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米子車站後,"出雲一號"先後停靠了安來車站與鬆江車站,然後果然也在出雲市車站停車了!


    更重要的是,它抵達出雲車站的時間是八點十七分。這個時間是"石見號"開車前的三分鍾,八點二十四分開車的大社線前的七分鍾,是非常理想的時間。截至目前,"出雲一號"都與運送屍塊列車的始發站交會,而且都比預定的開車時間早進入月台。毫無疑問地,可以為犯人利用。


    另外,"出雲一號"在出雲站的停留時間是六分鍾,它八點十七分抵達,八點二十三分駛出,放置屍體的人有充分的時間把屍體放進列車。


    吉敷一時之間有點恍惚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發現。現實中真有可能是這樣嗎?然而,他的推理確實可以合理地說明那些屍塊,為何能一件件地漂流到各個支線終點站。事實充分證明了他的想像。


    有盲點嗎?吉敷如此自問。確實有那麽一點點。這個案件的表麵看起來很複雜,讓人覺得背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犯罪組織,其實卻不然,這就是盲點。隻要利用"出雲一號",即使隻有一個犯人也可以完成這個看似龐大的犯罪行為。沒錯,這是之前所沒有注意到的。


    是藍色列車"出雲一號"嗎?


    吉敷再度把視線放在時刻表上。"出雲一號"的始發站是東京,發車的時間是十八點十五分——也就是晚上的六點十五分,開往山陰地區;它的終點站並不是出雲市,它隻是經過出雲市,終點站是濱田,抵達終點站的時間是翌日的早上九點五十八分。


    吉敷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魔鬼般的念頭,讓他不禁微微發起抖來。腦筋一旦起動,就無法再停下來,新的推理不斷地從他的腦子裏飛躍出來。那麽,或許、或許……


    "唔……"吉敷的手指按著時刻表的某一點,情不自禁地哼出聲。那一頁時刻表的最上麵是列車名欄。如他所想,那一欄上印刷著"出雲一號"這幾個字,字的下麵還畫著床的圖案,中間還有一個"個"字,這表示"出雲一號"有個人包廂!


    吉敷以前辦過的案子裏也曾出現過這種個人包廂,所以相當熟悉,還使用過兩次。


    在吉敷的腦子裏閃過的念頭是:凶手有沒有可能在個人包廂裏殺人,並且將屍體肢解成八個部位?理論上有此可能啊!


    但是……吉敷雙手抱胸,仰頭看著天花板。載著一肚子疑惑的刑警,山陰本線的列車向西疾駛。


    吉敷搭乘的"鬆風三號"於十八點八分抵達米子車站。雨已經停了。吉敷並沒有立刻從檢票口出站,而是逮著一個戴著上麵有紅色線條帽子的車站人員問:"早上七點二分抵達米子車站的"出雲一號"從幾號線進來?"


    "二號線。"站務人員指著吉敷的後麵說。


    吉敷越過天橋,回到剛才抵達車站時的二號線月台。鳥取車站已經整修過,連接各個月台的是鋪了美麗瓷磚的地下通道。但是米子車站和鳥取車站不一樣,連接各個月台的是已經陳舊的天橋。吉敷爬上發黑的天橋,越過列車行走的鐵軌。


    來到二號線的月台後,吉敷又抓住一個站務員,他問:"七點三分開往倉吉的慢車是從哪一個月台開出去的?"


    "出雲一號"在米子車站的停車時間長達十分鍾,應該有充分的時間來把屍塊放在等待發車的列車行李架上。可是,"出雲一號"到達米子車站的時間是七點二分,而上行開往倉吉的慢車的開車時間是七點三分,這中間隻有一分鍾。如果這班慢車從別的月台出去的話,那麽一分鍾的時間要上下天橋來運送屍塊,雖然不實際操作一下不好說,但會不會太緊迫了呢?


    然而站務員滿不在乎地回答:"三號線。"


    聽到這個答案,吉敷大大地籲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可以說是歎氣,也可以說是鬆了一口氣。吉敷自己也很難說清楚這一口氣到底是什麽意思。


    三號線和二號線是同一月台的兩側,也就是說,月台在中間,一邊是二號線,另一邊是三號線,兩者的距離不到十米。這樣就簡單了,即使隻有一分鍾也沒有什麽問題,吉敷想。


    隻要列車準時到站,一分鍾內也可以完成移送屍塊的工作。而日本的列車一向準時無比。


    吉敷接著又問了境線的月台。答案是越過天橋,在檢票口前的月台,也就是○號線。境線列車離開的時間是"出雲一號"到站之後的四分鍾,送走境線列車六分鍾後,"出雲一號"才會駛出米子車站。


    由此看來,時間是很足夠的。吉敷一邊越過天橋,一邊心裏想著。


    ○號線上正停著一列紅色的電車。這就是境線的列車嗎?最早被發現的屍塊就在境線的列車上。這條軌道的另一邊就是大筱津車站。一想到這裏,他心裏突然湧起莫名的感慨,很想去看一看那個自己從未去過的鄉下車站。


    吉敷原本想在米子下車後,到皆生溫泉住一晚,但是站在○號線的月台時,好像什麽溫泉都失去了吸引力。他不假思索地上了那列紅色的支線列車。我也是刑警呀!吉敷忍不住自嘲地苦笑起來。


    乘客不多。境線列車搖搖晃晃地駛出月台,速度相當緩慢。吉敷從左邊的窗戶看著外麵,列車慢到好像隨時可以停在民家的玄關前麵。對都市來的刑警而言,這條境線列車仿佛行駛在都市裏的陸上電車。


    不久,眼前的景物展開了,放眼望去,是一片寬廣的田地。這裏應該就是向美保灣突出的,被稱做夜見濱半島突出美保灣的沙洲了。夜見濱半島別名又叫"弓濱"。這列列車應該會往北,進入像弓一樣的沙洲半島。但是,吉敷張大眼睛,無論是從左邊還是右邊的窗戶,都看不到海。雖然這是個狹長的半島,但是軌道並沒有鋪設在靠海的位置上。


    這塊土地上有一個有意思的傳說。《出雲國風土記》裏有一段"國引",說從前八束水臣津野命認為出雲國的國土太狹窄了,因此要從別的地方圈來更多的土地,於是四度拉起繩索,圈來了杵築之崎、狹田之地、閭見之地和美保之崎。這些地方和原來的出雲國土圈在一起後,就形成了今日的島根半島。而最後將美保之崎從北陸的都都之崎——今日的能登半島尖端的珠洲市圈來時所用的繩索當天晚上形成了夜見濱半島。還有,當初為了防止圈來的土地漂流到海上所打下的樁子就——伯耆之國的火之神嶽,好像就是現在的大山。


    大筱津車站位於這條繩索的最中間,它的前端當然就是境港。


    吉敷抵達大筱津車站的時間是十八點五十九分。這是一個彷佛位於原野中間的車站,四麵八方都是田地,連接車站的小路像田間小路般地向外延伸。和吉敷一起下車的其他乘客們成列地走在田埂般的小路上,有氣無力地朝向他們的目的地。


    太陽已經下山了,雨後的夕陽餘暉殘留在天際,遠處的米子機場成為紅色天空裏的剪影。


    吉敷找到這裏的站務人員,詢問發現右腳時的情形,得到的答案和他想象的一樣。接著,他又指著遠處的米子機場問站務人員:"如果要去機場的話,是不是在這個車站下車?"


    站務人員表示不是,並且告訴他:"去那個機場的話,從下一站的中濱車站下車比較近。沒有人為了要去機場而在這個車站下車。"


    大筱津看來沒有可以投宿的旅店,吉敷隻好回到米子。因為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皆生溫泉,也為了早點和石田取得聯絡,他便找了車站附近的一家商務旅館,訂了一個房間。進入房間後,他連澡也沒衝,脫下外套掛在衣架後,隻鬆了鬆領帶就打電話到鳥取警署。雖然已經快九點了,但石田仍然在。


    吉敷先問是否已經找到頭部,石田說還沒有。這個回答讓吉敷有點意外,他以為應該已經找到頭部了。不過,現在還沒有找到也沒有關係,因為他認為可以從時刻表上的線索找到頭部在哪個車站。


    當他再問七個屍塊是否為同一個人時,石田給出的答案是肯定的。那是一個年齡在二十五歲至三十歲之間的女性,血型是abo式中的b,q式中的q,而各個截斷麵也都吻合,可以證明是同一個人。此外,肢解屍體的器具好像是木工用的小型鋸條。石田又說明了直接死因是勒斃,是先被細繩子之類的東西勒死之後才被分屍的。


    "推定的死亡時刻呢?"


    "前一天,也就是四月十九日的晚上六點到八點之間。"石田回答。


    吉敷坐在單人床上,快速翻閱著放在膝蓋上的列車時刻表。十八點到二十點……此時"出雲一號"還行走在東海道本線的東京到沼津之間。十八點十五分從東京開出來的臥鋪特快車會在二十點五分抵達沼津,並且會停留兩分鍾,途中停靠橫濱、熱海等站。也就是說,列車抵達沼津前的這段時間在受害女性的推定死亡時間範圍內。那麽,這個女人是在列車行駛於東京和沼津之間時遇害,並且被分屍的嗎?


    "東京和沼津之間嗎……"吉敷不自覺地喃喃自語。


    "你說什麽?"石田問。


    於是吉敷便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吉敷述說的途中,石田曾經喊暫停,也去拿了列車時刻表來看,然後一邊做筆記,一邊聽吉敷的說明。聽完吉敷的說明以後,石田在電話的另一端頻頻點頭。


    "唔……是這樣的啊!原來如此!"他很佩服似的說。


    "怎麽樣?你覺得有此可能吧?"


    "有可能!雖然現在還不能斷定,但是你的說明很合理。對了,剛才我這邊得到消息,目前東京車站內的報亭確實有賣那兩種裝屍塊的紙袋。"


    "東京車站嗎?那麽已經從報亭那邊掌握到什麽線索了嗎?"


    "不,進展沒有那麽快。因為犯人並不是在同一個地方同時買六個紙袋的。犯人應該是在不同的地方一個個分別買的,所以販賣的人不可能記得誰來買了紙袋。東京車站內有許多報亭啊!"


    "說得也是。"


    "不過,這個案件總算有點頭緒了。謝謝你。"石田的聲音變得明朗多了。


    "沒什麽。"吉敷回答。


    "那事情就是這樣的開往濱田的:開往濱田的"出雲一號"列車中,犯人突發性地殺死了一個女人,並且想出了把她分屍,然後沿途丟棄在不同的支線列車中的棄屍方法。可是,他這樣不是反而容易被發現嗎?"


    "不,我的想法有點不同。屍體是用鋸條肢解的,但到目前為止卻都沒有聽到"出雲一號"列車有任何不尋常現象的消息,可見犯人連血跡的處理都考慮到了。從這點來看,我們可以認定犯人絕對做了相當周全的事前準備。除了必要的工具外,大概連臥鋪列車內個人包廂的地板上也全鋪上了塑料布吧?


    "手提紙袋的事也一定是有計劃的,絕對不是臨時想到的。如果是突發性的殺人後想毀屍滅跡的話,有可能在"出雲一號"上臨時找來六個那種手提紙袋嗎?就算能臨時找到,在尋找紙袋的過程中也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對犯人而言,這是很危險的。同時買六個手提袋也一樣會讓人起疑。還有,紙袋的外麵包裹一層塑料布的理由就是為了具備良好的防水性,袋子裏黑色塑料袋的用意也是如此。這兩種東西都很容易得到,但是在列車上就未必如此了,所以說犯人應該是事先就準備好那些東西了。"


    "嗯。沒錯,東京車站確實有賣那樣的手提紙袋,但是山陰本線的車站沒有。另外,報紙也是東京的報紙。"


    "是的。個人臥鋪包廂的情形也是一樣。臥鋪列車的個人包廂票不多,不是隨時就買得到的。被殺的人應該不是在偶然的情況下進入那樣的臥鋪個人包廂的。總之,從所有的情況看來,很難讓人認為這是臨時發生的事件。我認為這是以殺人為目的而特意選擇有個人包廂的臥鋪列車的。"


    "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個利用"出雲一號"的殺人案件?"


    "是的,我是這麽認為的。"


    "但是……"石田欲言又止,在電話的另一端保持了短暫的沉默,好像陷入了沉思當中。"可是,如果真是那樣,那麽也有很多奇怪之處,不是嗎?既然是準備周到的殺人計劃,為什麽要把肢解以後的屍體放在沿途支線列車的行李架上呢?為什麽要那麽做?如果是有計劃的殺人行為,不是應該做得更完美嗎?起碼要把屍體隱藏得更好才對。這種處理屍體的方法太容易被發現了,很可能因此而露出馬腳。不管怎麽說,屍體還是應該隱藏起來比較好吧?為什麽要把屍體丟棄在沿途的支線列車上呢,這麽處理也太隨便了,怎麽想都讓人覺得不對勁。如果這是有計劃的殺人行為,那麽這一步走得太差了。不是嗎?吉敷,你認為如何呢?"


    "你說的有道理。"吉敷也被問住了。確實如石田所說,放在列車的行李架上絕對不是隱藏屍體的好方法。這個方法雖然比隨意丟棄在月台上更用心些,但是一旦到了列車的終點站還是一定會被人發現。


    "是精神有問題的人做的嗎?每次有奇怪的案件發生找不到解答時,這句話是最有效的擋箭牌。"


    "對了,石田。"


    "什麽事?"


    "目前還沒有調查出受害者的身份嗎?"


    "是的。"


    因為還沒有找到頭,所以根本不知道死者的模樣。現在能知道的,隻是死者的性別、大概年齡、身高、體重和血型。可是,每年的失蹤人口都很多,其中不乏類似條件的人。而且就算有指紋可以比對,也要這個人曾經有犯罪的案底才能從已被登記的指紋中去調查死者的身份。否則就算有指紋也無從查起。


    "犯人或許有什麽企圖才會這麽做,那個企圖又是我們想象不到的。或許這是一個可怕的智慧型罪犯。"


    "或許吧!"


    "總之,就先把"出雲一號"做為調查的目標吧!"


    "知道了,也隻能這麽做了。"


    "對了,列車的調度場在哪裏?"


    "應該是在品川站吧!濱田站應該沒有那樣的場所,這是馬上就可以查出來的事情。"


    "查出來以後請告訴我。等一下我會出去吃飯,今天晚上會一直在這個旅館裏。你呢?"


    "應該也會待在警署裏吧。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家。"


    "你也想想那個頭部的問題。或許就像剛才說的那樣,頭部被放在某一條被疏忽的列車線上了。我總覺得應該還有一條與"出雲一號"交叉的列車線。找到那條列車線後,或許就可以找到頭部了。"


    "嗯,我也會試著朝這個方向去調查。總之,有什麽新發現時請立刻告訴我。那個頭部搞不好是被乘客帶下車了,這種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


    "沒錯。我們都要努力查查看。"吉敷說完這句話,把旅館的電話號碼告訴石田後掛斷了電話。


    吃飯的時候,吉敷也帶著列車時刻表。但是,"出雲一號"進入山陰本線沿著日本海前進後,除了先前的七條列車線外,並沒有和其他的列車線交叉。反複翻閱幾次列車時刻表後,吉敷仍然沒有任何新的發現。


    不過,"出雲一號"在行駛於東海道本線的時候倒還有幾次丟棄屍體的機會。吃完飯,為了進行更完整的查證,吉敷進了咖啡廳。他叫了咖啡,點上香煙,然後再度打開列車時刻表。


    "出雲一號"從東京出發,在橫濱、熱海、沼津、濱鬆、名古屋等站停車,接著就從京都進入山陰本線,到了福知山才停車。也就是說,"出雲一號"會從名古屋車站直接駛到福知山車站,不會在京都停車。福知山之後,列車會在豐岡、城崎、濱阪等站停車,然後才到達鳥取車站。


    "四個!"吉敷想。從列車時刻表上可以看到,利用"出雲一號"把屍體的頭部丟棄到其他列車上的機會有四個。隻有這四個。時刻表上不會列出始發列車進入月台的正確時間,隻會列出駛出月台的時間,所以實際上或許會有錯過的情況。


    首先是沼津。"出雲一號"到達沼津的時間是二十點五分,並於兩分鍾後開走。


    這個時候,開往國府津的禦殿場線於二十點四十三分開出,抵達終點國府津的時間是二十二點十六分。這列車如果在二十點五分左右就進入月台等待開車,那麽沼津就有可能成為第一個轉運屍塊的車站。


    第二個可能的地點是濱鬆。"出雲一號"抵達這裏的時間是二十一點四十九分,離開的時間是二十一點五十一分,也是停留兩分鍾。雖然不知道這個時刻月台的位置如何,但是二十點三十二分從靜岡開出來前往岡崎的下行慢車應該正在濱鬆車站。這班慢車抵達濱鬆的時間是二十一點四十五分,然後會在二十二點十七分的時候離開,它在濱鬆停留的時間長達三十二分鍾。"出雲一號"在這三十二分鍾內抵達濱鬆車站,然後又離開,所以屍體也有被丟棄在這裏的可能性。這班慢車抵達岡崎的時間是二十三點四十六分。


    第三個有可能的地點是名古屋車站。"出雲一號"在此停留了五分鍾,從二十三點十一分到二十三點十六分。在這段時間裏,有從名古屋開出的中央線列車,那是開往長野的快車"木曾三號"。二十三點四十五分,"木曾三號"從名古屋開出,是"出雲一號"進入名古屋車站後三十四分鍾。如果這班列車在二十三點十一分"出雲一號"抵達的時候就已經在月台旁等待開車,那麽這班列車就可能被放置了屍體的頭部。"木曾三號"應該在第二天的早上——也就是今天早上五點的時候抵達終點長野車站。


    第四個有可能性的地點是福知山。"出雲一號"於淩晨兩點五十二分抵達這裏,在三分鍾後的兩點五十五分離開。此時同屬山陰本線,開往京都的上行列車"山陰"也停在福知山。淩晨兩點四十八分到五十八分的這十分鍾裏,"山陰"應該停靠在福知山車站的上行月台旁。"出雲一號"抵達和離開福知山車站的時間都在這十分鍾裏,而"山陰"抵達終點站京都車站的時間是五點二十四分。


    以上所提到的就是有可能的四個車站,此外就沒有了,屍體的頭部一定被丟棄在從這四個車站開出去的列車中。可是,不知道出了什麽差錯,頭部至今還沒有被發現,難道是被別的乘客拿走了嗎?不管還沒有被發現的原因是什麽,總之有必要讓石田先調查這一點。


    疑問比較大的是沼津和名古屋兩個車站的始發列車進入月台的時間。不過,後麵的鳥取、倉吉、米子、出雲等車站也還有沒解決的問題。


    例如鳥取車站的快車"但馬二號"也是一樣。"但馬二號"從鳥取車站開出去的時間是五點四十四分,而"出雲一號"抵達鳥取的車站是五點三十分。如果"出雲一號"抵達鳥取車站時"但馬二號"還沒有進入月台等候開車,那麽剛才吉敷的推理就不能成立了。


    關於這一點,吉敷之前和石田通電話的時候就曾經請石田詢問"出雲一號"上的列車人員與鳥取車站的站務人員。不知道結果如何,始發列車會不會比預定的發車時間早十四分鍾進入月台呢?這種事情隻有鐵路局的職員才知道。


    回到旅館後,吉敷立刻打電話到鳥取警署。石田很快接了電話,吉敷先問他"但馬二號"進入月台的時間。


    "嗯,這一點完全沒有問題。"石田馬上回答,"剛才我問過鳥取車站的人了。他說"但馬二號"從鳥取車站出站的時間雖然是五點四十四分,但是每次都在五點二十五分的時候就會進入月台了。也就是說,"但馬二號"會提早十九分鍾進站。"


    "而"出雲一號"進入鳥取車站的時間是……"


    "五點三十分,那個時間"但馬二號"已經在月台邊了。"


    "果然如此。"


    "我也查問過其他的車站了,如你所說,全部都有可能。倉吉線列車離開倉吉車站的時間是六點十六分,而"出雲一號"進入倉吉車站的時間是六點十二分。重要的是,倉吉線列車在發車前的十分鍾就已經進入月台了。"


    "是嗎?果然有可能。"


    "沒錯,"出雲一號"絕對有可能成為犯人分散屍體所使用的列車。"


    "那麽從"出雲一號"那邊調查到什麽了嗎?"


    "嗯。剛才我和十九日從東京開出來的"出雲一號"的列車長談過了,他說他在一號車廂裏……"


    "是有個人包廂的車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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