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說,白袍人在心魔境這方麵,反而誤打誤撞幫了他。


    如果不是白袍人,他可能就永遠困死在了心魔境。


    “你在心魔境裏遇到了什麽?”聽著晏蘇的話,浮笙愕然道。


    要知道,上一世心魔境以晏家大火為魘,將晏蘇困住,雖然晏蘇也差點陷入裏麵,但最後也是九死一生破出來了的。


    晏蘇上一世都沒有被心魔境困住,這一世第二次入心魔境,應當更不應該被困住才對。


    但聽晏蘇的語氣,怎麽反而這次好像更難破?


    聽浮笙詢問,晏蘇頓時又想起了心魔境裏的畫麵。


    心魔境編織的太真實了,以至於現在即便知道是假的,但隻是回憶起,他就仍控製不住指尖顫抖。


    晏蘇將手握成拳,隱於袖子之下,他微微垂眸,並沒有直接回應浮笙的問題,“他在心魔境裏,化成了你的模樣,將棋子埋到了我體內。”


    “……”


    浮笙有些啞言。


    她自是知道晏蘇對自己的在意,也有猜想他的心魔境會不會和自己有關,但這個念頭雖然有,卻也隻是曇花一現,便被她否決了。


    心魔境會編織入境者內心最恐慌隱秘的事情,晏家滅門大火、母親下的並蒂傀儡絲,能讓上一世晏蘇痛苦到自殺的真相,浮笙覺得這些遠比自己在晏蘇心裏要重要得多。


    所以此時在聽到晏蘇說出來他的心魔境裏有自己時,浮笙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就好像,每當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自己在晏蘇心裏的重要性時,總會發現,自己了解的還不夠多。


    “……怎麽埋的?”浮笙感覺心裏壓著一塊兒石頭,聽著晏蘇說的話,詢問道,“是將白子插到你心口了嗎?”


    當時看晏蘇胸膛的時候,那枚白子像是長在了晏蘇的心裏,但白子哪裏有可能會長進去呢?一定還是從身體外部將棋子弄進去的。


    晏蘇嘴巴動了動,似是想說什麽,但又沒說,最後隻“嗯”了一聲。


    浮笙見他應聲,覺得自己的心口也疼了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無形的壓著,她責怪 出聲:“你也真是的,心口那個位置,哪裏是那麽不妨人的?就算是我,你也不能完全不設防啊……以後不能這樣了。”


    晏蘇的性子有多謹慎,是作為讀者,她熟知的不能再熟知的。


    即便是上一世一路追隨他到最後的雲墨,晏蘇也始終對其有著防備之心。


    這樣和任何人相處,都留著一線戒備的人,能被人將心口這個位置傷到。


    對於浮笙這次的責備,晏蘇沒有回話,既沒有解釋當時的狀況,也沒有應聲說“好”。


    就隻是沉默。


    沉默,已經表明態度了。


    浮笙看他這樣,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她當然不是生氣,而是心疼,除此以外,還有擔心。


    這次已經是個教訓了,如果下次,再有個幻境,編織出來一個自己害他,那要怎麽辦?


    “心魔境不是各自為境嗎,那人為什麽能進你的幻境掌控?”見晏蘇斂眉不語,浮笙不忍心說他,便開始罵起白袍人,“這也太bug了吧!!”


    就算他真是原書的作者,也不能如此無視這個世界的規則吧!


    浮笙一想到那白袍人,化作自己的模樣,接近晏蘇,然後將棋子紮入他體內,浮笙就火不打一處來,直氣得飆現代話。


    先是利用她的模樣,去害晏蘇,然後再控製晏蘇來害她。


    人心這方麵,可真讓他玩明白了!


    晏蘇不理解浮笙說的什麽霸哥,但大抵也明白她是在說白袍人的能力超乎尋常,他思忖了一番,出聲道:“幻境應當不是他編織的,他應該隻是在最後,控製了裏麵的你行動。”


    心魔境是以心為影而幻化出來的,裏麵的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會以入境者內心的記憶寫實。


    一切行為符合邏輯,才能以假亂真。


    如果那人從一開始控製了‘浮笙’,那他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隻有可能是在最後那一刻,才控製的。


    也就隻有那一刻,他悲慟欲絕,才沒有及時反應過來,讓他尋到了時機。


    “那也很過分了……”浮笙說道。


    心魔境,入者,一人一境。那人能穿入晏蘇的幻境裏改變,且將他拉出,能力怎麽不算匪夷所思呢?


    忽然的,她想起了那張憑空出現的棋盤。


    如果這一切都是白袍人幹的,那麽白袍人分明是對她有研究了,這次的對決,明顯能感覺出,他在針對自己的能力。


    作為家族的最強畫靈師,浮笙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自己以血畫靈出來的字,竟然能夠被反彈!


    她理解白袍人如果是作者,能夠掌控這個世界的一些法則。但她不屬於這個世界,畫靈是她本身的能力,白袍人如何能夠將她這個書外人的本領製約?


    難道隻要進入了書中世界,就在他掌控之下嗎?


    浮笙覺得心緒很亂,有些繩纏在一起,麻團越來越大,隱隱出現死結的情勢。


    “對了,你心口那枚棋子……你看到是怎麽取出來的了嗎?”浮笙忽然想起了什麽,神色一緊,問晏蘇道。


    柒柒最後從虛空中伸出來的那隻手,將白子從晏蘇的心口處拿出,當時離得晏蘇很近,他不能行動,無法低頭,不知道看到那一幕沒有。


    “沒有看到。”浮笙這副緊張的神情,被晏蘇盡收眼底,他注視著浮笙,嗓音淡淡,似是隨意發問,“那棋子不是你取出來的麽?”


    後麵的詢問一語中的,但浮笙沉浸在自己緊張的情緒裏,根本沒聽出來。


    “啊——”她正愁如果晏蘇看到了,要怎麽和他解釋那隻手的由來,聞言心裏鬆了口氣,語氣也輕鬆了些,承認道:“是我取出來的。”


    見自己話落後,晏蘇久久不說話,隻盯著自己看,浮笙才後知後覺自己那口氣鬆的有點早了。


    晏蘇琉璃心,善於洞悉人心人性,她剛剛那副神態在他眼裏,簡直不要明顯的太徹底。


    完全此地無銀三百兩。


    知道晏蘇肯定發現了異樣,浮笙頓時又局促起來。


    但晏蘇卻是沒有問,他對著浮笙看了一會兒,隨後開口,聲音溫淡,像是剛剛那個問題就此揭過了,“你這些天呢,經曆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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