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你不阻止這一切?!”    雲露的指責如杜鵑泣血。    熊熊的火焰仿佛要燒盡所有罪孽,然而騰戈卻依然隻是靜靜站在那裏。    是的,他洞悉所有,卻偏偏未曾施與半點援手。    但為什麽他要阻止?    在亂世中未能看清自己能力又醉心權術,李逸軒的橫死是早晚的事。    獵犬終須山上喪,不是窮奇,鶴鳴山道人遲早也是要被妖怪撕碎。    至於被殃及的兵卒、道人,誰能說得生死冊上不是早被閻羅王的朱筆點勾其名?    縱然手執羯磨杵,他也並非普度眾生的佛陀。    他沒有解釋什麽,隻是看著雲露叼起《白澤圖》轉身躍上房梁往遠方奔去。她是去往何處,是回白澤族,還是另有他往,她是否會兌現承諾,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騰戈輕輕地笑,這一點笑容似乎由來已久,如酒釀般蘊藏已深。    “白澤,不也是獸嗎?”    第二十三章 妄言善,忠於其欲貪不過    自黃金之亂,曾經的太平道觀早見荒廢,就算有心尋仙問道,當也沒有百姓敢到曾經宣揚“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叛亂之所,以免被當做黃金亂黨。    頹敗的旗幡被一股烈風吹扯得厲害,終於從根部被撕裂下來,緩緩飄落在黃土地上。    然後在一切歸於平靜之時,一聲猶如百虎其嘯的獸吼從觀內驟然響起,平地席卷一陣狂風把那片殘幡吹個無影無蹤。    當日太平道信者眾,這道觀雖在荊州郊外,卻也是頗具規模。    四根需三人合抱的粗壯殿柱此時卷起了金色的鎖鏈,中央之處拴上了一個赤裸了身軀半跪在地的男人,他的四肢均被鎖鏈捆了解釋,前臂拉高吊起,而喉嚨上更被拴了金箍,牽著金箍的鎖鏈如今拉在站在他麵前的青年手中。    赤裸的身軀布滿傷痕,盡管不致深可見骨,但那道道皮肉翻卷的傷口盡在脆弱的部位,青磚地上被野獸爪子刮出道道痕跡,想是疼得緊了。    “知道錯了嗎?”    騰戈扯動鎖鏈,男人的上身被他的力度給拖前,跌了個踉蹌,可是四肢鎖鏈仍然將他固定在原來的位置。    “吼──”男人喉嚨裏發出低啞的咆哮,內裏不甘之意尤甚,令青年嘴角挑起一絲笑意,似乎對方不服軟的態度反而更令他滿意。    手中羯磨杵早已變化成單柄雙麵之刃,隻見他抬手一劃,看似隨意,卻頓時在男人側腹僅餘不多的完好上留下一道利落切口,強壯的身軀劇烈的抖動,四肢的鎖鏈瞬間因收緊的肌肉而繃緊。    男人低垂著腦袋,結實的背肌上下起伏,蓬亂的頭發被汗水和血沾濕,變得更將淩亂披散在肩背上。    騰戈翻手一甩,羯磨杵插入青磚地上。    他走上前去,半彎下腰一把揪住奇煌的亂發迫他抬首。蓬亂的頭發被扯起了些,露出了高挺的鼻梁,隱藏在頭發下的綠色眼瞳卻仍然帶著倨傲不遜。    “我以為相處了些時日,你應該學乖了才是。”手指抹過棱角分明的額骨,上麵一道早前留下的血痕早已凝固,可在他的手指溫柔的揉撫下再度滲出血珠,濡濕了指腹,然後流得多了直接淌進了下麵的眼圈裏。    掌下的男人已經氣喘籲籲,就算是四凶之獸也不仍是血肉之軀,受傷流血還是會疼會虛弱。    換了旁的什麽人,哪怕是天獸,那也得先知機服個軟不是?可這頭窮奇就像一頭倔強的蠻牛,任得再狠手再暴虐,他卻依然不曾服軟。    “我便是要吃掉你!”    騰戈失笑,鬆手甩開這顆頑石般不開化的腦袋:“你窮奇一族不是習慣從腦袋開始吃的嗎?什麽時候改了從下麵開始了?”    奇煌被揍得有些暈暈乎乎,覺著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騰戈的問話他也沒聽真切,隻聽到了後半句,眼睛被鮮血弄火辣辣的一片模糊,朦朧間隻憑了本能嗅到了那股記憶中讓他莫名興奮味道,便忍不住湊了上去。    真奇怪,那明明就不是什麽好聞的香味,更不是他最喜歡的人肉香味,可他就是想多嗅嗅……    湊近了青年胯間抽著鼻子吸氣的男人就像一頭發情的野獸,騰戈不由分說一拳揍下去,力度之重要不是四肢被拴個死緊,恐怕此刻男人就要整個飛出去了。    鎖鏈叮當作響,被揍醒的凶獸發出被打擾而不悅之極的咆哮,而毫無遮掩的胯間,那根粗長的肉棒竟然已經完整地抬頭,筆直地立了起來。    就算是騰戈,此刻也不禁一時愕然。    忍不住抬腳踢了踢那根勃起的玩意兒,粗糙的履麵跟那根一蹭,毫不示弱的凶獸在瞬間渾身縮了縮,發出了舒服的“哼哼”,陽具在撥弄間左右搖晃了幾下,不但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在頂部溢出些晶亮的腺液。    想起這些就是之前把他臀部的軟毛弄得粘糊糊的東西,騰戈突然有種拔出羯磨杵把那根孽障給一刀剁掉。    被氣味吸引的男人完全不曾被之前的教訓給嚇倒,非但如此,居然還硬是將上身探前,手臂被鎖鏈拉扯向後地拗至了極限也不管不顧,張開嘴巴一口咬在騰戈的腰帶上,盔甲上的牛筋帶也耐不住窮奇嘴裏兩排鋒利利齒,“嘎!”便斷了個清脆,隨即被他扯掉下擺,蓬頭亂發的男人一下把腦袋埋進青年襠部間的位置用力地嗅聞。    “反了你吧?!”騰戈不退反進,一腳踩在奇煌胯間筆直豎起的陽具上,堅實的腹肌與硬梆梆的履底用力擠壓之下,窮奇堪比麒麟甲的銅皮還沒厲害到把那根肉棒都裹了,凶獸一聲痛得扭曲的哀鳴,像打折掉的刀般彎了身軀。    “反正……我就是要吃了你……就算你不讓……我也要吃……”    疼得拚命吸氣的男人連腹肌都在顫抖,可是他的話裏卻依然一點討饒的意思都欠奉。    “吃我?”騰戈蹲下身,忽然拉開了手臂的盔甲,送到奇煌麵前,“你是想啃我的肉,喝我血嗎?”    凶獸鋒利的牙齒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狠狠咬在騰戈結實的手臂上,那股狠勁便似恨不得從上麵撕下一塊肉來,鮮血從牙縫間滲出,都快聽到牙齒跟骨頭的磨礪聲了,男人卻古怪地鬆開了嘴巴,伸出舌頭舔了舔被他噬出牙痕的傷口,末了很是迷惑地呢喃:“不是這般吃的……”    怎麽個吃法,他說不清,反正,絕對不是像平常那般撕下皮肉拆掉骨頭吞食內髒。    “不然如何?你還想沾了醬吃不成?”    被欲望煎熬又苦不得法的凶獸惱怒不已,掙紮間鎖鏈噌噌大響,吼叫起來:“我不懂!我不懂!!”撲前到極致的頭顱不管已經近在咫尺的手臂,反而更往前伸去,不管鎖鏈把他的骨頭扯得“嘎吱嘎吱”作響,張開的嘴巴露出鋒利無比的牙齒,在無法再向前而距離騰戈的頸項半寸之外的地方發出野獸嘶嘶的聲響,涎液從牙縫間滑作銀絲垂落,就像一個惡極了的人見到了一大塊煮熟的牛肉。    “如果你的欲望是來自這裏……”騰戈不慌不忙地垂下眼簾,左手突然一把摁在奇煌的腦門上,右手往下一抄,狠狠捏住了奇煌兩腿間勃起之物下麵兩顆沈甸甸的囊袋,“我可以告訴你,此非口腹之欲,而是……色欲。”    騰戈的手指有力而且異常的冰涼,染過血的手有一些濕意,明明沒有任何撫弄的溫柔,卻讓男人像被棍棒敲到的野狗般嗚咽一聲,渾身一陣顫抖的抽搐,滾燙的獸精如箭般噴射而出,濺在青磚石上的同時,還有不少射在了騰戈的腕上。    “……”    脫力的凶獸整個掛倒,鎖鏈勒緊了他的上肢讓他無法著地,手臂以一種痛苦的姿勢扭曲著,還沒完全軟下來的陽具微微向下垂著,龜頭滴著濁白色稠液,地上或遠或近地噴濺了一灘灘的痕跡,空氣彌漫腥膻的雄獸氣息。    騰戈慢慢站起身來,盯著腕上的白液。    澄清的眼神彌漫出一層深邃,仿如那日沈浸在漫天血紅中的顏色。    “噌──”鎖鏈拉緊令奇煌的脖子被迫上揚,野獸難得的沒有掙紮咆哮。    沾到了濁液的手腕送到了他的嘴邊。    “你自己的東西,都舔幹淨了。”野獸的精水可好聞不到哪裏去,氣味腥膻濃烈,便是為了像野狗霸占地盤般,把自己最重的氣味留在伴侶的身上。    隻是男人已經習慣了服從他的命令,竟不曾試圖直接咬掉對方的腕子,而真的微微張開了嘴巴,乖順地伸出舌頭去舔,一點點,一點點地舔去。    濁白被抹去之後,隻留下一點水漬。    然而這個一向凶頑不馴的男人此刻正低著頭舔著自己的精水,精綠的眼睛裏閃爍著翻滾的欲念與迷惘的不知。    不知不覺中,看著蓬亂的發頂,吞吐的舌頭,心底深處掩埋至深的欲念漸漸蠢動,更因為不曾將雙角鋸掉而傷損自身元氣令此刻軀體內漸漲的氣息波動更是難捺。    被扯掉腰帶的胯間形成了微微的突起,甚至在漸漸變大。    奇煌更是聞到更濃鬱的氣味,那種令他血脈噴張,乃至頭發發熱的味道,不住地從騰戈臍下的位置散發出來,縈繞在空氣中重新催動了凶獸的欲念,本來已經射過一次的陽物居然在微微地彈跳了幾下之後,在肉眼可視的速度下完全勃起。    獸本貪歡。世俗倫理,那是限製人的規矩,卻絕不適用於野獸。    騰戈並沒有因為奇煌對同為雄性的他產生了欲望而覺羞辱,且被對方的臣服而勾起的己身欲念他也沒有打算要壓抑。    手解開了褲頭,已然半硬的陽具被他托住根部,輕拍在奇煌唇上:“含住。”當奇煌本能地張開口,聽到耳邊騰戈如抽掉他身上骨頭般森然的輕聲警告,“莫要稍損分毫,若有一絲,你定知道下場。”抬起的腳踩落奇煌胯間擎天而起的肉棍上,粗糙的履底殘忍地磨過頂端龜頭處脆弱的表皮,帶去的痛楚足以讓凶獸不敢造次。    凶獸的口腔包裹住了半軟半硬的陽物,可顯然奇煌並不懂得取悅之法,隻是聽話地含著一動都不敢動。騰戈伸手捏住他的下顎,麽指更深入口中將其顎骨勾住,就著位置腰部慢慢地前後律動起來。    比起奇煌那根長了肉刺猙獰無比的那根,騰戈的肉棒形狀可以說是完美得如同用玉石雕琢成形的完美之物,盤桓其上的淡青色筋絡在漸見勃現,在男人被迫勾開的嘴巴裏不緊不慢地進出,一開始隻是淺於龜頭部位的摩擦,到漸漸深入更多,並且越變越硬。    嘴裏被抽插讓凶獸極是不耐,他身上的肌肉偶爾繃緊了,目中凶光乍現,可騰戈就像看穿了他的凶暴,這個時候碾著他脆弱部位的腳驟然施力,痛楚而扭曲的表情出現在男人粗獷的臉上,然這卻取悅了騰戈。    他忽然一把捏住奇煌的喉嚨令他呼吸一窒,腰部向前狠狠一撞,竟將到最後幾乎整根插進去,龜頭直頂而入把男人的喉頭塞了個滿,令他有一瞬間覺著自己被一杆長槍從喉嚨直戳而入穿透身體,氣息悶絕之餘更是痛苦難掩。    騰戈並沒有馬上退開,仍然保持了姿勢,讓硬熱的部位抵在深處慢慢碾動,並且試圖更深地突入,凶獸渾身赤裸,看得到一身的肌肉用力繃緊地忍耐著痛楚,本已凝結的斑駁傷口更是迸裂出血。    “很難受嗎?”    總是淡然的臉上此刻顯露出欲望得以滿足的悅意,他輕輕撫開奇煌額定的亂發,讓那雙因過度痛楚以及窒息至被淚液濡濕的精綠獸瞳露了出來,額上密布晶瑩汗水,“你若是喜歡我的角,也可以不再鋸掉。如果你願意這般被我殺死的話……”    奇煌被堵住的嘴巴沒有辦法說話,然而騰戈感覺到奇煌嘴裏被壓得發腫的舌頭動彈了一下,極慢舔過令他窒息痛苦的凶器,然後再一下。    仿佛取悅般的回答讓騰戈瞬間達到高潮,精液直接灌入奇煌喉嚨,而在這種窒息的苦楚中,凶獸的胯下也幾乎在同時射了第二次。    殿宇外風嘯幡動,猶見黑影張狂。    色欲又如何?    既是凶獸,又非神佛,難道還有不許發情的麽?!    第二十四章 尾聲    通往冀州的官道上,騰戈若有所思地走在麵前,高大的男人跟在他身後,嘴巴虛空的嚼著,形見不滿。    那之後整個晚上都沒能舒坦,夾在欲望和痛苦間的折騰,險些沒把他命去掉半條。但至於欲望有沒有得到舒緩,瞧他沒精沒神的幾日也就足矣說明。    而騰戈並沒有再說些什麽,隻是看他的眼神仿佛更加凶虐,偶爾,還混雜了一絲古怪的隱忍。    雲露走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騰戈卻並沒有去尋她的意思,反倒是先得了消息,冀州大亂,鬼疫橫行,於是騰戈並無怠慢帶著他又上路了。    反正吃鬼疫罷了,哪裏吃不是吃,難道荊州這邊的沒味道,冀州的就能有嗎?    至於盜《白澤圖》之者到底是誰,影朧一死,已無從稽考。    影朧意在重興窮奇一族,令凶族稱霸中原之念亦隨其作古。    可這些,跟他有什麽關係?    青年依然淡然如常,似乎沒有人和事,能夠動搖心性。    隻記開明獸君所頒之天令,窮奇滕根共食蠱。    至於身後的凶王後裔……    聽不見身後的聲響,有些錯愕地回頭,這頭凶獸莫非是懂了安分?可這一看,又瞅見他對路邊標著草簽叫賣的可憐娃兒垂涎三尺。    騰戈嘴角挑起一絲淡淡笑意。    奇煌的心思,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懂。    而自己的心思呢?那恐怕也是不明不白。    然而情愛之論,或許人能以言、以語、以行為表。    可是獸卻並非如此。    或許是,或許不是,誰有說得清,道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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