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對勁。”羅德說。 陵站在他身側,把手搭在他肩上:“你隻是覺得不對勁嗎,我覺得不舒服。” 現在林陵和 羅德都各自在演藝圈走上了一條金光閃閃的大路,但即使是開始接拍廣告電影電視的現在,大家也仍舊對他們倆的出道作品津津樂道,雖然隻合作拍廣告過一次,也還是被稱作了平麵廣告裏的夢幻組合。 這一次的高級男裝廣告,打的就是夢幻組合再組的噱頭,羅德和林陵本來都互相嫌棄對方,但是這次的廣告商實在很大方,在分別換算酬勞能買多少老壇酸菜麵和棉花糖之後,夢幻組合妥協了。 “把領口鬆開,對,再打開一點……hot~”混血兒攝影師雞血上頭般哢嚓個不停。 “不是拍的男裝廣告嗎?再脫就可以改為內褲廣告了。”陵偏頭給了鏡頭一個誘惑的眼神,轉過臉繼續抱怨。 羅德也在換鏡頭的空檔說:“我說的不是這個。” 羅德對自己的直覺一向很有自信,尤其是關於金國王的。 金國王今天掛了他電話,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我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了問題?”羅德側身拍照:“戀人之間不是應該情話說不完嗎?怎麽會這麽粗魯地掛我電話?” 大貓國王自認對金國王做到了極致的耐心——他用盡全身力氣慢慢把不肯相信人的小金圈到懷裏,用最溫柔的方式慢慢教他每一件事。 然後被掛電話了。 是教育問題還是反抗期到了? “good!憂鬱也很好!”迅速抓到鏡頭的攝影師又雞血了。“再來一次!” 羅德對著鏡頭歎了口氣。 “我有不好的感覺。”羅德說。 林陵移開臉翻了個白眼。 他不明白,明明是羅德和蘭斯拉他入夥要回去的,結果這兩個家夥現在反而分心到西伯利亞去了。 一個樂此不疲(而無恥)地裝可憐,另一個更不像話了——雖然林陵知道羅德從小就是那種種花就會天天跟花說話等它長大的類型,但是他對金國王的愛情表達方式還是把他雷到了。 男人,成天為這種無聊事耍心機長籲短歎像什麽話。 “是不是隻有我把要回去的事情當真了?”林陵沒好氣地說。 “怎麽會。”羅德挑眉:“國王要擔負的重量遠遠不隻一個皇冠,我以為小尾巴你應該記得的。你是不是棉花糖吃太多了?” 林陵眼睛亮晶晶(怒火):“忘記的是你和蘭斯。” “我們沒有忘記。”羅德安慰他:“不是有進展了嗎?剩餘的國王都摸得差不多了。” “五本編年史,五個國王。”林陵說:“但你以為集齊了就能回去嗎?況且我們還沒有集齊。” 羅德不以為意:“你這話的意思是你覺得自己打不過章魚嗎?” “笑話!”林陵把羅德拉近:“之後呢?之後改怎麽辦?” “先集齊再說吧。”羅德說:“我相信會有辦法的。不是還有一個很聰明的家夥嗎?” “聰明,但是比阿尼更棘手。但目前看來他並不是站在我們這邊。”林陵冷冷地說:“還是應該說,他從來不會站在你這邊?” “他不和任何人站邊。”羅德糾正他:“這也是他麻煩的地方。我相信如果他辦得到的話,他更願意自己回去而把我們留下,然後在薩利蒙想盡辦法看到我們在這裏沮喪的表情。” “你認為他知道的東西會比我們多嗎?”羅德若有所思:“他沒有立刻想辦法把我們的編年史弄走,這是不是證明他知道光是集齊編年史也回不去?” “他知道條件不足。”林陵幹脆地說,盯著羅德看。 “ok!最後一個鏡頭——!”攝影師說。 “而且如果是他的話,就很有可能能弄清【條件】的內容。”羅德靠近林陵,在他耳邊說。第83章 “條件呢?”金國王說。 歐丁抬起眼睛。 “你並打算免費告訴我吧?”金國王垂眼。 “阿尼一直想說服我和他談交易,我猜這也是你今天的意思。”金國王的手收在桌布下,悄悄擰成一團:“說吧。” 歐丁卻笑了。 “交易?不不。”歐丁說:“不是交易,是命令。” 金國王猛地抬頭。 “小金還沒回來?”大波斯貓輕巧地跳下一輛低調的保姆車,一隻伏在海洋路口花壇上的野貓就衝它喵了兩聲。 保姆車離開了,波斯貓確定到沒有狗仔的蹤跡後,熟稔地跳上矮牆,從幾棟房子的陽台上穿過——二樓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在他出門的時候都會留一個合適的縫隙。 芝麻糊已經等在落地窗邊等待接駕了,波斯貓擠進落地窗,小黑貓亦步亦趨地跟在波斯貓身後也下了樓。 蘭斯的傷腿被擺在茶幾上,包紮的形狀看起來很嚴重。 蘭斯神色輕鬆地轉台,電視畫麵從愛你愛我又愛他第三部跳到了購物台。 波斯貓說:“就你一個人?” 蘭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陽台。 平時放在陽台上的小單車沒有了,這表示梁豪飛拎著單車去接唐小樂了。 波斯貓看了看二樓的樓梯,跳上沙發:“確定是那個人了嗎?” “應該不會錯。”蘭斯說:“他在藥水方麵確實是天才,能完全把阿尼的海腥氣隱藏起來不讓我們發覺。” “但是嗅覺失靈了,我們還有眼睛。”蘭斯微微笑起來:“更何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沒有不顯眼的國王。” l市是南方城市,在這種時候,整個城市都散步著蘭斯那群肉乎乎灰溜溜的眼線。 “他是特別顯眼。”波斯貓說。 蘭斯表示同意。 “那麽趙唯還和阿尼在一起嗎?” 蘭斯搖頭:“之前我以為阿尼是從秦家的書房出來的,後來才發現我們的想法有點錯誤,阿尼也是利用了這個盲點,躲開了我利用陶家安插的各種眼線。” 秦家和陶家都是l市根深蒂固的家族,但秦家和陶家有一點不同,就是秦家的書都不是用來看的。 從羅德到陵,每一個國王都是通過編年史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一點無庸置疑。 但是不論是羅德還是蘭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是(相對於平民)十分豪華豐富的書房。 於是自大慣了的國王們就認為他們高貴的編年史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都理應被供奉在最合理華美的地方。 直到運氣向來不好的陵出現,開始打破了他們這一論調。 林方既不是來自名門望族也不是富二代,隻是一個單純的書籍愛好者而已——但凡愛好,多少都會偶爾走上偏門的方向。 而陵的編年史就屬於林方偶然的獵奇收藏之一。 至於阿尼。 “沒有電視劇那麽精彩,就是常見的小三充實業務的手段之一。” 當年秦家長子秦禮花名在外,結了婚仍舊金屋藏嬌好幾處,其中一處就是當初剛剛因為演了一部電視劇的清純配角而初露頭角的小演員趙心語。 和秦禮的正房比起來,趙心語唯二的優勢就是年輕和學曆高,秦禮看中的也就是這一點。 而陵的編年史,估計就是在這段陰差陽錯的技能充電中被趙心語收編到了自己那裏。 但光憑年輕和讀書多是進不了秦家的門的。 趙心語糾纏近十年,為秦禮生了個兒子,最終還是不得其門而入,遠嫁東北,把上小學的兒子獨自留在了l市。 生活不是狗血劇,秦家已經有了名正言順的長孫秦業,趙心語的兒子留在l市,充其量也就是餓不死而已,和趙心語一樣,秦家從沒考慮過讓這個孩子進門。 除了當年一棟藏嬌的公寓和每個月固定的贍養費之外,趙唯什麽東西都沒有從父母那裏得到。 至少幾個月前是這樣。 當阿尼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毒癮發作,把書架整個撞倒的趙唯。 “趙唯向阿尼許了願。” 他不願意在母親的舊房子裏重複失敗的軌跡。 他不願意被秦家遺忘,毒癮發作死在公寓裏。 他不願意和母親一樣,輕易放棄觸手可及的東西。 “阿尼可以誘惑秦業為他發狂,慢慢把觸手伸進秦家每一個角落,讓秦家重新撿起這個被遺忘的孩子,讓他改頭換麵進入演藝圈,走上趙心語爬不到的高處。” “但是能讓依賴了毒品多年的人迅速脫癮,隻有最高深的藥劑才能辦得到。”蘭斯說:“那是連我都沒有觸碰過的領域。” “能辦到這一點的國王不多。”波斯貓看著馬鈴薯鬼鬼祟祟地湊過來,伸爪子撓弟弟的尾巴,然後被芝麻糊撲得骨碌碌滾到沙發底。“哼……西平原最遲鈍的國王,歐丁。” “我認為單純的懶惰和遲鈍有區別。”蘭斯冷靜地說。 “當初帶頭撰寫編年史的大魔法師,就是來自索拉西平原。”蘭斯說:“因為長久以來編年史都是以花瓶的姿態躺在各國的皇家圖書館裏,所以大家幾乎忽略了這一點。” “一定要說的話,在薩利蒙最有可能了解關於編年史和這個世界的線索的,就是那個和你品味對立的國王了。“ 波斯貓冷冷地看了蘭斯一眼。 “我還是不喜歡他。” “我相信他也不喜歡你。”蘭斯說:“想要讓他喜歡你,除非你是一隻會跳踢踏舞化濃妝的火雞。” 一想到那以獨特的喜好品味和詭異的性格聞名薩利蒙的國王,蘭斯和波斯貓就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 國王之間,本來就不是那麽喜歡交朋友的。 梁豪飛一進門,就看到蘭斯和羅德很詭異地在大眼瞪小眼。 蘭斯率先移開視線看向梁豪飛,卻看到他手上拎著的小單車可憐兮兮地歪了腦袋。 唐樂從梁豪飛身後蹭出來,一言不發地爬上沙發,擠到蘭斯和羅德中間。 “車子怎麽了?”蘭斯問唐樂。 唐樂把腦袋塞到蘭斯和沙發靠背之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