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人的聲音?


    東方鳶眼淚吧嗒一下湧出:“嗚,蘇前輩,我好像聽到主人聲音了,我們要不回牡丹山吧,我想他了。”


    蘇清歡頗為無奈道:“不是幻聽,是他來了。”


    “啊?”


    東方鳶連忙開門。


    果然,一道長虹落在身邊,赫然是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主人葉凡。


    忙不迭的整理頭發跟衣衫,淚眼汪汪道:“主人,奴家好想您。”


    “嗯,我也挺想你的。”


    葉凡嘴上敷衍著,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大殿內背對他的蘇清歡,心中怒火噌噌的冒。


    “主人……”


    東方鳶悄悄拉了葉凡衣袖一下,欲言又止:“蘇前輩很不容易的,您別凶她,要凶就凶奴家吧。”


    葉凡當然知道自家師父不告而別有太多原因,但……越是如此他越生氣。


    “哎……”


    又是一聲歎息。


    一身豔麗宮裙,雍容華貴的蘇清歡睜開眼。


    頭也不回的望著滿是歲月痕跡的牆壁,神色幽幽道:“你來了。”


    “我來了。”


    “你本不該來的。”


    “可我已經來了。”


    “你來的不是——”


    “哪來這麽多廢話!”


    葉凡進入大殿,一腳將門給踹回去,沒想到竟將年久失修的木門給踹碎。


    “嗡!”


    清風劍似是預感到即將發生的事,躍躍欲試。


    被東方鳶攔住了:“清風劍前輩不可啊,給蘇前輩跟主人單獨相處的空間,他們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你這逆徒,你想做什麽?快鬆開為師,否則——呀!”


    伴隨著驚呼聲,便是陣陣巴掌落下,也不知葉凡打的哪裏,隻聽到蘇清歡那壓抑至極的悶哼。


    清風劍頓時更著急了。


    它飛這麽快,就是為了這一刻啊!


    可不知感應到什麽,便遙遙看向遠處,而後嗖的一下飛了過去。


    ……


    一個小時後。


    葉凡手都打腫了。


    他一邊給趴在自己懷裏的蘇清歡揉傷口,一邊罵罵咧咧道:“你倒是能躲,若不是龜龜舍命卜卦,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你!”


    蘇清歡滿臉紅霞,一雙桃花眸子不再明媚如花,取而代之的是羞憤。


    這些日子,她想過一萬種與葉凡重逢的畫麵,卻獨獨沒想到會被按著打!


    打完又被按到懷裏揉……


    嬌軀掙紮著想要離開,卻又重重挨了一下:“老實趴好,擦槍走火怎麽辦!”


    蘇清歡感知到什麽,耳垂瞬間紅透,小聲嘟囔了一句:“……孽、孽徒!”


    卻再也不敢亂動。


    揉了一會。


    葉凡問道:“玩夠了嗎?”


    “啊?”


    “玩夠了就回家。”


    “……”


    蘇清歡詫異道:“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為師的?”


    “沒有。”


    “……”


    蘇清歡沉默,忽而笑顏如花。


    隻是笑著笑著,笑容逐漸消失,隻剩下無奈:“無玄,我的好徒兒,為師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就不回去了。”


    葉凡平靜道:“仙門將開,你不得不去,是吧。”


    “……嗯?”


    蘇清歡目光幽幽看向大殿之外:“東方鳶!”


    東方鳶捂著耳朵,自言自語道:“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沒說我沒說我沒說……”


    蘇清歡氣笑了,她還真以為東方鳶能守口如瓶,沒想到這女人眨眼就將她給賣了。


    果然。


    戀愛腦的女人不能信。


    “師父,你若不想東方鳶告訴我,為何不走。龜龜卜卦的時候,你不可能沒感應到。”


    葉凡反問道:“師父你等在這裏,不就是想我來找你麽?”


    蘇清歡:“……”


    她承認。


    她的確感應到了被窺探。


    那一瞬間有過糾結,有過遲疑,有過猶豫。


    最終感性戰勝了理性,她決定在這等葉凡,但也隻是見一麵,說說話,然後就徹底——


    好吧。


    蘇清歡的確在等葉凡帶她回去。


    因為不到十天,她就將葉凡的麻煩解決完。距離仙門開啟還有兩個半月,時間剩的……太多了。


    多到在這道觀枯坐五日,十分無聊無趣的蘇清歡探出神念,偷偷看向牡丹山。


    本來隻是想著看一眼,隻看一眼,結果看到自家徒兒跟丟了魂似的。


    蘇清歡越看越是心如刀割。


    再加上東方鳶……沒錯,都怪東方鳶!


    若非東方鳶整天哭哭唧唧說想葉凡,她那強行藏在心底的情緒怎會翻湧而出?


    蘇清歡本以為自己能斬斷情欲,無牽無掛的灑脫離去。


    可事到臨頭才發現,根本做不到。


    所以蘇清歡後悔了。


    她想回小木屋喝酒,想教葉凡修煉,想在進入仙門之前再與葉凡多待一些時日,哪怕隻有短短幾十天。


    但葉凡這魂淡。


    把話說的這麽明白,她還怎麽好意思回去?


    葉凡又一次開口:“回家吧。”


    “……不回。”


    蘇清歡扭頭,嘴硬道:“為師不是在等你,也不想回雞鳴湖。”


    葉凡看向師父,認真道:“師父,台階已經給了,再不下就不禮貌了。我要是真扭頭走了你怎麽辦,晚上一個人躲起來偷偷抹眼淚?”


    蘇清歡氣到牙癢癢。


    她相信葉凡是真能做出這種事來。


    東方鳶弱弱的聲音從大殿外響起:“是的呀蘇前輩,依依說過,傲嬌已經退環境了。”


    “……閉嘴。”


    “好噠。”


    東方鳶雀躍起來,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


    蘇清歡此刻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麽出來一趟再回去,跟受了委屈離家出走被家長找回去的小孩子有什麽區別?


    當師父的尊嚴就徹底沒了!


    “這樣吧師父。”


    葉凡沉吟道:“我們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也不告訴師姐,怎麽樣?”


    站在大殿外的洛玉點動螓首:“是應該這樣。”


    葉凡一拍手:“師父你瞧,師姐都同意了,聽話哈!”


    說完。


    後知後覺的葉凡一頭霧水:“不是,師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嗡!”


    清風劍得意的邀功。


    是它感應到洛玉就在附近,所以邀請了過來,玉女觀就應該整整齊齊。


    蘇清歡突然後悔,當日就不應該將那四條龍脈之靈給清風劍,有這般恩將仇報的?


    今天在兩個徒弟麵前,麵子是徹底碎了一地。


    蘇清歡咬牙切齒:“清風劍,我真是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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