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畫麵一閃,彈出一行字:謝謝參與,下期再見。  然後就黑屏了,薛斐再點進軟件,仍舊顯示:謝謝參與,下期再見。  薛斐把手機摔到牆上,喪氣的使勁的捶了兩下床。  這時就聽有人敲門,他起身到門口貓眼處一看,就見昨天在樓梯間看到的抽煙禿頂男人站在門外,臉色鐵青,麵無表情。  “有什麽事嗎?”  “……我……想買那個虎紋鎮紙……”對方吐字艱難的道。  薛斐想不明白,這人不是樓上買鎮紙的女子的親戚麽,為什麽還要買鎮紙,開門是不可能開門的,冷聲道:“明天去店裏說吧。”第61章   “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現在就想要那把鎮紙……”門外的人哀求道,能聽出來他似乎真的心急。  可他越是這樣, 薛斐越是起疑, “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想要買的話, 請明天盡早。”  聽他的語氣如此強硬,門外的人沒有再糾纏,而是慢慢的下了樓。  走廊裏是聲控燈,那個人下樓之後,很快燈滅了, 貓眼裏一片漆黑。  薛斐等了一會,不見有別的動靜, 正打算轉身回去, 突然間貓眼裏有了亮光,接著就見剛才明明下樓的男人出現在貓眼裏,捶門狠狠的道:“求你了,開門吧, 將鎮紙賣給我!”  薛斐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得一怔,馬上冷冰冰的道:“我已經報警了,讓警察護送咱們去店裏,你看如何?”  那人一聽警察, 泄了氣,嘟囔道:“不賣就不賣, 算了算了。”再次走下了台階。  薛斐不解,他家住樓上,難道不該上樓去麽,為什麽要往下走?  過了一會,薛斐聽到走廊有腳步聲,趴到貓眼一看,就見樓上住著的那個年輕男人一步步走上了樓梯。  難道剛才那個老男人是下去接這個年輕人了?可是為什麽他們不一起上來呢?  還有,既然鎮紙是樓上的女住戶買的,他們又是親戚,如果那個女住戶遺失了鎮紙,叫她親自來索要就好了,為什麽要換個人大半夜來買呢。  疑點多多,但薛斐卻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有點高興。  因為每次解決可疑事件,他都能有所收獲,既然父親就在這個舊市場裏,隻要按部就班的解決怪異事件,一定有所發現。  而剛才那個怪人和鎮紙的出現,正說明事情正在起變化,消停了三個月之後,他周圍又有怪異現象了,雖然不知道這次的主題是什麽,但變化即是轉機。  薛斐坐在客廳看電視,再沒敲門聲響起,看來那個買鎮紙的老頭真的下樓走了。  就看他明天會不會到店裏了。  第二天,薛斐早早到了店內,等了一上午都不見昨天晚上的老男人過來買鎮紙。  心急火燎的要買鎮紙,店鋪開了,卻不來。薛斐不理解這人是怎麽想的。  薛斐一邊等待老男人過來,一邊留心觀察這把虎紋鎮紙,越看越像賣出去那一把。  而且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做工有點粗糙,不值什麽錢。  晌午的時候,薛斐點了外賣吃,把餐盒扔到垃圾桶之後返回來,發現店裏多了個人,不是昨晚的老男人,而是個禿瓢的中年人,整個人瘦得跟個竹竿一樣,抱著肩膀站在店裏,看到進來了,笑道:“老板,生意怎麽樣?”  薛斐心想你是誰啊,語氣冷淡的道:“還行,不過,馬上要到淡季了。”  “原先這個店的店主是不是叫劉大智?”竹竿牙一呲,“他欠我醫藥費沒給呢。”  “那你去法院告他啊。”薛斐冷眼看他,心裏對這家夥的目的,有了大致的猜測,八成是來找茬的。  “他把店兌給你了,我哪兒不去,就在這裏等他。”說完,竹竿在門口一把塑料椅子上坐了下來。  薛斐又好氣又好笑,“你在這裏等他?他把店兌給我了,拿錢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你就是等到天荒地老,他也不會回來。”  “那我不管,他在這家店裏欠我的錢,我就在這裏等他。”竹竿不慌不忙的道,還翹起了二郎腿,“你幫我聯係他,聯係到了,拿到錢,我就走。”  薛斐心想,這應該就是個上門勒索的臭無賴了,實話實說,“我租這個鋪子的時候,走的是中介,中介怕我們雙方私下交易賺不到傭金,根本不讓我們留對方的聯係方式,所以劉大智的聯係方式,我是沒有的。”  “那我不管,你得想辦法,你兌了他的鋪子,你就得幫我找人。”竹竿一哼,看薛斐年紀小,根本不怕他。他在這條街混的時候,這臭小子還是液體呢。  薛斐挑眉,“我覺得找人揍你一頓,就是辦法。”  話音剛落,竹竿從塑料椅子上跳起來,指著自己的禿瓢道:“打啊,打這裏,照死裏打!”  這時候,聽到嚷嚷聲的隔壁舊衣店老板娘趙姐走了進來,拉過薛斐,“小薛,你千萬別動手,別衝動!”  薛斐沒打算自己動手,對趙姐道:“放心吧,我現在已經不使用暴力了。”  竹竿得意的一笑,指著趙姐道:“你這婆娘,這裏沒你的事,趕緊走開。”  趙姐臉唰的氣紅了,嘴唇狠勁抿了抿,最後沒有張口辱罵對方。  薛斐覺得奇怪,要知道趙姐可是跟對麵鋪子因為垃圾堆放問題,大吵幾個小時不帶歇氣的,對這個麻杆居然如此忍氣吞聲。  趙姐把怒氣忍下,將薛斐拽到一旁,痛心的道:“這人叫譚立波,人送外號譚玻璃,因為碰不得,你可別和他來硬的。”  譚玻璃?薛斐皺眉,“他怎麽了?”  “他有血友病,就是那個稍微有個傷口就嘩嘩流血止不住那種病,劉大智在的時候,他到鋪子裏占便宜,非要五塊錢買個衣櫃,大智不讓,兩人推搡,把他碰著了,這下捅了馬蜂窩了,他沒事就來店裏要大智陪他醫藥費,死活不走,鬧到最後生意也沒法做,把鋪子兌給了你。”  薛斐心裏有數了。  趙姐繼續勸道:“之前大智報過多少次警了,可警察隻是把譚玻璃勸回家,這種病監獄裏都不收,可你要把他打傷了,監獄就收你了。你可別對他動手。”  “不能不能,我最討厭使用暴力了。”薛斐道。  這時薛斐透過架子的空隙,看到譚玻璃得意的看著他們,看來已經吃準薛斐了。  薛斐對趙姐笑道:“我都知道了,這件事我和他好好協商解決。”  恰好趙姐的店鋪來客人,她又叮囑了薛斐幾句,出了門,臨走前對譚玻璃道:“你就不能積點德。”被譚玻璃一口痰給啐了回去。  薛斐上下打量譚玻璃,見他穿著脫鞋,可見家離這裏不遠,就在附近。  他開門見山的道:“直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劉大智欠我3萬塊,我等他回來。”像他這種老油條是不會直白的說出自己想勒索的,免得落人口實,雖然他不怕蹲監獄。  “我給3萬塊,你能不能別再登門了?”薛斐開出價格。  譚玻璃一怔,正常的情況不該是聽到3萬塊暴跳如雷嗎?居然快就想給他,這一定是陷阱。  他得讓對方生氣,對他動手,他進醫院,再來勒索對方。  他便道:“我隻要劉大智的錢,別給我來這一套!”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我銀行卡裏現在有3萬5,如果你答應,本來立刻可以轉給你的。”薛斐不搭理他,走回了電扇前,一邊看書一邊吹風。  譚玻璃這個氣,轉念一想,這小子就是故意氣自己的,道:“你就誆我吧,如果我剛才說要這筆錢,你也不會給我的。”  說完,就見這個小店老板,從圖書後麵露出一雙笑眼,“你猜對了,我怎麽會給你錢呢,溜你罷了。”  譚玻璃覺得自己有點急火攻心,“我告訴你,如果你把氣出好歹來,你也得賠錢,你看看新聞,就連打麻將輸錢自個氣死,陪打的都得賠錢,何況你這樣的。”  “好吧好吧,我和你說話了,行吧。”薛斐輕描淡寫的道,似乎完全沒被嚇唬到。  譚玻璃心想,一定給你臭小子點厲害看看,叫你生意做不成,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正巧這時候有女顧客進了門,這人前腳剛邁進來,就見譚玻璃突然站起來,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大聲道:“歡迎光臨!”  嚇得女顧客花容失色,斜眼看他,嘀咕了聲:“神經病啊。”轉身走了。  譚玻璃趕跑了一個客人,冷笑著看薛斐。  薛斐無動於衷,繼續看自己的小人書。  不久,又來了兩個男顧客,雖然沒被他的歡迎光臨嚇跑,但顧客挑貨的時候,譚玻璃一直在他們身前身後的轉悠,“要這個嗎?這個好,這麽年輕,是學生嗎?哪個大學的?”  活活把兩個男顧客給煩走了。  譚玻璃一天的操作下來,薛斐店鋪裏一件貨物都沒賣掉。  譚玻璃心裏洋洋得意,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表麵淡定,其實心裏早慌了吧。  一直騷擾薛斐的店鋪到打烊,譚玻璃才起身到店外,看著薛斐下卷簾門,“你明天幾點開門,我明天早點過來。”  “八點肯定開了,你要是願意的話,早點也行。”薛斐淡定的道。  譚玻璃完全摸不到這家夥的套路,揶揄道:“小夥子,你脾氣不錯啊,叔叔就喜歡你這樣的人,那以後叔叔天天在這裏等劉大智。”  薛斐語氣平淡的道:“我就是這兩年脾氣變了,之前也不太好。時候不早了,你也差不多一天沒吃東西了吧,咱們去吃點東西吧,我請客。”  譚玻璃覺得這小子是想用懷柔自己,不禁心裏冷笑,太幼稚了,但有便宜自然是要占的,“走吧。”  兩人朝舊市場隔壁的小吃店鋪一條街走去,忽然薛斐看到有一家關老二豬肉臊子麵店,此時燈火通明,裏麵食客不少。  想起昨天手機給出動畫,便道:“就在這裏吃吧,你看怎麽樣?”  譚玻璃吃白食的,不挑,率先走進了店裏。  店不大,隻有一個年輕的服務員,看到薛斐他們,讓他們坐到靠窗戶的一個小桌上,問道:“二位吃什麽?”  “就兩碗臊子麵吧。”薛斐點完餐,托著腮幫看譚玻璃,開始滿嘴跑胡話,“……看到你,我就想起我曾經一個同學。”  譚玻璃想發笑,又想套近乎。  薛斐咂咂嘴,“因為都有這種得別人讓著的病……。”  這時手機響,拿起來一看,挑眉道:“說曹操曹操就到,”  接起來,開始表演道:“喂?你出院了?出院好啊,爭取別再回去了。呃……叫我給你賠錢……這……你這強人所難吧,你吃藥變胖不是很正常嗎,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以前是欺負過你,但我不是道歉了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吧,斤斤計較有什麽意思呢。你得這病,是你家遺傳,和我沒關係。啊?我什麽時候到道歉了?我不是一開始就道歉了嗎。”  譚玻璃就聽電話那邊一陣咒罵聲。  “我吃飯了,不說了。”薛斐無奈的掛斷了電話,這時服務員端著兩碗臊子麵上來,說了句慢用就下去了。  譚玻璃對薛斐的對話不屑一顧,毛頭小子,以為欺負個同學,老子就懼怕你嗎?  他掰開筷子,正要吃麵,突然間從後廚裏跑出個年輕人,看衣著打扮似乎是廚子,他急忙端起兩人跟前的臊子麵,“不好意思啊,這兩碗忘了放調料。”  薛斐原本也沒打算吃臊子麵,隻想好好研究來著,可這廚師突然衝出來,叫他不禁一愣。  隨即,他發現這廚師就是樓上的住戶之一。  關檸就是發現服務員把這兩碗麵端給樓下的鄰居,心虛之下才衝出來的。  單碗回收太奇怪了,於是兩碗都端走了。  他端著兩碗麵回到了廚房內,把麵倒進垃圾桶,然後重新舀了一碗正常豬肉做的臊子麵,叫服務員端了出去。  關檸擦著額頭的冷汗,把那個人渣做成臊子,確實是個毀屍滅跡的好方法,可會不會太大膽了,萬一被人發現臊子有問題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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