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白天,可在鎮鬼村中,照射下來的陽光卻沒有任何溫度。 鎮鬼村中的村民不少,但沒有一個人說話,都靜靜地呆在房間中,隻從窗戶中露出一張陰沉的臉,毫無情緒地打量著這群外鄉人。 就連小孩都是沉默的,沒有一點打鬧聲。 迎接他們的是鎮鬼村的村長。 村長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看起來比村民們正常多了:“你們就是來踏青旅遊的學生吧?不是說要來五個人嗎?” 阮圖懷中的兔子耳朵動了動。 他連忙把二叔舉了起來:“還有一個在這裏。” 村長:“……” 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我給你們準備了兩間房間……” 村長帶著他們來到了村中的一間磚瓦房前:“這是栓子家,正好有一間空屋。” 阿庫嘀咕:“這是要把我們分開,然後各個擊破啊。” 想到這點,他連忙看向了江可樂,露出了諂媚的笑容:“大師,我能抱你大腿嗎?” 顧聞宗聽到“抱大腿”這三個字,直接伸手拉過了江可樂:“不行。” 阮圖立刻上道地拽過了阿庫:“小夥子,跟我混吧。” 三對一,阿庫隻能依依不舍地跟著阮圖走了。 一戶人家在村中間,一戶人家在村尾,相隔距離不遠,但真的發生了什麽事,一定是來不及趕過去的。 江可樂和顧聞宗暫住的這戶人家的男主人名為栓子,有三個小孩,其中兩個女孩年紀大些,都躲在角落裏怯生生地看著他們。 兩人進了屋子。 這磚瓦房算是在村裏麵比較好的住處了,可依舊簡陋得連最便宜的連鎖酒店都比不上。 房間中隻有一張狹窄的木板床,根本擠不下兩個成年男人,除此之外,隻有一張髒兮兮的桌子與缺了腳的椅子,還有一個一人高的大木櫃。 江可樂放下了背包,正要坐在床沿,結果發現床褥上都是灰塵。 “這破地方!” 他打開了窗戶,把床上的灰塵拍幹淨了,這才坐了下來。 “這鎮鬼村雖然古怪,但裏麵的都是活人,沒有一點鬼氣……”江可樂翻開筆記本,裏麵沒有新的提示,“所以,現在還是先收拾屋子吧。可能還要在這鬼地方待一個星期。” 正在他們收拾屋子的時候,阿庫咋咋呼呼地闖了進來。 “大師!”阿庫麵容焦急,“怎麽辦……” 江可樂還以為遇到了什麽事:“怎麽了?” 阿庫把手機掏了出來:“沒信號了,都不能玩遊戲了。” 江可樂:“……” 滾出克。 他耐著性子說:“我又不是電信營業商,我也沒辦法。” 阿庫沮喪地收起了手機,一個星期沒有手遊玩,簡直比見鬼還難受。他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又說起了別的事情:“我聽路邊的老太太說,五天以後村裏要舉行婚禮,不過他們一看到我走近,就什麽都不肯說了。” 阮圖慢悠悠地走了進來,順手把門帶上了。 江可樂看了他一眼:“你二叔呢?” 阮圖:“二叔他不放心我們,出去搜集信息了。” 村子裏麵的人會對外人戒備,可絕對不會防備……一隻兔子。 阿庫撓了撓頭:“那我們現在做什麽?” 阮圖變戲法一般掏出了兩盒撲克:“會雙扣嗎?” 阿庫眼睛亮了起來:“會、會,我可是寢室裏麵的賭王……” 他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張椅子:“我出去搬兩張椅子過來。” 說著人就就跑出去了。 這房子裏麵靜悄悄的,好似屋主人都消失不見了。 阿庫找了一圈,才找到了一張椅子,想了想,走到一閃緊閉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吱嘎—— 房門自動打開,裏麵一片黯淡,正對門的地方點著兩支白蠟燭,火光跳躍,照亮了中間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張女童的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走進來的阿庫,眼角緩緩流淌下了兩行血淚。 當然,在阿庫的視角裏麵,隻能看見了一團白乎乎的東西。 他眯了眯眼睛,抄起了角落裏麵的兩把椅子就走了出去,正要回到房間,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啪啪”聲響。 阿庫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發現一個小女孩站在角落裏麵拍皮球,一下又一下。 小女孩感覺到了阿庫的目光,抬起頭,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手上捧著一個球狀物體,甜甜地說:“叔叔,拍皮球嗎?” 她懷中的“皮球”睜開了眼睛——這哪裏是皮球?分明是一顆人頭,還在淅淅瀝瀝地滴著猩紅的鮮血。 這畫麵足夠驚悚恐怖。 但…… 阿庫是近視,小女孩又站在了陰暗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楚。 他急著回去快樂雙扣,敷衍了一句:“乖,自己去玩。” 門重重地闔上。 小女孩委屈地癟了癟嘴:“他怎麽不害怕?” 皮球:“……或許他隻是在強撐著,實際上已經怕得要死了。” 然後房間裏麵響起了“王炸”“要不起”等愉快而輕鬆的聲音。 小女孩:“……” 皮球:“……” 暗處又響起了一個聲音:“讓我來……” 吱嘎—— 房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隙,一隻血紅色的眼睛貼了上來,見裏麵的人毫無防備,它冷冷地笑了。 “叔叔……” 一個身影站在了阿庫背後,陰冷的如同蛇一般,貼上了他的脖子。 隻要他回過頭,就會看見一張被長發覆蓋的臉,隻露出一隻血紅的眼睛。 隻要他回頭…… “對三!”阿庫看都沒看,揮了揮手,“走開點,叔叔我有事要忙。” 鬼:“……” 咋回事啊? 能不能給點麵子?第24章 “4個2!” “王炸!” 幾輪撲克打下來, 窗外的天空漸漸變得陰沉。 阿庫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後知後覺:“剛剛是不是有人喊我?”他回頭看了一圈, 空空如也, 隻是原本關起的門開起了一條縫。 阮圖正在洗牌, 頭也沒抬, 說了一句:“好像剛剛來了一隻鬼。” 阿庫恍然大悟:“原來是鬼啊,我還以為……” 一聲尖叫衝破天際。 “有鬼啊!”阿庫自己抱緊自己,瑟瑟發抖,“你、你怎麽不早說!” 阮圖:“這不忙著打牌嗎?” 阿庫欲哭無淚:“你能不能靠譜點?” 江可樂瞄了一眼手機, 才晚上六點,但夜幕已經降臨了。 無星無月,暗沉沉的一片。 他想了想,將手中剩下的牌一扔:“天黑了,你們先回去。這個村子不大,有事情就喊一聲。” 阿庫看了眼窗外。 樹蔭婆娑,在夜風下搖晃,好似扭曲的鬼影。 阿庫覺得留在這裏安全多了,露出了求助的目光:“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顧聞宗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連忙改口:“這就走!” 還好阿庫這人沒心沒肺, 等出了房門後, 又不害怕了。看著阮圖抱起了草地裏麵的兔子,還笑道:“你這兔子是不是名字叫做‘二叔’啊?” 兔子嫌棄地扭過了身, 用屁股對著他。 阮圖摸了摸兔子:“這就是我二叔。” 阿庫看阮圖認真, 隻能幹笑了兩聲, 也喊了聲:“二叔。” 他看著毛茸茸的兔子屁股,手有點癢:“你不是說你二叔出去搜集情報了嗎?有聽到什麽嗎?” 阮圖摸兔子的動作一僵:“呃……” 兔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