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尋思,全真四子之中,劉處玄、孫不二二人顯然難以與她抗衡;丘處機修為深厚,料想自己難敵;唯有王處一,是個未知數。


    但她素來自傲,哪肯輕易示弱?


    她笑道:“丘真人此議甚合我意,不過有一事須得講明:每戰之後,需容我調息複元,否則爾等若行車輪戰術,與群毆又有何異?”


    丘處機頜首讚同,朗聲道:“那是當然,江湖規矩,自當遵守!”一派宗師風範。


    人群迅速散開,騰出一片寬敞之地,中心之處顯露出一大塊空地。


    李莫愁翩然飄落,問道:“丘真人,哪位先與貧道一較高下?”


    全真四子目光交匯,交換彼此的判斷與籌謀。


    丘處機心中有數,自信能與李莫愁正麵交鋒;王處一則猜測自身與李莫愁相差無幾;而劉處玄、孫不二自覺功力稍遜一籌,難以匹敵李莫愁。


    明麵上雖約定三戰,實則隻需一戰便可定乾坤,這一戰的關鍵,恰恰落在了王處一身上。


    正當眾人屏息之際,王處一臉色沉靜,徐徐走出,朗聲道:“首戰便由貧道與李道長先行對決。”


    言罷,身影飛掠至李莫愁對立之處。


    二人相對而立,氣機悄然交織。


    互施禮節,旋即動手——


    李莫愁揮舞手中拂塵,如靈蛇探首,徑向王處一襲去;王處一則劍光一閃,挺劍迎上,隻見那拂塵攜卷勁風,直逼他的麵門而來。


    王處一劍尖顫動如波,巧妙卸掉攻勢,順勢後撤幾步,卻見李莫愁這一招僅是虛晃一槍,實則意在試探。


    不待王處一喘息,李莫愁再度出手,拂塵橫空掠過,淩厲第二招疾攻而至。


    王處一麵色凝重,隻得再度退守,心中已然明白,這是他首次與李莫愁較量。暗讚李莫愁果然名不虛傳,不僅內力與自己不相上下,且那輕靈身法竟遠超全真派輕功,招式之中更隱含破解全真劍法之秘,心想這便是她能夠輕易挫敗劉孫二人的原因所在。


    鬥至六七十回合,王處一感到劍法處處受製,漸落下風。


    隻見他騰挪閃轉間,心中暗想,若這般僵持下去,不出數十招,恐怕敗局已定。


    目睹此景,丘處機內心頗為震驚,顯然此前對李莫愁的實力有所低估。盡管自信內力深厚,穩勝對方一籌,然此刻思量,倘若實戰交鋒,能否穩操勝券實非必然。


    劉、孫曾與李莫愁曾正麵交手,那時李莫愁尚且未曾盡展所能,僅是匆匆過招便飄然而去。今日見李莫愁全力以赴,兩人皆心頭一緊,暗覺寒意襲來。


    丘處機悠然歎道:“難怪各路英雄好漢難攖其鋒,逼不得已才求到重陽宮門下。”


    劉處玄道:“倘我等師兄弟一起出手,諒她一個焉能抵擋得住?但她狡猾得很,深知我輩修道之人重情義、講道德,故而巧言挑釁,正是利用這軟肋欲令我們投鼠忌器啊……”


    但見此情此景,各派掌門人人瞠目,皆因那威震江湖的玉陽子,此刻竟似力有不逮,頹勢漸顯。


    群雄內心無不暗歎,深知自家那一腔血海深仇,恐難得以清算。


    難以置信的驚歎聲此起彼伏......


    兩位高手又拆二十招有餘。


    王處一已然明了,劍法受製於人,局勢不利,他心生一計,故作疏忽,於步法間露虛實。


    覷得破綻,李莫愁果真攻勢如潮,連番向他下盤猛攻。


    王處一臉色微變,似陷困境,李莫愁步步緊逼。


    倏忽之間,李莫愁拂塵疾卷而出,纏繞住王處一下盤足踝,用力一拽,哪知王處一宛如磐石,紋絲不動,李莫愁心下一凜。


    卻見王處一瞬間借力反攻,右腿淩空飛蹴,直奔而來。


    李莫愁急退之餘,指尖疾點王處一腿上要穴,欲阻對方攻勢,豈料王處一劍勢隨身變,轉守為攻,劍光霍霍,直指李莫愁要害。


    李莫愁單掌難擋劍氣森寒,而拂塵又被王處一一腳踏住,刹那失了兵刃之便。


    電光石火之際,李莫愁被迫棄了拂塵,運起赤練神掌全力應對,此時方悟已經中計,拂塵早被王處一鐵足所控。


    不過數十招之後,李莫愁頓感壓力倍增,心中焦慮,處境轉劣,不禁暗暗叫苦。


    原來王處一拜入王重陽門下後,便矢誌精進,赴鐵查山七寶雲光洞閉關修行,曆時九載。其間,他以磐石為墊,長年累月虔誠叩首,膝頭皮肉磨損殆盡,直至露出白骨,硬是鑄就了一雙“鐵膝”。鐵查山上礫石叢生,荊棘遍布,他卻赤足踏行其中,故而在武林中博得了“鐵腳”之稱。每有腿功較量,他無一敗績,終成“鐵腳仙人”之美譽。


    丘處機捋須一笑:“哎呀,倒是我疏忽了,玉陽子這一門獨步武林的絕學,今日重現!”


    他目光略沉,追憶起仙逝已久的恩師,不禁暗暗神傷。


    孫不二徐徐道:“玉陽師兄已然掌控全局,隻須得幾十招後,女魔頭必敗無疑!”


    劉處玄提醒道:“即便如此,仍不可掉以輕心,那女魔頭詭計多端,未曾施展毒針,實乃隱患!”


    孫不二道:“師兄智勇兼備,早有防範,區區銀針豈能近身?”


    群雄環觀戰局,隻見李莫愁左躲右閃,僅憑飄逸身法對抗,赤練神掌近不了身,眾人瞧在眼中,不禁麵露喜色。


    有人高聲叫囂:


    “女魔頭,快快認輸吧,再糾纏也隻是徒耗光陰!”


    “你這女魔頭,難道還想拖延時間,就該早早收手投降才是!”


    ......


    眾聲激蕩,氣氛愈發熱烈。


    李莫愁秀眉緊鎖,此刻哪敢稍有懈怠,高手過招瞬息萬變,勝負或許就在心念微動之間,亦或微妙的偏差,頃刻間決定乾坤。


    左臂被割破一道細痕,她卻是渾不在意,血珠兒悄然滾落。


    對方的守勢嚴整,無絲毫可趁之機,冰魄銀針未能尋到破綻。


    赤練神掌倘若無法近身,每一掌擊出,不過是空耗內力。


    她利用身形靈動之利,施展輕功,想要奪回拂塵,怎奈那拂塵已被王處一踢出,落入丘處機掌中。


    李莫愁心中暗悔,自己此行隻攜此一件,闖蕩江湖多年,首次因敵計而失手。


    她心知,此局若敗,翻盤無望。又念及易逐雲安危,心中一痛,然身形未停,迅速收斂情緒。


    她暗忖:“若是雲兒有我這般修為,遭遇此等困境,他又會如何應對?”


    思忖間,她豁然開朗:以他的性格,即便施計,也必會避免傷及無辜。自己曾誓言不濫殺無辜,竟不知不覺間,被他所影響。


    她心思電轉:“他們以孩子為餌,都想置我於死地,此地豈有無辜之人?”


    於是她步步後退,有意遠離丘處機等人。


    就在王處一劍鋒將至,變招不及之際,她倏然射出冰魄銀針。


    王處一隻得閃避,那銀針卻疾飛而去,一擊便中一名圍觀門派弟子,那弟子立時倒地不起。


    李莫愁急忙辯解:“我非有意!”


    然她卻是故意為之,遠離丘處機等人,便是怕他們出手阻撓。


    此時群雄怒罵連連,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孫不二憤然道:“這魔頭果然狠毒!”


    劉處玄則默然不語,一切均在他預料之中,但李莫愁攻擊無辜圍觀之人,出乎他意料之外。


    李莫愁充耳不聞,毫不在意,銀針飛射,中針門派弟子紛紛倒地。


    王處一皺眉,心想這般下去,無辜受害者何其多矣。他乃修道之人,道德高尚,揮劍去擋銀針。


    李莫愁道德敗壞,卻善於利用對方的臉麵和道德瑕疵,先前的口頭交鋒便是如此。


    王處一去救他人,正中李莫愁下懷。她與王處一交手已久,已摸清對方招數。


    搶過一旁弟子的劍,然她並未直接進攻,繼續旁觀之人為靶,朝不同方向射出兩枚銀針,同時揮劍攻去。


    王處一左右為難,但他終究更重視自身,畢竟若敗於女魔頭,暗忖難以翻盤。


    瞬息間,兩劍相交,劍氣縱橫,交擊之聲不絕於耳。


    之前交手中,王處一窺得李莫愁拂塵之中,隱有劍法之韻。


    豈料她用劍竟比拂塵更占優勢,全真劍法在她劍下盡顯頹勢。


    李莫愁拂塵之術,狠辣無比,出其不意,雖殺伐淩厲,但丟失劍法中克製全真之精妙。


    二十招未過,王處一已被逼得節節敗退。


    李莫愁眼見破綻,一式“倒踩七星”使出,袖間三針疾發,直逼王處一脖頸。


    劍鋒未至,銀針已來!


    王處一心神俱震,勉力擋開一針,肩頭卻已中招。


    李莫愁那一劍未至,王處一已頹然倒地,無力再戰。


    群雄震驚,歎息連連,全真三子亦不例外。他們不識古墓劍法,隻覺李莫愁劍法竟似勝過拂塵之功。


    李莫愁輕擲長劍,劍如流星,直插原主身前,眾人皆驚退數步。她抬手一提,便將王處一拎起,身形如風,瞬間掠至丘處機麵前。


    劉處玄與孫不二急忙扶住王處一。


    李莫愁取出一顆解藥,遞予丘處機,道:“丘真人,此乃冰魄銀針之解藥,化水飲之,調息幾個時辰便可解毒。”


    丘處機長歎一聲,接過解藥,又將拂塵遞還。


    李莫愁躬身接過,故作恭敬之態,那意思便是:“我雖為魔頭,尚知禮儀,爾等更當自重。”


    隨即,迅速包紮手臂劍傷。


    此刻,場中氣氛凝重,群雄屏息,隻待李莫愁下一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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