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哪怕是937和白西,他們不向他呼救的話,他也最多管一下。


    比如現在,他將某個被他差點打死的玩意兒丟進診療室後就直接回家放下肉身回到了小世界。


    剩下的事情就是第九席的事了,反正他付了足夠的錢,治不好就找他的麻煩就行。


    但是終究還是耽擱了一些時間,原定的十五分鍾超出了三分鍾。


    於是當他睜眼醒過來的時候入目的便是兩張憔悴擔憂的麵龐,一坨暖烘烘的柔軟毛絨絨則窩在他的頸側一個勁地蹭著他的下頜,發出細微委屈的喵嗚聲。


    他緩緩地眨了眨眼,靈魂與肉體還未完全契合,有些生澀,再加上他靈魂的傷勢在和那玩意兒的一戰中加重,便導致此刻他的反應有些遲緩。


    他嚐試著動了動身體,但身體卻全無知覺隻能感知到四肢百骸傳來的刺痛,雖然這點痛對他而言沒什麽,但表演成習慣的他下意識地輕輕抽了氣,結果卻令圍著他的兩人眉頭麵色一變。


    唐謫立刻就起身跑去找被迫超時停留的史密斯院長,澤殿下則留在他身邊,使用治療魔法為他緩解疼痛。


    南則小貓卻有些有心無力,隻能軟乎乎地繼續蹭著許言。


    在許言昏迷的這四天,他一直在透支自己的力量為許言治療靈魂。


    明明他的實力在這個世界應該算是頂尖的,但卻不知為何治療起來無比艱難,就像是自己距離許言的靈魂很遠很遠,需要花費極大的力氣和能量才能夠夠到他的靈魂。


    而且哪怕他如此努力,許言靈魂的傷勢卻隻是穩定了下來,完全沒有變好的跡象,而今日居然忽然加重了許多。


    這數天南則的心情堪稱惶恐,他找了這麽久才找到他的先生,他都沒能和先生說上幾句話,難道又要無能為力的看著他再次死去嗎?


    於是他再次透支了自己,這才變成如今這一灘貓餅動彈不得的模樣。


    好在,許言終於醒了。


    不過眼看著許言痛苦卻無能為力的感覺依舊在折磨他,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了,原來還是遠遠不夠,他必須要變得更強,才能保護好他的先生,不讓他再承受哪怕一絲痛苦。


    “別擔心,我沒事了...”


    沙啞虛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卻讓一人一貓火氣騰地竄了上來。


    如果不是南則貓貓沒力氣尖叫,也舍不得讓承受著傷痛的許言遭受魔音攻擊,他一定要對著這人的耳朵用最尖利的聲音喵一聲,以表達自己的強烈不滿。


    “差點都死了還能嘴硬說自己沒事,父王就是這麽教導你的?你已經是我的契約騎士了,你的命如今可是我的,我絕不允許你如此濫用!”


    澤的語氣十分嚴厲,布滿血絲的雙眸卻在和許言對視片刻後柔和了下來。


    他一遍用治療魔法溫養許言的身體,一邊伸手輕撫許言蒼白的臉龐,語氣溫和下來,“你可是我的弟弟,小時候我就承諾過會保護你的,你還記得了嗎?”


    許言乖巧地輕輕點頭,因著這個動作,他臉頰的皮膚蹭了蹭澤帶著薄繭的指腹,有些癢,於是他幹脆微微側頭將一邊臉埋進了兄長的手心,用力地蹭了一下,緩解癢意。


    但他的這個動作在澤看來卻像是貓咪在撒嬌,他那略微幹燥的唇也隱約碰到了手心的皮膚,令那塊皮膚被蹭得頓時滾燙起來。


    澤被燙得想要縮回手,但對上許言那因為忍受疼痛而有些迷蒙的雙眼時卻強行改變了動作,轉而安撫性地繼續用拇指的指腹摩挲他的眼尾。


    強大獨立又高冷寡言的漆黑騎士在他的手心柔軟得像是撒嬌的寵物,這種反差感和掌控感,令澤的心都在發顫。


    這種占有欲被最大限度滿足的感覺是所有人都無法給予他的,唯有這隻小黑貓能夠做到。


    南則在一旁看著,心裏雖然知道這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還是覺得哪兒不太對勁,怎麽有點曖昧呢?


    南則貓貓抬起腦袋皺著張貓臉上下打量,然而史密斯院長已經被唐謫領了進來,所以澤收回了手,表情平靜無波,於是南則沒有看出一絲端倪,並且對自己的眼神產生了懷疑。


    難道因為自己對許言的占有欲太重了,導致就連他和他兄長親近都接受不了了?


    不行,他不能再犯之前的錯誤,先生是自由的,他絕不能再因自己那瘋狂的占有欲而傷害到先生,甚至破壞他的親情!


    這可是他的大伯哥!是一家人!他和先生可是扯了證的合法夫夫!


    南則開始瘋狂地自我催眠,生怕自己心裏的那些陰暗心思再次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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