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彈射起來,一把將陸垣推到洞內一塊岩石的後麵藏起來,又焦急地對他說了幾句陌生的語言。女人的目光溫柔地落在那個獸皮包裹上,手輕輕地在上麵來回撫摸,好像一個年輕的母親在和自己的孩子訣別。然後她下定決心一樣,臉上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一瘸一拐地奔出洞穴。陸垣被女人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他輕輕踱到洞口邊,隻聽見洞外有什麽東西在踏響岩石。那些聲音很雜亂,在一片寂靜的山中顯得格外的大,像是一群野馬在石頭路上急速奔跑。他悄悄往外看,發現女人正竭盡全力地往遠離這個洞穴,她拚命往北麵的高處跑,但大腿上的傷讓她的速度變遲緩。一群類似羚羊的動物在險峻的岩石上跳躍著,從四麵八方將她包圍住,女人被困在半山腰。那些動物長著獅子的臉,脖子上還有像獅鬃一樣的長毛,顏色都是棕色或者更深一些。它們的嘴裏有肉食動物才會擁有的鋒利獠牙,卻是一副羚羊的身體,頭上有彎刀一樣的鋒利的角,長著食草動物的四蹄。這些詭異的獅臉羊敏捷地在險峻的岩石上跳躍,將女人逼到絕境。女人被逼到北邊的岩棚,動憚不得,再沒有可以逃跑的路。岩棚的那一頭,在懸崖的中間豁然斷開,下麵是幾十米深的峽穀,已經是絕路了。體型最大,為首的頭羊發出野獸一樣的長嘯,像是宣告勝利的聲音。其他的獅臉羊聽到首領的召喚,都沿著懸崖,攀上岩棚。它們排成一行,慢慢向女人逼近。陸垣知道,現在不是幹瞪眼的時候,得想點什麽辦法幫助女人。可是他身上隻有兩把不到十厘米長的小刀,根本不是那些行動敏捷的獅臉羊的對手。情況危急,讓陸垣焦急得不得了,手心裏全是汗。但現在情況緊急,不是多想的時候,他也顧不得別的,從岩洞裏跑出來,準備用大喊大叫的方法吸引獅臉羊的注意好讓女人借機逃生。這個行為很危險,也許會命喪於此,但見死不救的事情陸垣做不出來。女人遠遠地看到陸垣從岩洞裏跑了出來,似乎意識到他想做什麽。她掙紮著站起來,發出野獸一般恐怖的嚎叫,幾步奔到崖邊,縱身跳了下去。陸垣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女人消失在刀削一般的懸崖上。那隻頭羊猛烈踢著岩石,在山邊來來回回地奔跑,似乎想尋找道路而下。但這個斷層太過陡峭,幾乎垂直,它嚐試了幾次最後退到穩固的岩石平台上。頭羊哀嚎著,長長的悲鳴穿透了空氣,直刺陸垣的耳膜。陸垣不明白,那明明隻是一隻動物,為什麽能從它的長嘯中聽出悲傷?那些獅臉羊停留了一會,便陸陸續續地從了一條路離開了。幾米寬的岩石縫,它們輕易地跳了過去,在陡峭得幾乎無法落腳的山崖上快速奔跑,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等這些野獸走遠,陸垣立刻手腳並用地爬到北邊的岩棚,女人的屍體靜靜地躺在穀底。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麵前,那種感覺非常痛苦,特別是自己無法幫助她的時候。陸垣把女人塞給他的包袱抱在懷裏,心裏默默發誓:無論發誓什麽,我都會好好保護你交給我的東西!這樣想著,他打開了獸皮包袱……第3章 收養幼獸陸垣看著眼前的包袱,忍不住想,到底是什麽東西讓女人寧願丟到性命也要舍身保護到底?正在他發呆的時候,天空突然陰沉下來,就像是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飛鳥覆蓋了天空。但那不是鳥,而是龍,是鋪天蓋地的翼龍。陸垣做夢也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有這麽多翼龍,它們扇動著巨大的翼翱翔在空中,連太陽的光芒都遮住了。陸垣立刻警覺起來,他現在暴露在沒有隱蔽物的岩石山上,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對著女人的屍體做了一個短暫的祈禱,然後抱起包袱跑回剛才藏身的洞穴。岩洞裏女人躺過的地方還留著一灘血跡,鮮紅的,還沒有凝固。讓陸垣看了非常難過,他在洞外捧了一些沙土,把那片血跡掩蓋了。調整好低落的心情後,他準備打開那個包袱。獸皮包袱很簡易,用粗線縫成一個口袋狀,開口處用剪成長條的皮子紮了起來。陸垣坐在岩石上小心地打開它,好幾隻毛茸茸的小東西露了出來,是某種長得像貓的小動物。他伸手去摸,有幾隻已經冰冷僵硬,死去多時了。他把這些幼獸一隻隻抱出來,它們的體型很小,隻有巴掌那麽大,毛很柔軟。這些小動物的長相和剛出生的小貓很像,但又有細微的不同。就算不是貓咪,也是貓科動物,暫且就稱它們貓吧。可憐的小東西,陸垣忍不住想,女人拚了性命也要保護的就是這些小貓嗎?一共六隻,但女人永遠不會知道,其中五隻已經死了。剩下一隻淺金色的小家夥還有生命跡象,小小的肚子一起一伏地呼吸。陸垣立刻把它抱起來,讓它躺在自己的腿上,他輕輕撫摸它的腦袋,希望它能撐下去。小東西的體溫很高,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病了。但隨著陸垣手指的輕撫,它微微顫抖著,小尾巴搖來搖去,從喉嚨裏發出很舒服的咕嚕咕嚕的聲音。這應該是剛出生不久的幼獸,連眼睛都沒有張開,那麽弱小,隨時都會死去的樣子。陸垣的手指撫摸它的時候,它就會本能地含住那根指頭,像含住媽媽的乳頭一樣裹著舌頭去吮吸。一定是餓了,這讓陸垣犯了愁,現在上哪去找奶水給它喝。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他猛然想起背包裏還有不少特濃奶糖。趕緊剝了幾顆奶糖放在水杯裏,雖然不斷搖晃杯子,但是冷水無法讓糖果快速融化。他想了一會,索性把糖果含在嘴裏。濃鬱的奶香立刻擴散開來,甜蜜的滋味侵占了味蕾。陸垣輕輕抱起幼獸,扶住它的小腦袋,嘴巴湊上去,把融化的“奶水”一點點喂給小東西。雖然所有的貓科動物都因為基因突變而無法分辨甜味,但這隻類似小貓的幼獸顯然能吃出這種帶著奶香的甜味,而且很喜歡。幼獸顯然也很喜歡這種味道,它砸吧著嘴,舌頭主動地在陸垣的嘴唇上來回舔舐,不斷吮吸帶有奶香的唾液。由於陸垣從小就飼養小貓小狗做寵物,所以他並不反感這種類似親吻的行為。小家夥吃得起勁,四肢歡快地蹬著,尾巴一搖一甩。幾顆奶糖下肚,已經完全來了精神,它在陸垣手上扭動。陸垣幹脆把它放到地上,它立刻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剛走了幾步就摔倒在地。幼獸的眼睛尚未張開,搖頭晃腦的摸樣實在可愛。它憑著感覺爬到陸垣腳邊,用腦袋輕輕噌他的褲管,一邊發出細微的叫聲。陸垣小心地捧起這個弱小的生命,愛憐地看著它,心被強烈地打動。他決定收養這隻小可憐,無論發生任何危險都不拋下它:“這麽小小軟軟的一團,還沒有我的手掌大,以後就叫你團團好了!”陸垣笑了,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團團好像能聽懂人類的語言一樣,輕輕地咕了一聲,粉嫩的小舌頭舔著他的手指。他本想在今天日落之前下山,在森林裏尋找水源和棲身之處,但這個突發事件明顯耽誤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接近日落時分,太陽還來不及下山就被翻滾的黑雲遮蓋了。看著天邊黑壓壓的雲層,陸垣皺著眉頭,看來又是一場大雨。隻有自己也許還能冒險下山,但是帶著團團實在太冒險。它還那麽小,淋了雨一旦生病恐怕活不下來,而且下雨山路濕滑,也不宜趕路。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今天就在這個洞穴裏過夜,養足精神明天再出發。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把那個獸皮包袱鋪在地上,又把自己的毛巾拿出來墊了厚厚一層,暫時當做團團的小窩。團團對這個新家甚是滿意,翻滾了幾下,就找了一個最舒適的姿勢呼呼大睡。吃飽就睡,果然是嬰兒的習性,陸垣決定在團團睡覺的這段時間到周圍打探一下。怕自己離開後小家夥醒來會亂跑,他把捆包袱的那條細長的皮革帶子解下來,一頭拴在團團的腰間,另一頭綁在一塊石頭上,打了個死結。繩子係在腰上一定不舒服,但瞌睡的團團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尾巴搖來搖去,睡得很香。至於那五隻死去的小獸,陸垣用寬大的樹葉包了一下,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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