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初棋中界?’浮笙詫異道。


    如果柒柒不能幹預前五層,那它當初為何能消除第四層的結界?


    ‘所以我當時幫你,相當於強行掌管了不屬於我能力範圍的事情,也因此,我靈魂體受了傷。你沒有注意到,我當時把結界取消以後,說話都很虛弱嗎?’知道浮笙的疑惑,柒柒解答道。


    經柒柒這麽一提,浮笙才回憶起,當時係統的聲音,聽著確實語氣變輕了很多,但那個時候晏蘇危在旦夕,她哪裏會往這方麵想那麽多?


    ‘其實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僅僅是我所寫的那個《成神》的小說世界了,也不是原本筆記裏那個世界,而是融合了我們兩個設定的、混作一團的世界。’


    ‘我當初回來時,雖然給你說了謊,但有些話卻是真的,這個世界裏,很多邏輯線都是重新設立的,劇情已經完全脫軌了,可能它是一個混合了我們設定後、衍生出來的世界,所以我當時才會給你說,要完善邏輯。’


    即便柒柒是作者,但是很多事情,它也都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比如並蒂傀儡絲這件事,他根本沒有寫過這樣的隱線,而那個筆記裏,也沒有提到過。


    他不懂為什麽晏蘇和春桃身上會有這個。


    ‘所以浮笙,我現在告訴你真相,並不是因為你已經對我有懷疑,而是因為,我想你更清楚我們現在麵對的是什麽,做好心理準備。因為如果那個白袍人就是原本筆記的主人的話,那他一定是要幫君霧池,然後殺死晏蘇。’


    ‘哪怕你現在知道了一切,對我很討厭,但即便不是為了我,為了晏蘇,也請你一定要幫他。’


    柒柒的話音落下後,像是石沉大海,半晌,浮笙都沒有開口。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她雖然知道了真相,卻比不知真相時,更感覺迷茫。


    她現在終於理解了白袍人的那句話,為什麽他說不是君霧池搶了晏蘇的機緣,而是晏蘇搶了君霧池的機緣。


    小說被柒柒改了主角,晏蘇確實拿了很多本該屬於君霧池的東西。


    但是晏蘇,又何嚐不是無辜的呢?那些也都是他自己拚盡全力九死一生得到的啊。


    浮笙隻覺得心裏很複雜,過了很久,她才輕聲開口:‘現在這種情況,歸根到底,都是你造成的。’


    她沒辦法不去埋怨柒柒,無論從哪個方麵,現在這種局麵,柒柒完全是罪魁禍首,即便他的本心或許不壞。


    ‘是的。’柒柒也沒有反駁浮笙,‘所以我現在也被困在這個世界了,我想,變成如今這樣,就是對我的懲罰。’


    沒有實體,不能行動,依附於他人生活,將一切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但是後悔也沒有用,現在一切都多說無益。


    浮笙閉了閉眼,開口道:‘千機塔第五層過後,你知道我被傳送到了哪裏嗎?’


    ‘你當時回來時說,你去了兩百年前。’柒柒不知道浮笙為什麽會突然提到這個。


    ‘對,我被白袍人,送到了兩百年前,在那裏,我遇到了君霧池的母親,應漓。’浮笙道。


    柒柒當然知道應漓這個名字,這個沒有在他的小說裏出現的人物,卻是有著原本具體的身份。


    ‘你……’


    ‘我當時落到了森林裏,她救了我,認我為妹妹,還送了我一個手鐲。’浮笙拉開衣袖,將一直被蓋在袖子下的,手腕上戴著的手鐲露了出來。


    那手鐲通體晶瑩,如雪花所製。


    ‘她真的是個很美好的女子。’浮笙看著那個手鐲,喃喃道,‘你應該是看過原本的筆記,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的吧?’


    ‘嗯……’柒柒悶悶的應道。


    ‘當時看到她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應漓是我的母親,我是君霧池,可能,我也會很恨魔族。’浮笙說道,‘因為應漓,有那麽一刻,我共情了君霧池。’


    她的父母,不過是壽限已到,勉強稱得上是壽終正寢,她也對他們的死耿耿於懷。


    代入君霧池,如果她親眼看到自己那般溫柔美好的母親被魔族一口一口吃掉,或許,她的仇恨,並不會比君霧池少。


    ‘所以你在千機塔最頂層的時候,才沒有對他出手。’柒柒道。


    那個時候,晏蘇在和君霧池打鬥,浮笙就在一旁看著,她雖說是自己看不清,才幫不了的,但柒柒和浮笙待了這麽久,哪裏會不清楚浮笙的能力?


    可能那個時候,她就對君霧池,懷有一點憐憫之心了。


    浮笙沒有回答柒柒的話,她抬手撫摸著手鐲,那手鐲觸感清涼,並不算冰,但此刻撫摸著,浮笙卻覺得那冷意直入骨髓。


    ‘她認我為妹妹,但現在,我要殺她兒子。’浮笙輕喃的開口。


    ‘宿主……’柒柒不知道說些什麽,他能感覺到浮笙心裏不是滋味。


    ‘柒柒。真的沒有兩全的辦法嗎?晏蘇和君霧池,就隻能活一個?’浮笙問道。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柒柒的聲音也很複雜,‘主角隻能有一個,晏蘇和君霧池,隻有一個能活下來。即便我們不殺君霧池,那白袍人,也是要殺晏蘇的。’


    浮笙將袖子掩下,又將那個手鐲蓋住,起身走到床邊,隨後身子往後一躺,整個人像是累極了般,癱倒在床上,閉著眼久久沒有反應。


    ‘浮笙……’


    “天殺的混蛋,別叫我。”浮笙閉著眼開口。


    她現在很需要靜一靜。


    ‘……’柒柒不說話了。


    過了不知多久,浮笙突然睜開眼:‘對了,你是男的女的?’


    如果是原來,問一個係統是男是女,就像問一個機器人一樣,這個問題本身就很搞笑,但現在,柒柒分明就不是一個真正的係統,那浮笙就在意起這個問題了。


    柒柒的聲音一直都很是軟萌,並且說話的語氣也都很偏女性化,再加上這個名字,哪怕他隻是個係統,但在此之前,浮笙也一直都是將其作為女生來對待的。


    但是‘我不寫虐文’,可是個男頻作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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