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還有血嗎?”


    “沒有了,再抽得話他會死的,按照他現在狀態計算,至少需要兩個月才能恢複。”


    “那就割點他的肉下來應付一下,就算效果差點也可以穩住大客戶。”


    “好。”


    南則剛剛恢複意識便聽見了這麽一段對話。


    他不是應該自爆死亡了嗎?怎麽還活著?


    他嚐試著動了動身體,發現身體縮小了好幾個號並且還非常地虛弱無力,即便是用盡全力也隻能堪堪動了動指尖。


    那種被全世界背叛的巨大失落感依舊縈繞在心頭。


    許言說的是對的,沒有底線的聖母隻會害人害己,可惜從小就被當做救世主養大的他一直都不懂。直到現在失去了一切他才明白,但這又有什麽用?


    許言死了,兄長死了,追隨他的屬下們死的死叛的叛,他自己最後也變成了必須要被誅滅的魔頭。


    而如今大概是上天都覺得他實在太慘,讓他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嗎?


    “小少爺,你醒了?”


    這個聲音是之前在屋外對話的兩人的其中之一。南則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隻能依稀看清一個白色的身影。


    “害,你還不如一直暈著,現在又要遭罪了。”語氣中滿是歎息,但他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一刀就剜了一小片他手臂上的血肉。


    這點疼痛對於這具身體的主人而言或許難以承受,但對南則而言卻不痛不癢,他受過的傷何其多,甚至還斷手斷腳過。但這具身體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身體出於自我保護還是讓他暈了過去。


    之後,南則花了很長地時間才完全弄明白自己的現狀。


    他居然是人類和非人生物所生下的孩子,那種生物據說十分獨特,在人類文明悠長的曆史上隻出現過兩次。


    這種生物被稱為‘免’,它能夠淨化一切的汙染和不祥。


    而他的母親居然幸運地和一隻‘免’相愛了,並且有了他。然而‘免’終究不是人類,它注定不會為任何存在而停留,它說它會回來的,然而直到他母親難產死亡,直到他成為被人豢養起來的牲畜,他的這位父親依舊沒有回來。


    傳承了‘免’部分殘缺記憶的南則卻沒辦法去責怪它,因為‘免’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它來自其他的世界,它就像是遊離於所有世界之外的旅者,這個世界對它而言不過隻是一個臨時的停靠站罷了。


    而世界與世界之間的時間流速是不同的,他這裏過去了十年,而它那邊或許才過去了十分鍾,又或許隻是十秒。


    麵對這種巨大的差距之下,你要如何去責怪一個對此根本沒有概念的傻瓜免呢?


    南則有些無奈,因為血脈不純導致他傳承到的記憶非常殘缺,但就算如此,他也從中清晰地認知到了一件事——他的這位便宜父親,是個智障。


    如果他不是仗著自己身為‘免’的能力足夠逆天,且直覺很準的話,早就被人抓了做烤免子吃了。


    看著自己的鮮血再一次被抽出,南則因為想到‘笨蛋父親’而放柔的目光頓時暗得深不見底,快了,等他滿十歲他就自由了。


    於是十天後,南家這個能夠一手遮天的巨擘家族就這麽一夜之間被屠殺了個幹淨。


    身為初步覺醒的半免,南則眼前地所有空間就像是一個個規整的方格,隻要他想,他就可以隨意更改方格的位置——比如,將人的腦袋塞進他的肚子裏。


    他知道犯下這種屠戮數百人的罪孽後他在這個世界也將被稱為大魔頭,或許終將步上和前世一樣舉世皆敵的後塵。


    但他不後悔,上一世他為救世而活,這一世,他隻求一個隨心所欲。大不了就將偷生的這條命還回去罷了。


    然而居然有人保下了他。


    在他看見許言的時候他差點就以為是前世的許言沒有死,跟著他穿越到了這個世界裏來。


    不過很快他就察覺到了這個許言和他前世的亦師亦友的許言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前者溫和又無私,後者精明又心狠。他們的靈魂也完全不同。


    經過漫長的相處後,他愈加確定了這一點,因為他愛上了這個許言,並且在這個許言的身上看見了曾經自己的影子。


    他不能讓許言經曆和他一樣的痛苦,拯救世界的責任本就不該壓到一個人的身上,更何況這樣肮髒又爛臭的世界根本不配讓他高尚又完美的先生去拯救。


    等他十八歲,隻要他成年並且將先生變成他的所有物,成為他的一部分,他就可以帶著先生去遨遊其他世界了,他們甚至可以試著去追追他那個智障父親。或許他的智障父親就能夠恢複先生的意識,他們將永遠在一起。


    然而,事情總是會朝著壞的方向發展。


    他的傲慢,他的狂妄,他的無知,一步一步將事情推到了如今的局麵上,並且傷害了他最愛的先生。


    他又錯了,他好像永遠都是錯的。


    無盡的悔恨令南則周身地魔氣燃燒起來,像是一簇簇劇烈燃燒的漆黑火焰扭曲起周圍的空氣和空間,他在將‘免’的力量和他前世的修為融合,雖然無比艱難,但即便是初步地結合就緩解了所有人的壓力,也及時救下了因失去手臂而行動變得遲緩的中年男人。


    他一劍劍地劈下,觸手卻也在瘋狂地再生,不管他怎麽努力都無法觸碰到他的先生,一次次被攜帶著神力的觸手揮退。


    他再強也隻是人,就算身體裏有著一半‘免’的血脈也無濟於事。就算是完整的‘免’在神明的麵前也不過是一隻大點的螻蟻罷了。


    他見識過真正的神明有多麽強大,他也曾執劍與之抗爭,也因此知道人與神之間的鴻溝有多麽巨大,哪怕麵前這位並不是完整的神,隻是殘念。


    如果不是想要奪回許言的話,就算楚禦說出一朵花來,他也會選擇獨善其身。


    金色的光華陡然綻放,壓下了所有‘王’身上裹挾的璀璨,宛若太陽般的光柱接連到天上,而一道純白的光華也從天空的裂縫之中照出與之相接。


    “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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