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著不會,但蘇清歡心底也沒甚麽底氣。


    因為不論怎麽看洛玉的‘尊師重道’都有點不對勁。


    玉女觀上下兩千年,就沒聽說過有這般的師徒情誼,總不能真是孝心變質了吧?


    憂心忡忡之際。


    蘇清歡看到了一旁的葉凡。


    她意識到什麽,美眸明亮的抓住葉凡的手,笑靨如花:“無玄,我的好徒兒。”


    “……”


    葉凡默默將蘇清歡的手扒拉開,麵無表情道:“這位阿姨請自重,我叫李長生,師承長生觀。”


    阿……阿姨?


    蘇清歡笑容一僵,氣急敗壞道:“你這逆徒,平日裏真是白疼你了!”


    “嗬。”


    葉凡撇嘴道:“你眼睛一轉我就知道沒安好心,這時候不撇清關係難道替你對付我師姐?我又打不過她。”


    是的。


    打不過。


    根本打不過。


    雖然蘇清歡曾不止一次說過大徒弟修行天賦一般,可葉凡在師姐身上察覺不到半點靈氣波動。


    這意味著。


    洛玉的境界遠超於他。


    少說是元嬰中期……不,至少是後期,甚至更高也不一定。


    雖然‘廢’,可那是跟葉凡這種妖孽相比,能成為玉女觀弟子的天賦又能差到哪去?


    境界碾壓之下,葉凡還真不一定能勝過師姐。


    蘇清歡循循善誘道:“你師姐單身呢,她這般天仙絕色,你難道不想……”


    葉凡打斷道:“師父你也單身呢,我挺想的。”


    “……”


    蘇清歡花容失色,緊張到退後數步,又紅著臉小聲嘀咕了一句逆徒。


    “對了。”


    葉凡問道:“師姐她為什麽蒙著眼?”


    蘇清歡櫻唇輕啟,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身後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


    “師父,屋子打掃好了。”


    “!!!”


    蘇清歡嬌軀一顫,勉強笑道:“是、是麽。無玄啊,你先跟你洛師姐回去喝茶吧,為師再多散散步。”


    “師父,我還得回家看孩子,先走一步。”


    葉凡說完,向洛玉抱拳道:“師姐,告辭!”


    洛玉輕輕點動螓首。


    蘇清歡快氣哭了,葉凡這逆徒,居然把她一個人拋在了這兒。


    後悔。


    此刻蘇清歡那叫一個後悔。


    就不應該抱著驅虎吞狼的想法讓大徒弟教訓小徒弟,葉凡不僅沒被教訓,反倒是她要遭重。


    回到小木屋。


    蘇清歡一邊喝茶,一邊心懷忐忑:“玉兒,你今年二十有五了吧。”


    “嗯。”


    “可有心上人?”


    “沒有。”


    洛玉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師父,咱玉女觀禁止動凡心,您莫不是犯了戒。”


    “怎、怎麽會!”


    “您跟小師弟,不對勁。”


    “……”


    蘇清歡視線閃躲:“別、別亂說。”


    “師父。”


    洛玉正要開口,蘇清歡強行轉移了話題:“行了行了,你境界突破後,現在有什麽打算?”


    “收徒,等師父您‘離去’後繼承玉女觀,然後同樣‘離去’。”


    “……”


    蘇清歡沉默片刻,輕聲道:“玉兒,為師收你為徒,讓你加入玉女觀,你……可曾後悔過。”


    “不曾。”


    洛玉回答的十分幹脆。


    她是孤兒,三歲那年若非蘇清歡撿回玉女觀,早就死在了冰天雪地裏。


    這條命是玉女觀給的,那還給玉女觀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你這傻徒弟,跟無玄一樣傻。”


    蘇清歡揚了揚手中的白色玉石,輕聲道:“你師弟剛尋回來的,五色石已尋其三,再找到最後兩塊兒,便能開啟仙門了。或許,能打破我們玉女觀的宿命。”


    洛玉難得有些驚訝道:“師弟尋到的?”


    “是的。”


    蘇清歡忽然促狹笑了起來:“玉兒,讓無玄做你道侶如何?”


    “不行。”


    “怎麽了?”


    “徒兒不能跟師父搶男人。”


    “……”


    蘇清歡臉蛋兒發燙,結結巴巴道:“玉兒你別胡胡胡……胡說八道,為師跟無玄清——”


    清清白白四個字。


    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蘇清歡能騙過自己,卻騙不過洛玉的那雙眼睛。


    “師父,徒兒伺候您沐浴。”


    “???”


    蘇清歡勉強笑道:“玉兒,咱們師徒聊會兒天吧。”


    “那聊完天再沐浴,水已經燒好了。”


    “……”


    ……


    ……


    距離東海市極其遙遠的海域,有一艘看上去十分破敗的小船,搖搖晃晃的駛向遠處。


    小船上有三個妖。


    一個是身穿獸皮,額頭有三道奇異紅色紋路的有蘇長青。


    一個是人身蛇首的周萬,最後一個則是毛茸茸的狐耳尖帶著一抹豔紅的有蘇長寧。


    周萬額上滲出冷汗。


    他並非王族,無法進入試煉靈府,更不知道在試煉靈府中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自從少主有蘇長青回來後,像變了個人似的始終麵無表情。


    唯獨在偶爾看向有蘇長寧的目光裏,帶著些許不加掩飾的冰冷。


    小船看上去不大,實則別有洞天,這是一件極其珍貴的空間法器,其內有數十個房間可供休息。


    有蘇長青在靈氣最為充裕的房間裏。


    雖說一天也碰不了一次麵,但周萬實在忍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來到有蘇長寧的門外,敲了敲門。


    門沒開。


    房間內傳來清冷的女聲:“何事。”


    周萬略有顧忌的看向遠處有蘇長青居住的房間,神念傳音問道:


    “有蘇長寧,試煉靈府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少主為何對你轉變了態度?他先前可是視你為至親之人。”


    “我煉化了妖祖心血,從他手裏搶的。”


    有蘇長寧沒有神念傳音,語氣平靜到像是在訴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周萬腦袋轟隆一下炸開。


    他不可置信道:“你瘋了?有蘇長青才是九尾狐一族的希望,你怎敢——”


    有蘇長寧打斷道:“他隻剩六尾了。”


    “那也是我們來晚了,才導致少主少了三條尾巴!”


    “他隻剩六尾了。”


    “……這不是你搶妖祖心血的借口!”


    “他隻剩六尾了。”


    “……你能不能別提這件事了?”


    “我有九條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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