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聞宗沒得到回答，隻能故作輕鬆：“算了，我隨口問問。” 隻是隱在一側的手指用力曲起，抓住了座椅扶手，用力到幾乎裂開一條縫隙。 江可樂毫無所知，“嗯”了一聲，就拉下了眼罩開始補覺。 不一會，就傳來他平緩的呼吸聲。 顧聞宗解開了安全帶，走到了頭等艙的另一側。 胡九微正貼著小冰箱在張望著，十分好奇，在冰箱上看見顧聞宗的身影後，才直起了腰，轉過身。 “好久不見。”她熟稔地打招呼，“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你混得還不錯，一個月有三千工資嗎？” 顧聞宗打開冰箱拿出了一聽可樂，冷淡地說：“管好你的嘴。” * 江可樂用三千塊錢月薪雇了胡九微當售票員，這筆錢花得很值，胡九微就往門口一坐，什麽都不用做，路過的人都會被吸引過來。 胡九微這個美人售票員吸客流量的能力不容小覷，鬼屋的流量一升再升，江可樂樂得當甩手掌櫃，窩在家裏休息了好幾天。 但是這人就是賤骨頭，休息久了反倒覺得空虛，想找點事情做做。 可阮圖的經濟公司插不上手，鬼屋又有胡九微在，江可樂一時間還想不到該做什麽。 他癱在沙發上發了條朋友圈。 好無聊啊。[虛弱肥宅.jpg] 發完朋友後，又熟練地打開 了微博開始刷，在各種傻叼微博中，時間飛逝。突然“叮咚”一聲，有人給他發了條私信。 點開一看，id是“科學在線欄目負責人”。 這人發了一連串的話，具體內容就是他們有一個在視頻網站播放的網絡節目，名為《科學在線》，就是用各種科學的手段解釋靈異事件。他見江可樂膽子大，熱度也還行，特邀他當下一期《科學在線》的嘉賓。 江可樂翻了下《科學在線》往期的節目，感覺還挺有趣的，懸疑點、場景布置得都挺不錯，過程各種驚悚，最後竟然還能用科學的手段給圓回來。 他看了兩集，覺得節目還不錯，想著最近沒事，就答應了當這個特邀嘉賓。 等到了商洽細節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是胡白梨把他推薦過去的。 他打開微信，打算問問，一看朋友圈的標誌上冒著一個紅點。他點開一看，發現顧聞宗給他那條新發的朋友圈點讚了，還有胡白梨在下麵留言。 一隻小梨子：給你找點活。 * 第二天，江可樂終於從他的房間裏走了出去，倒騰了一下自己，才敢去節目組所在的地方。 節目組距離他家不遠，因為是一個網絡節目，就在一旁的商務樓裏麵租了一個辦公用地，等他去的時候，已經有兩三個人在了。 節目負責人名為小橋，給江可樂塞了一份台本，又給他介紹了一下這一次拍攝的嘉賓。 嘉賓有三個人，一個是稍有名氣的網紅小姐，樣貌美麗、身材纖瘦，負責害怕和當花瓶；一個是具有成熟韻味的大叔，負責帶動全場；至於新來的江可樂，自然也是充當一個配角。 江可樂翻了翻台本。 《科學在線》這個欄目有點特殊，因為他需要用各種靈異的氣氛將觀眾帶入進去，可嘉賓們不是演員，很難演出這種感覺。於是負責人就想出了一個法子——不會給嘉賓們寫好的台本和劇情，隻是給出一個大致的劇情前提，再由嘉賓們去尋找真相。 在嘉賓被各種嚇唬以後，再由旁白用科學的方式解釋這些靈異的產生方式。 江可樂翻了翻台本，這一頁上寫著：近期有幾個不孕不育的夫妻都懷孕了，他們共同的特點是去了一個地方…… 他想：“難道是專治不孕不育的醫院？” 三位嘉賓將劇本看了一下，攝像機就就位了。 大叔站在攝像機麵前，十分自然：“我看了一下最近的私信，發現我市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地方——去過這裏的不孕不育的夫婦全都懷孕了！” 網紅捂著嘴：“難道是治療不孕不育的醫院？” 大叔哈哈一笑：“當然不是，請大家跟我來——” 一行人走出了工作室，上了保姆車，在趕路的時候，自然不用拍攝。 網紅正好坐到了江可樂的身邊，問：“你怕鬼嗎？” 江可樂還沒說話，坐在前麵一排的大叔開口：“你要是害怕的，到叔叔的懷裏來啊！” 網紅翻了個白眼，但嘴上還是甜甜地說：“好呀，你要保護人家呀。” 沒一會兒，保姆車就開到了目的地。 江可樂下車一看，隻覺得周圍有點熟悉，再跟著拍攝隊伍向前走去，周圍的景象越來越眼熟，最後，他看見了一個五彩繽紛的霓虹燈牌——4d全息鬼屋歡迎您。 什麽？ 我解密我自己？ 江可樂正要找個人問問，就見攝像機就位了，沒一個人有空。 大叔神采奕奕：“具私信的觀眾說，已經有十幾對不孕不育的夫婦來過這裏後就懷孕了，一次可能是巧合，十幾次總不會是巧合了吧？讓我們去看看這鬼屋到底有什麽奇妙的地方吧！” 一行人接近了鬼屋。 網紅：“看來這鬼屋生意不錯。” 江可樂：“……還行吧。” 售票處的隊伍排得老長，不過奇怪的是，一般來鬼屋的都是小青年，可現在排隊的都是中年夫妻，還有老頭老太。 這怎麽回事？ 中年人也要追趕潮流？ 拍攝隊伍一路拍去，最後定在了賣票處的工作人員身上。 “這工作人員怎麽這麽漂亮？” “比那些小花、明星好看多了！” “在這裏賣票可惜了，說不定進了娛樂圈能一炮而紅。” “等等……他們怎麽在給她上香？” 隻見胡九微的麵前放著各種瓜果供奉，還有一個小型的香爐，裏麵插著數支香，飄起了嫋嫋青煙。 正好一對夫妻來到了售票處，虔誠地插下了三支香，問：“大師，今年我們能懷孕嗎？” 胡九微正在看手機，聞言懶懶地抬眸瞥了他們一眼：“買票嗎？” 夫妻遲疑了一下，還是做妻子的直直點頭：“買！” 胡九微遞過去兩張門票：“二百四十元。” 妻子掏出了錢，拿了門票，想著來都來了，幹脆進去玩玩，就和丈夫一起朝著鬼屋走了過去，在即將進去的時候，聽見胡九微說：“今年沒希望了，明年可以。” 剛剛還沮喪的夫妻頓時紅光滿麵：“謝謝大師，謝謝……” 胡九微嘀咕：“不是大師，是狐仙。” 此時那位大叔也湊了過去：“大師？” 胡九微一拍桌子，大聲道：“是狐仙，不是大師！” 聽這話，一個念頭從江可樂的腦中閃過，他連忙掏出了手機查了一下九尾狐。在九尾狐的各種記載中有一句——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於家室，我都彼昌——所以，九尾狐有“子孫繁息”的象征。 難怪！ 在江可樂看手機的時候，那邊已經采訪上了。 大叔問：“據我們的觀眾說，他們夫妻兩個結婚多年一直不能生育，試管做了兩次都不成功，就放棄了要孩子，沒想到來鬼屋遊玩的時候，售票員小姐姐告訴她，她懷孕了，最好不要進到裏麵。他們抱著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跑去了醫院檢查，果然——懷孕七周了！” 網紅補充：“一次可能是意外，可連著十幾次，這恐怕不是意外了吧？售票員小姐姐，你怎麽看？” 胡九微：“用眼睛看。” 網紅：“……” 場麵一時非常尷尬。 江可樂咳嗽了一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可能隻是巧合。” 胡九微也看見了江可樂，點頭：“巧合。” 各位劇組的人員也知道肯定是巧合，這世界上哪裏來這麽多神奇的事情？但他們還在周圍一番拍攝，采訪了排隊進鬼屋的人，列出了眾多奇怪的可能，但又一一推翻，最後配上貌美的小姐姐一句“巧合”，本次節目的噱頭就有了——拜狐仙小姐姐立馬懷孕，不信你試試！ 《科學在線》的觀眾看見了這一期更新的標題，看都沒看，就立馬嗤之以鼻。 “這個欄目的水準越來越差了。” “什麽啊，響應國家二胎嗎？讓她生、讓她生？” “實屬惡臭。” 但隻要點進去一看，就能看見各種“真香”現場。 “小姐姐真漂亮！” “我屏幕被我舔得一幹二淨！” “麻麻這是什麽盛世美顏啊，三百六十度沒死角，這美貌，我流淚了……” 這一期節目，一躍成為了點擊量最高的一期，售票員小姐姐的美貌甚至還出圈了，引得無數人蜂擁至鬼屋，就為了一睹小姐姐的美貌。 為此，江可樂不得不為胡九微加薪，還給了她鬼屋的一部分的分紅，畢竟要是不這麽做，她就要去當狐仙了。 這期節目效果不錯，《科學在線》再度邀請江可樂參與下一期節目。 因為顧聞宗最近好像出差去了，江可樂很時間，又覺得《科學在線》挺有趣的，就同意了。 下一期的台本發到了江可樂手機上，大致的簡介是：妻子深夜驚醒，看見天花板上透出來的人臉……第32章 這是一戶普通人家。 兩室一廳, 裝修普通, 卻幹淨整潔。 布藝沙發上，坐著五個人。坐在最中間的是一對夫妻，女主人可能是沒休息好, 麵色蒼白，眉宇間可見一抹憂愁之色；男主人笑嗬嗬的，像是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女主人輕輕開口，講述了她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 大概是半個月前的一個夜晚，女主人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以往她的睡眠質量都很好, 從來沒有起夜過——當時她迷迷糊糊地摸過手機，想要看看現在是幾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