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


    從李泰口中聽到,天子有意賜武士彠次女為晉王妃,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區區一個商賈賤業之女,竟然把五姓女比下去了,王汾的胡子都要吹上天了!


    太子想幹什麽,是在羞辱我千年文華的太原王氏麽!


    魏王師-王珪,也是也是勸著叔父息怒,眼下魏王殿下正在收尾關中的清雪、賑災工程,太原王氏附以尾翼,也是能撈到莫大好處的,切勿因此,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叔玠,你吃燈草灰了吧!”


    “這是小事麽!魏晉以來,王氏哪個女子,遭受過這種恥辱!”


    拄著隱幾的李泰,也跟他的父親一樣,遇到難事,便撓眉頭。


    且不說聖意所屬。


    單說這武氏女的母族,出自弘農楊氏,便不是輕於的。


    他們楊家,在後宮有三位楊妃,育李恪、李愔、李福、李明四位皇子,南平、遂安兩位公主,還有一位巢妃。在前朝,有侍中楊師道、楊續、楊豫之、楊弘禮等朝臣。


    連吳王李恪,都是他們楊氏的女婿。


    若是這時候,他跳出來,幫著王氏欺負楊家守寡之女,可就是捅了馬蜂窩了!


    前朝後宮得罪一大片,那些娘娘吹枕頭風,都能把他吹死!


    李泰在朝向來是禮賢下士,溫和待人,若是他在晉王妃的人選上,偏袒王氏,便顯得有些,有些小家子氣了。


    可王汾不樂意啊!太原王氏花了這麽大的本錢,不惜得罪東宮,扶保魏王,可謂盡心盡力。


    “殿下,這東宮可不是在打王氏的臉,分明是衝著您來的啊!”


    李泰自然也不好直接抽身,那太不厚道了,隻是抬手示意王汾先坐,莫要著急。


    “王公啊!本王那個大兄,是個極其虛偽的人。”


    “他做事,從來都是帶著極其目的,他這是拿小九的婚事,拉攏弘農楊氏。”


    這麽多年了,他這個毛病還是沒改,拔蘿卜,專挑大個的拔!


    李泰認為,太子是想多了,有李恪在,弘農楊氏永遠不可能站到東宮那邊。


    小恩小惠,小道爾!


    “話說回來,聖旨不是還沒下麽!還是有回旋餘地的,王公何必急切。”


    李泰聽說,薑行本在東宮領了命令,要在開春開大工,現在就在招募人手。


    如果,王汾能在這上麵做些手腳。讓東宮栽個大跟頭,不僅能落一落東宮的麵子,還能讓市麵亂一亂。


    京兆尹楚恒是他的人,由他把此事做大鬧起來,陛下必然遷怒太子,到時候他主張的事,還作數麽?


    “殿下說的,倒是個辦法。老臣,可以試一試。”


    但,這賜婚的聖旨,怕是不日即下,等他把事辦完,怕是就晚了。


    李泰嘿嘿一笑:“這不是還有本王麽!”


    魏征那老二做的挺絕的,把他擋在了武德殿外,因此父皇還好生的寬慰了他。


    父皇是覺得欠著李泰的,所以便將這清雪、賑災的收尾工程,交給了自己。


    那現在,到禦前進一言,請父皇酌情的三思,想來還不是什麽難事。


    一旁的王珪,也是捋須頟首:“殿下之言,也不失為一個延時之策。”


    嗯,王汾也是表示了讚同:“那就有勞殿下了。”


    ........


    三日後,蛇丘縣公府


    孫奔聽到讓他去攪合工部在永安六坊的工程,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開玩笑,誰不知道永安六坊是東宮主持的,跟太子唱反調,教訓還不夠慘烈麽!


    程家那幾個逆子拎著棒子,在他府門前晃悠了半個月,出去一個打一個,現在他家還有十幾號人在府裏躺板板呢!


    還去惹東宮,活擰了?


    他的好外甥-漢王,已經被踹出京了,他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否則,東宮想碾死他,就跟碾死螞蟻一樣簡單。


    “你呀,幹大事惜身,見小利望命,能有點出息麽!”


    漢王也好,孫家也罷,這輩子都別想貼到東宮上。太子,看不上他們的。


    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有意思麽?


    與其沒皮沒臉的,還不招人待見,不如另投明主,共襄大事。


    魏王禮賢下士,才華蓋倫,乃是當皇子中的翹楚。


    漢王與孫家,若還想享受富貴,便隻有魏王能給他們。


    當然,這投人,是要交投名狀的!


    破壞永安六坊的工程,就是孫家的投名狀!


    “這,這個!”


    王汾這話可是戳中了孫奔的痛處。太子大婚時,孫家特意備了大禮,想要緩和一下關係。


    可禮都沒進去門,東宮侍衛統領-張思政還很小人的告訴守衛,閑雜人等不得入內!敢情,孫家,先帝的外戚,在東宮眼中成閑雜人等了。


    這投魏王,他是真,真有些動心。


    可這事,風險太大了!


    東宮,那是開玩笑的麽?


    他昨天還聽說,東宮成了親軍都尉府,與百騎、都水監一樣,都有偵查緝捕之權,是可以越過三法司,直接抓人的存在。


    惹急了太子,咳嗽一聲,把他往大牢一丟,他可就毀了?


    孫奔不敢攀咬魏王,可他也知道魏王也不會出手撈他,對吧!


    嗬嗬,王汾笑了笑:“你想讓孫家百年昌盛,就得冒風險。”


    風險大,回報也就更大,這麽淺顯的道理,不用王汾給他講了。


    當然,孫奔也可以不做,外麵想投到魏王門下的人多了,他們可都得搶著做。


    如果不是看在與孫奔之父,有些交情,王汾可不會在魏王麵前,做這個蠟!


    孫奔沉吟片刻,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咬牙決定幹了,搏一搏,興許就能為孫家搏出一條路來!


    “好,賢侄,老夫就靜候佳音了!”


    “王公且候,小侄這一次,一定會做好的。”


    看著孫奔離開的背影,王汾淡淡一笑。這孫煥一生精明,卻生了一個蠢笨如豬的兒子。


    不過,這樣也好!也隻有他這樣的豬,才能為本公前驅,為本公解決問題。


    成了,本公漁翁得利,輸了,他孫家倒黴,這可是不花成本的好策,何樂而不為呢!


    “太子啊太子!老夫倒要看看你怎麽接招,是不是與你的叔父,死磕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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