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單純是植物。”屠非突然開口道,“它雖靈智未開,但好歹也有了一點自我意識,算是妖了吧。” “哎呀,一不小心竟然養出了個妖精。”左清晏驚喜地看著在地上亂爬的食人花說道。 阿呆舞動著身上的藤蔓扒住牆壁往前挪動,一扭一扭地爬走了。 “有自我意識?那它還每天企圖咬別人的屁股?”容子桀一臉不讚同。 “阿呆喜歡我才會咬我,一般人它才不咬呢!”左清晏對容子桀汙蔑他寵物的行徑表示抗議。 阿呆已經開始爬牆壁了,長長的藤蔓扒住牆體往上一縮一縮地挪動,很快爬到了頂部,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中。 三人又開始研究大門上的禁製,左清晏嘴裏嘖嘖作響,在大門前晃來晃去,他提防著禁製,總算還和禁製隔著一點距離。 沒一會兒頭頂傳來了一聲慘叫:“左清晏管好你的寵物!!!” 左清晏毫無愧怍之意地撇撇嘴,不多久一個少年從洞口跳了下來,手臂上還咬著一隻張牙舞爪的食人花。 “拿走它!”祝鶴鳴黑著臉衝左清晏吼道。 左清晏對阿呆招招手:“來,阿呆回來。” 阿呆高高興興地放開了祝鶴鳴的手臂,改作撲咬左清晏,左清晏一邊笑著一邊和阿呆玩近身閃避,沒一會兒就逮住了阿呆一把塞進了乾坤袋。 “阿呆找人的本事厲害著呢,隻要身上有二兩肉的它都聞得到。”左清晏說。 祝鶴鳴的臉色很不好,一手還撫摸著自己受傷的手臂,一邊嘀咕著“麻痹”“毒液”之類的話,蹲到牆邊給自己喂藥去了。 “喏,這個給你好了。”左清晏拿出一盆姬蘭遞給祝鶴鳴,正在一旁蹲牆角的正太立刻精神了,兩眼放光地捧著姬蘭,愛不釋手。 “你舍得?”祝鶴鳴狐疑地問道。 “舍得,咱們是同伴嘛。”左清晏答得十分痛快,一派真誠。 祝鶴鳴立刻被感動了,不計前嫌地塞了一瓶歸元丹給左清晏:“我也不好白拿你的,這個送你。” 容子桀和屠非都無語地別過臉,這家夥,剛剛明明搶了十來盆吧,太陰險了! 總算這些事情都放到了一邊,眼下四人要對付的可是以機關陣法聞名的彤沉派的禁製,祝鶴鳴在門前來回踱步,半晌,他摸了摸下巴說:“這是什麽禁製?完全看不出來,彤沉派果然名門大派,厲害厲害。” “……”現在不是誇獎敵人的時候吧?! 祝鶴鳴後退了幾步對容子桀說道:“有火箭筒嗎?” “……!” “不行,火箭筒對這種純能量體的禁製是沒有用的,高能激光炮有嗎?” “……這是違禁品。” 祝鶴鳴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出息,關鍵時刻不給力啊。” 說完趾高氣揚的仙鶴又在啃種子的左清晏和拎著燒火棍的屠非身上掃過,最後嘖嘖搖頭:“不行啊不行,都太弱了。” 三個憤怒的男人一人給了祝鶴鳴一個拳頭,打得仙鶴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眼淚汪汪。 沒辦法,隊裏最弱的人就是他了。 整修一番後重振精神——頭頂還隱隱作痛的仙鶴紅著鼻子正色道:“現在看來我們是不可能突破這個禁製的,除非我們有剛才遇到過的那個魔修的實力——當然恐怕他現在也不行,被關了這麽多年加上毀靈陣的效果,他有五成實力在就不錯了。所以我的建議是,大家現在就離開彤沉派。” 三個男人齊齊亮出了拳頭。 鶴妖無端覺得頭頂更痛了,他立刻糾錯:“我剛才開玩笑的,別打!” “第二個建議是,容子桀,拿出你的睡袋,試試看那個光幕屏障能不能幹掉這個禁製。”祝鶴鳴又說。 “……遇到攻擊的話能量消耗非常大,我估計遇上這種禁製能頂三秒就不錯了。”容子桀說道。 “……繡花枕頭。”祝鶴鳴哼了一聲評價道。 容子桀瞪了他一眼,祝鶴鳴幹咳了一聲恢複正色: “咳咳,好吧我說了,我的建議是……大家轟掉牆壁從旁邊繞過去。” “……這可行嗎?”屠非問道。 “不知道,這是我主人曾經在彤沉派做客的時候跟我開的玩笑,他說彤沉派隻喜歡搞機關獸研究,但是從不研究怎麽讓控製機關獸的靈魂殘片更完整,所以機關獸威力強大智能低下;最喜歡研究新型陣法,但是不管怎麽研究他都有把握一炷香的時間內通過——砸牆。” “……” “我主人說的,我不清楚啊,你們死馬當活馬醫吧。”祝鶴鳴攤了攤手說道。 屠非和左清晏對看了一眼,左清晏一指牆壁:“屠道友,你來。” 屠非也不推辭,拎著燒火棍就上了。 “破劍訣第一式——奔雷破天!” “招式名不錯,氣勢很足,可以恐嚇敵人。”左清晏在後麵評價道。 劍光凝氣,屠非手上的燒火棍在金光之中宛若神兵,劍氣繚繞,頃刻間到達頂峰,之間屠非重心下沉,手中燒火棍用力劈下,轟鳴聲中地麵搖晃,劈裏啪啦的磚木崩壞之聲不絕於耳,塵煙揚起,待到一切平寂之時,隻見屠非右手持棍,雙目銳利。麵前的牆體崩裂,露出另一個走廊。 “幹得好。”祝鶴鳴拍手叫好,興衝衝地第一個鑽進了牆壁上的窟窿裏。 三人站在牆壁外,四周寂靜得隻有左清晏嘴巴裏沒停過的咀嚼聲。 數秒鍾後,仙鶴連滾帶爬地從窟窿裏鑽了出來,麵目慘白地躲到了屠非身後,拽著他的胳膊戰戰兢兢道:“機關獸啊,機關獸啊!” 容子桀終於找到了打擊報複的機會,嘴角一彎冷笑道:“出息,關鍵時刻不給力啊。” 第40章 機關鳥 “眾人退後。”屠非手持燒火棍氣勢威武,三人從善如流,迅速躲到他身後去了。 洞中傳來哢吧哢吧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在地上走。 “退!”屠非大喝一聲,輕身往後掠去,一手拽住了祝鶴鳴;左清晏反應也不慢,拉起容子桀往旁邊一躍。 就在同一時間,被屠非轟出來的洞窟再度遭遇襲擊,青藍色的射線將隻能容一人通過的洞窟轟成了三米高的大洞,地麵更是被掀翻一片。 一隻兩米高的機關鳥出現在眾人麵前,全身都用黑漆塗染,玉石製成的眼中冒出森冷的幽光。 “這種地形竟然放一隻機關鳥,根本飛不了多高嘛。”左清晏還在一旁評頭論足。 機關鳥的頭顱哢發出嚓一聲輕響,頸部竟然扭動了一下,散發著森森幽光的眼睛直視著左清晏。 左清晏默了一下,兩顆爆炎花種子已經夾在了指尖。 結果機關鳥根本沒搭理他,看了一眼後就把頭顱扭回了屠非的方向,在它的判斷裏這個操著燒火棍的男人的威脅程度遠大於手裏抓種子的那個家夥。 “阿鳴,你到左清晏那裏去。”屠非輕聲道。祝鶴鳴點點頭,小聲說:“你自己小心。”說完默默退到了一旁。 屠非改作雙手握“劍”,兩眼緊閉,手中的燒火棍再度凝聚起劍氣金光,動作和方才的破劍訣第一式一模一樣,但是這次他沒喊出來。 機關鳥似乎感受到了威脅,雙翅一振,巨大的身軀無視引力騰空而起在。雖然地下走廊不過十幾米高,但是好歹能對眾人造成極大的困擾。 屠非劍招已出,劍氣破空而來,直衝空中的機關鳥,機關鳥周身爆出一輪青藍結界,劍光和結界碰撞之間光彩乍現,然而機關鳥身上的結界異常堅固,完全不是這一招可以強行突破的。 屠非後退了半步,臉上的神情嚴峻。 沒有天藐劍在手他的實力大大受製,方才的破劍訣至多發揮五成的威力,實在是限製了他的攻擊力。 機關鳥可不會顧忌敵人正在思考些什麽,雙翼一折再度向屠非俯衝而來。 轟轟兩聲爆破,機關鳥的結界再度出現,左清晏擋在屠非身前,手中兩顆爆炎花已然射出。 “屠非,我有辦法了,你先退後。”左清晏厲聲道。 屠非看了他一眼,飛身掠起退至後方。 機關鳥的頸部再度哢嚓一聲輕響,不過這次它沒有再去追趕屠非,而是打定主意將眼前這個家夥先收拾了。 左清晏手上握著幾顆藤蔓的種子,實話說此刻他心裏也沒底,但是基本的策略已經有了。 種子射出,機關鳥抖動了一下翅膀再度騰空,半空中藤蔓種子瞬間爆發出無數條青藤將它團團捆住,機關鳥身上的結界對這種毫無攻擊力的藤蔓沒有防備,左清晏嘴角一彎,伸手拉住纏繞著機關鳥的青藤,穩住下盤,手上使勁一用力—— 機關鳥被他拽著往緊閉的大門甩去,機關鳥對眼前的危險毫無預感,它沒有思想,不完整的靈魂使得它的智能相對低下,它判斷摔在地上的傷害非常小,所以對左清晏的舉動沒有反抗,反而準備蓄勢攻擊。 可惜它沒機會了,幾乎是一碰觸到大門上的禁製,機關鳥就被禁製吞沒,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好了……大概死了吧,如果彤沉派的禁製足夠厲害的話。”左清晏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 “太陰險了!”祝鶴鳴說道。 “辦法不錯。”屠非說。 “所以說主控芯片的高ai是十分重要的,無法正確判斷戰場局勢就容易被敵人利用,雖然機關獸的攻擊力堪比最新無人光甲,但是修真文明科技智能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容子桀又開始滔滔不絕。 三人用凶惡的眼神瞪著他,他乖乖閉嘴了:“我隻是說說而已。” “這次隻是運氣好,那個機關獸的內置靈魂殘片非常不完整,如果遇上有完整靈魂的機關獸,我估計大家死在這裏一點都不奇怪。彤沉派對靈魂殘片的研究不大精深。”祝鶴鳴說。 左清晏把剩下的種子往嘴裏一塞:“去挖寶。” 三人看著牆壁上巨大的窟窿,齊齊點了點頭。 好在機關獸已經被禁製吞沒了,總算安全了。 大家一起進了窟窿,裏麵是另一條走廊,估計是別的入口通往藏寶地點的通道,還防止了機關獸鎮守,四人輕手輕腳地往裏麵走,一路沒有遇上機關,也沒見到第二隻機關獸。 “就是這裏了?”祝鶴鳴有些疑惑地指著一扇看起來不怎麽牢固的木門問道。 “我怎麽知道?”左清晏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可是這上麵沒有結界啊,也沒有禁製,當然有鎖,但是鎖了有用嗎?”祝鶴鳴嘀咕道。 左清晏看了看拳頭大的金屬鎖頭,撇撇嘴,一伸手就把它給捏碎了。 “……”容子桀覺得修真界的人真是暴力。 木門被推開了,左清晏第一個邁了進去。 屋內的油燈自燃了起來,照亮了屋內的一切。層層疊疊的寶物堆積在那裏,散發著法器特有的光彩,一疊一疊的,一摞一摞的…… 這對在場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視覺衝擊力——論堆擺放的法器。 左清晏第一眼看到就幸福得險些暈死過去,可是第二眼…… “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麽都是壞掉了?!” 斷掉的飛劍,破了口子的寶瓶,碎掉的銅鏡,撕破的長綾,破洞的鼎爐,半截的寶塔…… 祝鶴鳴撲在法器堆上痛哭:“哦不……這太殘忍了!” 屠非默默拎起一把斷劍,又看了看手上的燒火棍,最後還是丟掉了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