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璧下山。


    止境圓滿欺負華山弟子,注定是一場殘忍的虐殺。


    山腰上兩百多名華山弟子,不到一刻鍾便隻剩下了二十幾人,鮮血流淌了一地,到處都是殘破的肢體。


    “惡…賊!”


    華山弟子死傷殆盡,令狐衝杵著斷劍跪立在血泊中,嘔啞的嘶吼聲如斷脊的野狼,滿是憤慨與淒厲。


    “你小子昨天不是挺能耐嗎?”連城璧露出了陰惻惻的笑容,“今天為何不中用了?”


    又揮手撕碎了兩個華山弟子,連城璧一腳踹翻令狐衝,然後將腳踩在了他的頭上。


    他撿起一根長劍,一邊揮手比劃,一邊饒有興致道:“你這顴骨,高矮正合適,做一個醒酒壺手感剛好。”


    “不要殺害令狐掌門!”


    “要殺就先殺我們!”


    有人帶頭,剩下華山弟子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朝對麵這個不可能戰勝boss列起了並沒有作用的劍陣。


    “這麽想死,我就成全你們。”連城璧揮劍一甩。


    劍氣淩厲掃過。


    結陣的華山弟子,一個個如同被割的麥子一樣,齊刷刷地倒在了地下,殷紅的鮮血汩汩匯聚成流。


    “不…要!不…要!”


    鮮血染紅了令狐衝的眼睛,但他卻束手無策,毫無辦法,隻能夠悲痛的無能狂怒。


    天命是被動buff。


    祂僅僅眷顧主角一人,不會照顧到他身邊的其他人。


    上一世,令狐衝就被幹成了孤家寡人;這一世的他,在這處血染的山腰上,感悟到了那種救不了任何人的無力感。


    “受死吧!”


    輕蔑一笑,連城璧手中的長劍,以完美的弧度劃下。


    “叮!”


    一聲脆響,長劍粉碎。


    處決動作在進行之時,不出意外地還是出意外了。


    “你!你沒死!”


    瞳孔放大了幾圈,連城璧的眼睛裏是深深的忌憚。


    “原來如此,看來我那具分身是你殺的。”找了個理由,悄然掩蓋了命尾的事,邱白抬手一指道:“燕大哥!弄他!”


    除惡務盡。


    一個好的俠客,不會和殺人魔頭多說半句廢話。


    在邱白喊話之前,燕南天手中的劍就已經動了,承影無形,出劍無聲,完美掩蓋住了霸道威猛的劍勢。


    “大道之劍!!”


    麵對燕南天不留餘力的一劍,連城璧驚恐萬分。


    不動道力。


    這一劍他絕無活路。


    晚死總比早死好,為了活命他打破了體內的三角平衡,再一次運轉出了大道之力。


    “崩崩崩!”


    道力相撞,天地轟鳴。


    陡峭的蛇盤山,在洪大威勢的衝擊下,如積木一般的輕易倒塌,邱白暗暗感歎這恐怖的破壞力,雙龍搶珠將令狐衝抓了過來。


    黑衣客應該會馬上登場,他得趕緊將肉盾給奶起來。


    “好劍法!”


    連城璧顫抖著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鮮血,麵如紙色。


    一個是養精蓄銳,厚積薄發;一個是內息龐雜,倉皇應對。高下,一招便已分出。


    劍影忽閃。


    無形無跡之間,燕南天又出了一劍,風動殺意四響。


    連城璧已無力抵抗,這一劍若是命中,他必然會死。


    千鈞一發之際。


    九天之外,一道掌影飄渺穿雲而下,拍散了燕南天的劍意,死死鉗製住了承影劍。


    “快逃。”


    黑衣客的聲音不含感情,緞帶雖蒙住了他的眼睛,燕南天卻依舊感覺自己被注視。


    “你的劍很強。但,有我在這裏,你攔不住他。”


    “可惜了…”


    燕南天歎了一口氣,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這蒙眼黑衣客出手就有如此威勢,絕對是個不好對付的主。


    雙眼鎖定黑衣客,燕南天大聲道:“白兄弟,我這裏怕是要苦戰一番了,另外一個魔寇就拜托了!”


    “燕大哥放心!”


    邱白笑了笑,抬手一甩,將滿血的令狐衝扔到了連城璧逃跑的路線上,“我這人呐,最擅長抓耗子了。”


    身形突然掠起,雙袖展動帶起一陣勁風,拉開安全距離的同時,邱白起招就是壓箱底的大招“空洞”。


    三點一線,空洞的引力路線中間,隔著肉盾令狐衝。


    連城璧被引力鎖住。


    令狐衝猩紅雙眼,獨孤九劍以不要命的方式刺了上去,突出一個複仇的慷慨悲壯。


    “找死!”


    螻蟻在麵前張牙舞爪,連城璧出離了憤怒,他含恨一掌正欲拍出,可起手之時,他察覺到了體內熟悉的危機感。


    “噗噗噗!”


    肩膀被長劍戳了三個血洞,連城璧心底一陣後怕。


    他清楚意識到,剛剛那掌若是拍實了,自己恐怕會重演昨天的劇情,萬劫不複。


    這小子有古怪!


    認知到令狐衝的詭異,連城璧隻能從邱白下手破局。


    道力多用一分,反噬就會早來一分,蛇盤山上的大道對轟,肯定會驚動附近的人。


    知道情況的危急。


    連城璧不再做無意義的操作,輕輕一發道指彈碎空洞,腳下生風拚命往遠處跑去。


    急則生亂。


    原來老江湖在生死存亡之時,也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修習博采眾長之道,邱白的花樣很多,在他麵前逃跑並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拚死一搏或許還會有生機。


    靈犀一指,一指歸藏。


    巨大的天地之力,死死抓握住了連城璧竄逃的身體。


    他身形停滯的同時,令狐衝墨湧一閃,這次長劍直接在他前胸處劃了個大口子。


    困獸之鬥,向死而生。


    血量降至二分之一,連城璧才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所看不起的兩人,如今都是剌向他的兩把鈍刀,雖刀刀不致命,但每剌一下,他的生機就會少上一分。


    令狐衝速度不入流,隻是一條惡心人的臭蟲而已。


    殺了他才能活!


    眼中道機一閃而過,連城璧身化流光,無瑕一指撕裂長空,就朝著邱白額頭點去。


    邱白張狂一笑,僅用墨湧將身體往上移動了幾尺。


    他這一動,使連城璧摧枯拉朽的一指,對上了那些熟悉無比的位置——他的心口。


    反震功法!


    再來鬥轉星移,體內的平衡必崩,對死亡的本能恐懼,讓連城璧的這一指猶豫了。


    高手過招,毫厘之間。


    有命尾傍身,邱白可沒有一點顧忌,右手蓄力的劍光噴湧而出,連城璧整個人在猝不及防間被大道之力湮沒。


    關衝劍·神劍決


    古拙之道力,有著一種最為原始的力量感,樸實無華,重如萬鈞,威勢無雙。


    臉接大招。


    絕世境宗師也不敢。


    “你!道…”


    帶著不甘與屈辱,連城璧同他未說完的話,一起被龐大的力量碾成了泥濘肉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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