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麽回事。”金國王也坐到床上。“我知道緋聞都是捕風捉影,但我還是做了蠢事。”  隻因為一通電話,抓起手機就打車要去興師問罪。  波斯貓站起身來:“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即使是毫無道理的編故事,我也不樂意看到。”金國王說。  大貓抖了抖尾巴,突然往金國王的背上一撲——等金國王被完全壓倒床單上,最近稍微有點刻意留長的金發就滑到了他的脖子邊。  “答案錯誤。”羅德靠在金國王的耳朵尖上輕聲說:“第二次機會,這意味著——”  “我比表現出來的更在乎你。”金國王被壓到枕頭上,聲音悶悶地接了下去。  所以不高興。  即使他十分清楚,驕傲的國王不會隨便到處留情,但光是千分之一的假設,羅德其實身邊有很多更活色生香的誘惑,金國王就覺得撓心。  他假裝自己沒有那麽在乎,但其實已經恨不得去訂個貓牌,上麵印著此物私有四個大字,讓波斯貓從此不離身。  羅德壓在金國王背上笑了起來,金國王縮了縮身子,感受到對方胸腔在震動。  “適當的坦率是成熟的標誌。”羅德咬了咬金國王耳朵:“小金,我真高興。”  從別扭地縮成一團,怎麽逗弄都不願意把腦袋露出來,到這樣直白地表現出占有欲,羅德此刻心裏盈滿了一種奇怪的成就感(?)。  金國王在這段感情的投入比想象中的更多,天性認真的羅德又何嚐不是。  ——以至於每次得到一些微小卻又確實存在的更進一步,都能讓曾經擁有一切的國王感到滿心歡喜。  “妮妮——那位有誌氣的小淑女我沒有見過。”羅德低聲說:“至於趙唯,他絕對不是小金的對手。”  金國王紅著耳朵露出半邊臉。  羅德低下頭:“他的眼睛裏企圖太多,但我敢肯定其中不包括我的臂彎。”  “企圖?”金國王疑惑地又轉過來一點點,惹得羅德忍不住要捏著他的臉頰親一親。  “我並不十分確定。”羅德說:“但我不建議你和他交朋友。他想要的東西太多,而且並不容易滿足。”  “你怎麽知道?”金國王說。  “因為我是國王。”羅德說:“敏銳的觀察力的基本素質。”  羅德等了一會兒,見金國王並沒有轉過身來主動獻吻的意思,於是彈了彈他紅通通的耳朵,從金國王身上起來。  金國王重新把臉埋回被子裏,聽羅德的腳步聲遠了又近。  身邊的床一沉,金國王掙紮著起身,看到羅德坐在床邊。  “妮妮小姐讓我想起一個人。”羅德宛如寶石般純粹的眼睛盈著笑意。“你還記得我第一天來到這裏的情形嗎?”  金國王坐直身體:“當然記得。”  看起來十分威風的出場,把他嚇了個半死,還霸占了最好的房間,厚著臉皮不走了。  但很快金國王就發現,這位威風凜凜,穿越而來的傲慢國王其實是個光杆司令,傳說中的王冠和近衛隊並沒有追隨他一起穿越,他除了一身華麗的衣服,身上其實連一顆多餘的寶石都沒有,自然也交不出房租。  “當時我離開了王宮,換上了沒有寶石點綴的製服在閱兵。”羅德笑著說:“但其實也並不完全是一無所有。”  羅德在金國王麵前攤開手心,手裏躺著一根手工不算精細的手鏈,上麵墜著一顆小小的紅色石頭。  “我當時告訴你,它並不值錢。”羅德說:“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很多地方的山穀裏都能看到這樣的石頭。”  “那時候我閱兵結束,回程的時候我的國民在大路邊歡送我,一個小淑女被衛兵攔下的時候,哭得連我的馬都驚動了。”  “她被抱到我麵前,紅著眼睛送給我這個,說以後希望能嫁給我。”  “她告訴我,這種小石頭在她們家鄉有一個可愛的名字,叫‘甜美的愛情’。”  “我收下這個,告訴她我期待她長大。”羅德把手鏈放到金國王手裏:“不過幾分鍾後我就被卷到了書裏。現在看來,與其說這是那位小姐十五年後的誌願信物,不如說這是一次意外的祝福。”第70章   羅德的視線停在雜誌的其中一頁上:“小金?”  金國王縮在他身邊的單人沙發上畫畫:“唔?”  “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羅德又把雜誌展開了一些。  金國王抬頭看了一眼:“啊……他們真的登了?”  雜誌上是一篇金國王的專訪,用不到四分之一的版麵放了一張金國王側著臉坐在路邊一顆大熔樹下,低頭看手機的照片。  照片裏的金國王穿著卷起褲腳的牛仔褲,因為低著頭,所以隻能看到小半張臉,一頭卷發和眼鏡倒是相當有辨識度,從褲腳下露出的腳踝在陽光下看起來異常白皙。  老榕樹十分茂密,濃濃的綠色和樹下的白t恤白皮膚的少年形成了相當有趣的對比,不需要經過處理,那種年輕而安靜的氣息就躍然紙上。  “編輯要求照片,但我其實不怎麽拍照。”金國王飛快地給小黑魚上色:“那是上次去找陶佳的時候他用手機拍的,就在大學附近。”  其實金國王現在財政已經不吃緊了,但他從來沒想過要買個相機——梁豪飛倒是有,但金國王對相機的興趣基本上都要從唐小樂身上找,鏡頭之於他實在沒有什麽吸引力。  而羅德則是因為工作性質,幾乎每天都有閃光燈對他哢嚓個不停,導致他也從來沒想過要自己買一個。  羅德看看沙發上的金國王,又看看雜誌。  最近金國王要出繪本,配合宣傳也是作者義務之一,次數多了金國王也就不覺得這種采訪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扶了扶眼鏡又繼續畫畫。  金國王最近有越來越宅的趨勢,頭發也有一陣子沒有剪了,半長的卷毛半蓋住了耳朵,但因為低著頭畫畫,還是露出了大半後脖子,從羅德那個角度看來,正好延伸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光是看著,幾乎就能感覺到皮膚下那少年獨有的誘人的生命力。  明目張膽的,讓人想一口咬上去的誘惑。  羅德合上雜誌:“小金,我們去買東西吧?”  金國王抬頭。  作為一個新人,金國王自認得到的稿酬已經是超出預期了,但是很顯然地,當明星比他想象中的更容易賺到錢。  波斯貓掛在金國王的肩膀上看著他取錢:“我要買一個相機。”  金國王瞪著眼睛看著顯示屏,突然莫名心虛地迅速退了卡,一分錢都沒有取。  中午的取款機附近空無一人,波斯貓說:“怎麽?”  “你……”金國王有點混亂:“這些錢是你的?”  剛才顯示的餘額把他嚇了一跳。  波斯貓撓撓金國王耳朵:“都給你了。”  金國王:“……”  明明是兩手空空地穿過來的,現在居然又變成死有錢人了,應該說有些人是注定帶著作弊器出生的嗎?  波斯貓不以為然。  對國王而言,這筆小小的財富確實算不上什麽,而且不管是在王宮裏還是在金國王的房子裏,真正需要他自己花錢的時候幾乎沒有,賺錢的時候隻進不出,在短時間內迅速累積財產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換句話來說,國王其實沒有花錢的概念,所以具體到“鈔票”這種程度的金錢,他反而有點陌生。  話雖如此,但剛到這裏的時候,羅德著實也跟著金國王過了一陣以老壇酸菜泡麵為生的窮日子,所以雖然對金錢並不像金國王有那麽強烈的需求感,但也明白了和貴族相比,普通的百姓其實賴以生存的東西要比他想象的重要得多。  在大排檔洗碗的日子裏,金國王一直在不安,因為他拖上公車的那隻母雞和那一小筆財產,扔進忙碌而繁華的城市裏濺不起一朵像樣的浪花,羅德沒有為此發表過意見,但其實一直都很明白。  “我今天看到報紙裏夾著傳單。”波斯貓靠近金國王的耳朵說:“出血周年慶。”  金國王笑了:“你現在是有錢人了,沒有周年慶也無所謂的。”  “這是生活的藝術,和財產多少沒有關係。”波斯貓嚴肅地說:“這些錢都是你的,我們一起去找那個周年慶的超市,做兩個斤斤計較的小氣有錢人。”  “這是你的勞動所得。”金國王把銀行卡收回錢包:“我有自己的收入。”  金國王掛著大貓走出取款處,被強烈的陽光刺得有點睜不開眼睛。  大貓沉默了一下。  “如果隻是要吸引其他國王的注意,陵自己也能辦到。”波斯貓說:“你才是我走出門的理由。”  “我想讓你知道你不是真的孤單一人,你可以有別的依靠。但你太過倔強,動聽的情話對你效用不大。”波斯貓的尾巴溫柔地拂過金國王的脖子:“我隻好采取更實際的方法。”  沒有那麽羅曼蒂克,但卻最有效的表達方法。  “錢並不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東西,所以不要往可笑的方向誤會。”波斯貓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我剛才已經感動了。”金國王說:“你這句話又讓我出戲了。”  “你現在住我的吃我的,憑什麽會認為我誤會自己被你包養?”金國王又說。  波斯貓:“……”  金國王笑了起來:“你剛才說哪個超市在打折?”  波斯貓往上爬了一些,兩隻前爪趴到金國王的腦袋上,看著一人一貓在地上融為一體的影子:“小金,如果——”  金國王偏頭:“唔?”  波斯貓懶洋洋地放軟了身體:“嗯,請繼續大步走,這樣才有風吹吹我的毛。”  ——如果還有任何問題橫亙在眼前,也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吧。  唐樂撇開臉:“不吃——”  梁豪飛眉毛一豎:“唐小樂!”  唐樂跳下椅子,無比順溜地爬到蘭斯腿上。  蘭斯垂眼,放下報紙。  梁豪飛說:“給老子下來!我辛辛苦苦蒸的蛋羹你好歹也吃兩口!”  唐樂皺鼻子:“不好吃。”  “你懂什麽,這才叫天然,放那麽多糖營養都沒有了!”梁豪飛說:“你都沒吃過,怎麽知道不好吃?”  “昨天吃過——”唐樂捏著蘭斯的衣領:“不好吃。”  梁豪飛現在熱衷於鑽研兒童食譜,時常翻著花樣給唐樂做加餐,可惜小朋友並不買賬。  “昨天爸爸沒做好,今天的是好的。”梁豪飛上前勸哄。“真的,你吃一口就知道好吃了。”  唐樂狐疑地回頭。  蘭斯摸了摸唐樂的圓臉頰,盯著梁豪飛從領口露出的肩頸線條看:“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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