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人生分為四季。


    鮫人妖祖南宮問秋的前半生一直是春天,直到親孫女南宮婉死後便成了冬天。


    以前南宮婉性子倔強,從不主動求她這個奶奶做什麽事,可近來格外頻繁,大部分呼喚都還是為了葉凡!


    南宮問秋曾不止一次想過,當初放任南宮婉偷偷溜進古玉空間,與葉凡產生因果是對還是錯。


    雖然殘缺的魂魄正在恢複,撐死一年兩年時間,南宮婉就能離開玄天冰棺……


    可。


    看到自家親孫女被葉凡騙來騙去,還心心念念葉凡的生死安危,心底那叫一個不是滋味!


    “奶奶!”


    “奶奶你醒了嗎?”


    “奶奶你快出來,葉凡要死掉了,嗚嗚嗚!”


    “哎。”


    南宮問秋一聲歎息:“那小子強行催動純陽心火入體,遭了反噬,死是死不掉的,需要養個十天半個月。”


    “啊?那麽久啊。”


    南宮婉憂心忡忡道:“奶奶,您可有辦法幫葉凡恢複傷勢。”


    “……沒有。”


    “好吧。”


    南宮婉又看向風有雪:“有雪,葉凡躺在這兒肯定很難受,把他搬到我房間吧,我們來照顧他!”


    “……”


    南宮問秋眼皮抽搐一下:“別動他,一會讓清風劍帶他回雞鳴湖,他師父有辦法救他。”


    南宮婉眼睛一亮:“奶奶,葉凡師父有什麽辦法?能不能讓她教教婉兒,以後婉兒也這麽幫葉凡。”


    “不行!”


    “為什麽?葉凡是婉兒最好的朋友,還幫我們殺九尾狐報仇。”


    “……這都是葉凡跟你說的?”


    “葉凡沒說,但我都懂!”


    南宮婉用力捶了捶胸口:“做朋友,在心中。”


    “……”


    南宮問秋心累到不想搭理親孫女了。


    ……


    ……


    雞鳴湖。


    小木屋裏。


    蘇清歡忽然蛾眉輕鎖:“狐祖殘魂的氣息。”


    “那師弟他……”


    “沒死。”


    “哦。”


    洛玉不再分神,專心給師父剝橘子。


    蘇清歡小心翼翼道:“玉兒,為師吃了快三十個橘子,真……吃不下了。”


    “可嘴一閑著,師父就偷偷喝酒。”


    “為師保證,絕對不喝!你去將無玄接回來吧,順便將狐祖殘魂收走,能提升無玄的神魂之力。”


    “是,師父。”


    ……


    與此同時。


    妖土,九尾狐有蘇氏的祖地。


    一位風韻猶存身著縞素的美少婦,跪坐在祠堂內。


    祠堂正中掛著一幅畫像,若葉凡在這裏,定會認出畫像中的九尾狐狸,與狐祖殘魂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美少婦右眼角有一顆淚痣,眉眼看上去頗有幾分哀愁:“父親,您都是一縷殘魂了,怎還想著護佑子嗣後代?”


    “那有蘇白,在數百年內殘害了不知多少族內天驕,甚至煉製了一杆萬魂幡。女兒念著他曾經的功勞、苦勞,本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他卻越來越過分,甚至打起了您心髒跟妖丹的主意。”


    “這等敗類就該死,女兒讓他逃走已是留情。您呐,就不該去的,平白惹了天道損了殘魂。”


    “女兒準備了數千年,本來隻差李不晚的那一壺茶,您就能奪舍蘇醒重現有蘇氏的當年輝煌。那有蘇長青跟有蘇長寧都是不錯的好苗子,女兒也給他們鋪好了成為大祭司的路……”


    美少婦柔聲細語,不斷埋怨著父親的莽撞,可她也知道父親根本聽不到。


    “罷了,隻能提前開始了。”


    美少婦站起身,隨著推開祠堂大門,她身上不再有任何柔弱氣息,取而代之的是掌權者的威嚴。


    “有蘇長青,有蘇長寧,速來祖地。”


    話音剛落。


    美少婦突然感知到什麽,看向祠堂正中的那幅畫像,隻見畫像中的九尾狐突然痛苦的蜷縮起來,並且斷了一尾。


    也就是一個眨眼功夫。


    畫像中的九尾狐……哦不,八尾狐嗚咽一聲,徹底崩潰消散。


    “……”


    美少婦愣住。


    似是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畫麵,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可畫紙上空空如也,仿佛一直都是空白的。


    “父親?”


    “……”


    “父親!!!”


    美少婦氣到渾身發抖。


    妖土距離怪石島太遠,二代狐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隻知道父親的殘魂被收走了。


    放眼整個下界,有這般膽子跟能力的,隻有一個勢力——


    “玉女觀!”


    美少婦咬著牙,險些氣暈過去。


    她為了避免複興大計出現什麽差錯,蘇清歡來到妖土之時,她甚至都沒敢現身。


    可千想萬想也想不到,玉女觀膽子竟然這麽大,連父親的殘魂都敢收走!


    “嗖——”


    美少婦化作一道流光,直奔昆侖山,她要去玉女觀討一個公道!


    “……老祖?”


    這時,有蘇長寧跟有蘇長青趕到祖地。


    卻看到守著祠堂不知多少個歲月的二代狐祖,竟然不見了身影。


    而那張被族人們祭拜了無數回的狐祖畫像,竟是一片空白。


    有蘇長青一臉茫然。


    有蘇長寧心生不安。


    二代狐祖消失莫非跟葉凡有關,難道獵殺有蘇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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