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道清波指勁彈入額頭,古三通的大腦恢複了運轉,呆滯的眼神漸漸恢複了靈性。


    “是朱無視派你來的嗎?”邱白精通各派武功,而且對不滅金身的弱點,了如指掌,古三通下意識便以為他是鐵膽神侯的門下弟子。


    “朱無視那種無恥的狗漢奸,可沒有資格指派本座。”


    迎著古三通詫異的眼神,邱白一字一頓道:“真要去究其原因,可以說…是林雪鵲讓我來找你的。”


    林雪鵲。


    天池怪俠的名字。


    “不對!師父是我親手火化,他怎麽可能?”聽到林雪鵲三個字,古三通一下子跳了起來,神情無比激動。


    “罪人林雪鵲,雖然已戴罪身死,但他遭的孽卻還在世上不斷滋生,遺害世人!”


    “住口!”


    “我師父乃是扶危救困的一代大俠,不許你侮辱他!”


    戴罪身死,遺害世人。


    這兩個詞過於沉重。


    古三通不堪其辱,強撐著虛弱的身體開啟了不滅金身,試圖與邱白做亡命一搏。


    “區區螢火!”


    “豈敢與皓月爭輝?”


    佛火燃盡衣物,照亮了整個地牢,以麒麟血為引施展的不滅金身,在邱白體表形成了一層宛如火銅的紅金色。


    抬手一指。


    少衝劍·天外飛仙


    燃著金火的九天神將,使出了不屬於人間的劍法,仙氣飄飄,太極陰陽,麒麟火勁,至強的一劍,勢不可擋。


    古三通的不滅金身,猶如薄紙一樣被利劍一秒刺穿。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咳咳…為什麽你也會不滅金身?”重傷摔倒在地,古三通遭受了金身被破的功法反噬,七竅流血。


    “天下茫茫,黎山派的傳人,可不止他林雪鵲一個,我就會不得不滅金身嗎?”


    一把將古三通從地上拎了起來,邱白語氣異常憤怒。


    “況且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狗東西,不是把不滅金身送出去了嗎?如今小鬼子可都會了我黎山派的功法!”


    “你知道絕無神仗著不滅金身,殘殺了多少中原武者嗎?這都是你幹的好事!”


    “小鬼子?”古三通隱約已經猜到了這個詞的含義。


    “小鬼子就是倭寇!”


    像審判甲級戰犯一樣盯著古三通,邱白惡狠狠道:“扶桑島那幫倭寇,就是一群嗜血的畜生,完全不通人性。


    自古以來,一旦畜生鋒利了爪牙,就會侵害沿海的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因為你獻出去的不滅金身,絕無神可是修成了通天境,一個通天境的畜生,你知道會沾多少溫良之血嗎?”


    “啊?!”


    “我…!!”


    百口莫辯,急火攻心。


    古三通眼前一黑,一口氣沒順過來,差點原地氣死。


    當然,有邱白盯著,死不可能死的,白蓮寶燈聖光傾灑下,古三通恢複到了滿血。


    一傷一救,不由生死。


    古三通是徹底服了,他收起了桀驁不馴,語氣充滿了自責:“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把秘籍交給他!”


    “前輩,事情是這樣的。”感慨一句,古三通解釋起了前因後果,“三十九年前,我與朱無視一起去天山探密,結果在一處冰封密窟中,發現了坐化的林雪鵲前輩。


    當時林前輩旁邊,留有兩本秘籍,我與朱無視見寶心西,一人奪取了其中一本。


    可能是天意…


    我奪取的恰好是黎山派的真傳典籍《不滅金身》,而且秘籍裏麵夾著一封密信,交代了林前輩的生平,以及黎山派的一些隱秘。”


    “唉…”輕輕歎了口氣,古三通自嘲道:“人皆有私!


    我與朱無視看似相交莫逆,實則隻是表麵兄弟罷了…


    得了秘籍,我們一齊埋葬了林前輩,並拜了已故的前輩為師,但我們都很默契,皆沒有談及對方手中的秘籍。


    想來那時的我們,對各自手中的秘籍都十分滿意吧!”


    “後來,我們又結伴回了中原,在一起習武生活,朱無視經常晚上偷偷出去練習吸功大法,我則趁著他出去的時候,悄悄煉化林前輩遺藏起來的鳳凰精血。


    吸功大法,巧取豪奪。


    終究隻是小道。


    朱無視搶奪的再多,修行速度也遠不及我,煉化了鳳凰精血之後,我一舉踏過命橋天階,步入了止境。


    不滅金身小成,盡管才是止境初期,但我便橫掃了武林的年輕一輩,聞名遐邇。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朱無視向我提出了交換秘籍。”


    “你肯定沒給他嘍?”


    這些故事,邱白通過古三通的記憶,已經全部清楚知道了,但聽他自己親口說出來,卻有著一種頗為奇妙的感覺。


    不過古三通倒真是個磊落的人,一般人在回憶往昔時,往往都會潤色一下自己。


    但他卻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私心,是什麽就說什麽。


    突出個敢做敢認。


    “一開始在天山秘窟裏都沒有選擇分享,以後就更不可能分享了。”


    古三通繼續道:“朱無視是慶王之子,皇親國戚,我害怕他得不到秘籍,會利用手中的權勢不擇手段。


    於是,就苦想出了一個能夠一勞永逸的辦法。


    我找了一個能模仿字跡的巧匠,讓他把《不滅金身》的名字換成了少林寺大名鼎鼎的《金剛不壞神功》,並把修煉所需的神獸精血,替換成了童子之身。”


    “神獸精血有法可得,但元陽一失可就不再回複。


    十三歲就在侍女裙下破了元陽,自此夜夜笙歌,朱無視在交換到秘籍後大失所望。


    我本以為他會就此死心,沒想到他居然賊心不死,換了一個探查的思路,自此盯上了我的未婚妻,素心。”


    “朱無視倒也聰明。”邱白點了點頭,評價道:“秘籍若是真的,你不能行人事,必須把老婆讓給他。


    秘籍若是假的,為了心愛的女人,你隻能交出秘籍。


    橫豎不虧,好計策。”


    “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古三通麵露苦色。


    頓了頓,他發出了苦主的回憶:“素心是個絕美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躺在她的膝前,可以消解男人一切的煩惱。


    我不願放棄她,也不願交出真正的《不滅金身》。


    遂帶著她流亡天涯…”


    “然後你就帶著她一路跑,路上你們還生了一個孩子,但出於安全考慮,隻能無奈把孩子送給了一處家農戶。


    再後來,你們還是被朱無視找到了,他設法說動了夏宣帝,天家皇莊的豬豬出山,一下就給你抓到了天牢。


    故事是這樣吧?”


    一口氣說完了結局,邱白再次切換到了看甲級戰犯的冷酷眼神:“歸其根本,這秘籍還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得了我黎山派的傳承,一件好事沒做,反倒是害得沿海百姓死傷無數,生靈塗炭。


    古三通!你可知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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