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姐,你可吃飽了?要不再給你兩塊?”易逐雲詢問道。


    “給我些清水即可。”郭芙應聲道。


    易逐雲扔過水囊,郭芙接住,淺酌數口後,又擲了回來。


    “哈哈,水中有毒,三日後你便喪命啦。”易逐雲朗聲大笑。


    “嘁,休要誆我,先前的毒藥也是假的吧?”郭芙試探道。


    “嘿,大小姐果然聰明。”易逐雲道,“你是怎麽知道那毒藥是假的?”


    “毒藥服下後,我的內傷反見好轉,沒想到你如此卑鄙,嗬嗬,還自稱大俠,好不要臉!”郭芙滿臉不屑。


    “既知如此,緣何仍隨我而來?”


    易逐雲含笑問道。


    “惡賊,你不過是殺了幾個韃子罷了。”郭芙冷聲道,“你有什麽了不起,本姑娘同樣辦得到。”


    易逐雲見她馬術不錯,不愧為郭巨俠之女,武藝雖然費拉不堪,這馬術卻是頗有造詣。他暗自好笑,原是想借此證明自己,那可好得很。


    行不過十餘裏,眼前又現一隊五騎斥候。


    郭芙策馬而出,高聲道:“看好了!”


    易逐雲怕她受傷,也迅速策馬跟上。他雖有意整治郭芙,但還真沒想把她怎麽樣。


    畢竟他素來敬仰郭巨俠為人。


    目前來看,郭芙除了大小姐脾氣外,其他方麵好像也沒什麽,尤其是她不是“戀愛腦”,這尤為難得。


    五騎驟遇郭芙,見她容顏清麗,都感到意外,嘰哩哇啦的說了幾句,似乎非常興奮,他們並沒有朝郭芙射箭,反是持刀催馬,氣勢洶洶而來。


    刀光逼近之際,郭芙巧妙避於馬側,同時手中長劍刺中一斥候腰部,那斥候負傷落馬。


    易逐雲緊隨其後,騰空而起,一劍結果一名斥候性命,身形落下,輕巧落於自己疾馳而來的馬背之上,分毫不差。


    隻見郭芙已然下馬,拾起墜馬斥候遺落的弓箭,挽弓搭箭,一箭破空,一斥候應聲而倒,再發第二箭,又一人落馬。


    眼見餘下斥候已然跑遠,郭芙縱身上馬,追擊數百步,一箭中的,將其射下馬背,而後從容回馬,立於易逐雲麵前,滿臉得意。


    易逐雲拍手叫好,讚道:“好小姐,箭術了得,可是郭大俠教的?”


    郭芙冷哼道:“怎地?我殺了四個,你隻殺了一個,試問咱倆,究竟是誰更無能?誰更廢物?”


    易逐雲暗自稱奇,原來她還有這等手段,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難怪她素來不屑於對楊過曲意逢迎,今日一見,方顯其颯爽英姿。


    見他沉默不語,郭芙又道:“怎麽?啞巴了?廢物!”


    易逐雲麵色一沉,冷聲道:“嬌小姐,皮肉又癢了,想討抽不成?”


    郭芙心神微震,強自鎮定,反唇相譏道:“仗著幾分武藝,欺侮一個弱女子,這等行徑,哪算得上英雄好漢?”


    易逐雲冷笑一聲:“英雄好漢?我本就不是,我是那惡人穀的惡賊,山野間的土匪。再不好好跟我說話,我還抽你!”


    郭芙目光與他對視,但看不清他麵上表情,唯覺那雙眸如寒冰,加之遭他折騰的經曆湧上心頭,一時不敢再行挑釁,以免自討苦吃,心中卻暗罵不已,直斥其卑鄙、無恥、惡賊、小人。


    易逐雲觀她麵色微變,顯然是被自己唬住了,緩緩說道:


    “適才你殺敵之時,表現很好、很乖,希望你能持之以恒。你的騎射之術確有過人之處,但武藝太差。


    “我觀你所修,應是全真派的玄門內功,劍法則是越女劍法吧?我這裏有套內功心法,無需苦思冥想,即可修為大進,另有一套劍法與輕功,更為精妙絕倫。你若能乖一些,無需拜師,我亦可傾囊相授。”


    郭芙默不作聲,心想:誰稀罕你那武功,我爹爹的武藝,遠勝你百倍,你這等卑劣小人。


    但她深知對方手段狠辣,未敢反駁。


    易逐雲時而溫言細語,如同哄誘稚童,時而麵目猙獰,威嚇於她,一時之間,郭芙倒也被他拿捏得恰到好處。


    他翻身下馬,撿起兩副斥候的舊皮甲,自顧換上,那皮甲腥臭撲鼻,郭芙嫌惡不已,卻被易逐雲強令穿上。


    二人繼而前行十餘裏,蒙古鐵騎布下的斥候愈發密集。他們或隱秘突襲,或正麵交鋒,易逐雲輕功超群,加之郭芙箭無虛發,所遇之敵,幾乎無一幸免。


    夜幕低垂——


    二人攀上了鄰近的峻嶺,舉目遠眺,蒙古大軍營盤映入眼簾,數百頂帳篷如星羅棋布,篝火點點。


    易逐雲細細審視周遭地形,腦中思索著如何設伏以阻截敵方斥候。他對兵法一竅不通,郭芙在這方麵更是所知有限,甚至還稍遜他一籌。


    他燃起一小簇篝火,就著火光烘烤攜帶的肉幹,又試了口從蒙古斥候那裏得來的馬奶,那滋味讓他險些作嘔,於是棄之一旁。心想打仗確是艱辛,單是這吃食,便足以令人生厭。


    郭芙對此更為不適,隻肯食易逐雲自帶的肉幹,畢竟易逐雲對於食物頗有講究,手藝確實不俗。


    餐畢,易逐雲熄滅火堆,隨手割了些野草鋪墊,而後仰臥其上,笑道:“嬌小姐,我且小憩片刻,你可別乘人之危啊。”


    郭芙不屑道:“哼,誰稀罕做那等勾當。我有力氣還不如多殺幾個韃子,待爹爹領軍之時,我也要自領一軍。”


    易逐雲淡然道:“嗯,今日你的表現很好。隻是領兵作戰,靠的是腦子,而非單純的武藝和箭術。你的性情,不適合統兵,若能潛心修武,或許能做個出色的神射手。”


    郭芙啐道:“呸,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今日我斬敵數量可比你多。”


    易逐雲戲謔道:“與我說話,還是客氣些為好,否則我一時興起點了你的穴道,把你當作枕頭,看你還能否如此得意?”


    郭芙頓時噤聲,心想若非自己箭術尚可,怕是要被這惡賊百般刁難。但殺敵帶來的暢快感湧來,讓她心中的怨懟竟消散許多。


    及至破曉——


    易逐雲登高遠眺,但見蒙古大軍整裝以待,經他細察良久,心下估算,約莫兩萬餘眾,誠所謂“人過一萬,浩渺無垠”。


    其間輕騎為主,兼有重甲之師,約莫四五百騎,料必為主帥親衛,心中波瀾起伏,豪情油然而生。心想:“天下將傾,男兒自當執戈赴疆,斬敵護民,兒女情長,格局還是有些小了?”


    複又緊盯那重甲鐵騎,念及所攜之錘,或可派上用場。


    此情此景,與往昔書卷戲劇所繪,截然兩途。他深知書中所言,動輒數十萬乃至百萬鐵騎,皆為妄語。蒙古全境,亦無力蓄養如此眾多之馬匹,草原之廣,亦不足以供其食。


    側頭一看,郭芙正於草叢中沉睡未醒,易逐雲走過去,踢了她兩腳,郭芙猛然驚覺,怒目相向。


    易逐雲笑道:“大敵當前,先忍耐些時日,戰後再好好睡一覺。”


    郭芙並未多言,默然整理弓矢皮甲,自披皮甲。易逐雲亦整備妥當,負起兵器匣子,身輕如燕,疾馳下山。


    二人再度踏上獵殺斥候之旅,於戰場邊緣遊走,伺機而動。


    ……


    蒙軍帥帳之內,主將巍然端坐,左側列席者乃萬夫長、千夫長等一眾悍將,右側則為一群番僧,衣袍加身,氣度不凡。


    主將目光沉凝,投向番僧之首,緩緩問道:“達爾巴大師,雷寂大師可有消息?細作來報,郭靖已至大勝關,此人昔日曾為蒙古之榮耀,勇冠三軍,今我等該如何應對,方能克敵製勝?”


    達爾巴神色泰然,回道:


    “察合台將軍,師叔尚無音訊。那位瘋漢乃西毒歐陽鋒,武學修為深不可測,恐怕隻有我師父方能與之一較高下。


    “至於郭靖,貧僧師弟曾在重陽宮與其交鋒,雖未取勝,卻能全身而退。依貧僧拙見,郭靖之威名或有過譽之嫌。”


    主將博爾術·察合台,身為蒙哥大汗麾下虎將,領兵二萬南征,目標直指大勝關。一旦攻克此關,即可作為橋頭堡,進而圖謀襄陽,實現南下宏願,其戰略意義非同小可。


    這一行番僧,乃是蒙古密宗高手匯聚而成的精銳隊伍,原由法號雷寂的大師無痕統率。


    孰料數日前,一瘋漢突至營中,直指無痕,追問孩兒下落,言語稍有不合,立時動手打了起來。


    無痕觀他身法詭譎,於萬軍叢中遊刃有餘,武藝之高,堪比交手過的周伯通,為免其擾亂軍心,於是施計引他遠離。


    此刻,領隊之責暫由達爾巴肩負,其麾下不僅有同門智字輩的卓越高手——智明大師、智緣大師,智皓禪師,智空長老。此外,慧字輩的番僧數十人,亦在其列,各懷絕技。


    察合台目光凝重,投向達爾巴,又道:


    “我軍斥候,東西兩翼皆有回報,唯獨南麵斥候,如石沉大海,音訊全無,似被無形之手抹去痕跡。


    “南朝斥候遠不及我軍訓練有素,培養一員合格斥候,殊為不易,恐他們已陷危境。


    “懇請大師率隊前往探查,助我軍打通這百裏軍情,以免大軍遭伏,後果難以估量。”


    達爾巴雙手合十,道:“料是高人暗中作梗,將軍勿憂,此事貧僧願親率人馬,以解此困。”


    察合台微微點頭。


    帷幄之中,軍事會議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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