐怕……” 雙方都有不好的預感,因為大黿雖然死了,但它的屍骨內多少包含了生前的精華,雖然不及內丹那麽強力, 可也不能小覷,為了防止被別的精怪吞食,赤陽子的師父才將這屍骨埋藏並貼上封印,沒想到還是被盜走了。 這是個很不好兆頭。 赤陽子冷靜的道:“我知道了, 恐怕是想那想尋仇的精怪做的。” “師兄,它可能知道你要做法收他, 所以打算背水一戰,與你硬碰硬,你要千萬小心,不行的話,我過去幫你。” “不用了,你打理好道觀的事情罷。”赤陽子說完,掛斷了電話,有幾分憂慮的看向馮秘書。 馮秘書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擔心的問:“是不是有變故?” 赤陽子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並起身向外走,“不好,恐怕戚銘有危險。” —— 醫院內,薛斐要給戚銘削蘋果,先去衛生間洗手,因為病房是套間,他跟戚銘說了聲,就打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 除了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外,薛斐聽到了一點不和諧的雜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撞擊板子。 他關掉水龍頭,仔細一聽,聲音是從馬桶裏傳來的。 砰,砰,砰,還挺有節奏。 馬桶蓋是蓋著的,但可以肯定,裏麵正由東西在撞蓋子。 薛斐以前看到一條新聞,說是在泰國,一個人半夜上廁所,剛坐到馬桶上,就被覺得一陣劇痛,原來是一條蛇從下水管道爬進了馬桶裏,趁他上廁所,狠狠給了他一口。 新聞配圖,是一條大蛇,和地上淋漓的血跡。 雖說有的鬼沒那麽無聊從馬桶裏鑽出來,但是蛇可就不好說了。 薛斐看著咚咚響的馬桶,正要轉身出門尋求幫助,就聽砰的一聲比之前都響的動靜傳出來,一條黑色的化蛇頂起馬桶蓋,吐著信子瞅向了薛斐。 薛斐拔腿就跑,順便把廁所門關上了,對外麵喊道:“不好了,快來人,有蛇!” 戚銘還等著薛斐削蘋果,懷疑自己聽錯了,“蛇?” 薛斐點頭,“就是蛇,從馬桶裏冒出來了!”還沒說完,就見頭頂的空調通風口蓋掉下了來,還有半截花蛇。 戚銘瞟了眼,徹底明白薛斐剛才說得什麽意思了,趕緊對薛斐道:“你快走!” 這時候外麵守門的保鏢已經聽到薛斐的呼喚聲跑了進來,見這從通風口掉下來的蛇,也不知該怎麽辦好。 與此同時,通風口內剛才露出來半截的蛇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緊隨它後麵,從通風口內又擠出了幾條蛇來,都一起朝戚銘的床鋪遊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猶豫的時候,蛇就到了戚銘身邊,他朝薛斐他們大喊:“你們快出去,蛇可能有毒,我沒事,你們快走!” 薛斐先用手機砸了過去,正中一條蛇的腦袋,挨了砸,但它目標並沒有轉移,還是奔著戚銘遊去。 就在一條花蛇爬上戚銘床鋪的時候,薛斐打著了一直揣在身上的打火機扔給戚銘,“這個!” 戚銘立刻打開火機朝逼近的蛇遞了過去,蛇怕火,蛇頭本能的向後退縮。 此時,趕過來的保鏢用自己的打火機點燃了自己的領帶,朝蛇拋了過去。 趁這時候,薛斐拽住戚銘的床尾,使出渾身力氣想把床從屋內拽出來。 可要命的是他現在人小力氣不足,憋得臉紅,床就是不動。 戚銘拔掉輸液針,對薛斐急道:“你快點出去!” 幸好有一個保鏢騰出手來,拉住了床尾,幾步就把戚銘的病床拽了出來。 四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躲到走廊,關上了病房的門。 薛斐跳起來透過窗子看了眼,裏麵的蛇還從通風口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戚銘摸了下冷汗,問薛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蛇衝著戚銘來的。 戚銘搖頭。 此時,聽到喊聲的護身跑了過來,隔著窗子見病房裏竟然有蛇,嚇的叫了一聲,“蛇,怎麽會有蛇?” 就在一群人過來圍觀鬧鬧吵吵的時候,一個長著銅鈴眼的男人混在人群中走了過來。 他就像一個尋常的病人家屬,聽到這邊有動靜過來看看熱鬧,甚至在真正接近戚銘前,眼神都沒往他這邊多看一眼。 但是就在他來到戚銘一米處的地方的時候,他突然臉色一變,直接推開兩個察覺到他靠近的保鏢,一步跨到了戚銘跟前。 戚銘一怔,借著就被他一手扼住了喉嚨,接觸到戚銘身體的瞬間,銅鈴眼睛的男人也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身體不停的抽搐著,嘴裏發出嗚嗚嗚的吼叫。 最恐怖的是,仿佛要自燃一般的冒出縷縷白煙。 “你幹什麽?快放開病人!”混亂中,一個護士指著他嗬斥道。 男人瞪向他,雙眼充血,露出滿嘴尖銳的獠牙,嚇得小護士慌忙後退了幾步。 周圍的人看到他這個樣子,都嚇得不敢上前,隻有一個膽子稍大點的把病人家屬上前推搡了他一下,“你要殺人嗎?快放開!”然後就被他一揚手,像個紙片人一樣打翻了。 銅鈴眼男人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仰頭大叫了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嘶吼著。 但是扼住戚銘的左手自始自終未曾放開,而右手緩緩逼近戚銘的腦袋。 這個過程中,他手上的皮膚像被巨大的衝擊波割破了一般,鮮血淋漓,甚至指尖的部位已經變成了白骨,可他還是不打算放開。 他吃了大黿的屍骨,功力比之前強了不少,要不然早被戚銘身上老道長施過的法術消滅了。 他現在是破釜沉舟,奮力一搏了,付出了這麽多代價,必須得到這個兔崽子身體裏的內丹。 他運足功力,咬緊牙關,右手呈手刀狀,奮力往戚銘腦袋上戳去。 咣的一下,他手戳到的不是戚銘的頭骨,而是護士托盤的鐵板。 他瞪眼一看,是那個叫薛斐的趴在床頭的位置,用托盤擋下了他的攻擊。 他本來運足氣力使出這一擊,沒想到被突然被攔下來,本來已經到了極限,加上挫敗感,頓時急火攻心,泄了氣一般的,哇的叫了聲,被原本施加在戚銘身上的法陣彈開了。 他捂著胸口,憤怒的看向薛斐,“你這個混蛋。” 薛斐變小了也有變小的好處,就是不惹人注意,他趁著銅鈴眼男人攻擊戚銘的時候,撿過護士的托盤爬到了床頭的位置。 因為他看出男人就是想要內丹,隻要在他取內丹的瞬間叫他吃癟就行了。 所以他瞅準時間,替戚銘擋下了關鍵一擊,這也是哈士奇事件給他的教訓,能用外部的器物絕對不用自己身體去擋。 戚銘咳嗽了幾聲後,氣道:“醜八怪你差點掐死我!” 銅鈴眼睛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再次朝戚銘撲來,但這一次,可能是剛才消耗的功力太多的原因,他向前衝了一次,就被無情的彈開了。 薛斐見狀,鬆了口氣,難怪這家夥一直不敢正麵剛,也是因為沒法正麵剛。 就像赤陽子說的,他師父防止大黿的親朋好友尋仇,在戚銘身上施了法術,叫水生的妖精沒法靠近他。 銅鈴眼惱怒不堪,指著戚銘道:“今天就饒過你,但你別忘了,還有明天後天,一年兩年一百年,隻要你不死,我就不會放過你。” 薛斐扶額,這是要糾纏到天涯海角的意思了。 此時就聽有人怒道:“不要奢望百年了,既然你肯露麵,就到今日為止了。” 薛斐一看,正是威風凜凜的赤陽子,他徹底放心了,對戚銘道:“太好了,幫手終於來了。” 銅鈴眼睛不屑的一笑,轉身就跑,赤陽子則奮不顧身的追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跑下了樓梯。 這時候,有護士回過神來,顫抖的撿起地上的托盤,“喂,你們,不、不要在醫院內喧嘩啊。” 薛斐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兩人,不免有些擔心,赤陽子道長就一個人能打得過那妖精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