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遣退虞瀾,張懷德緊接著欲言又止的走進來。


    “何事?”


    他聞言哭喪著臉提醒道:“陛下,今日……”


    他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她的神色,才敢繼續說:“安側君已入宮多日……按照大晟的祖製,您該……”


    周堯將手裏的書一卷,恍然想起這個事來,也不墨跡道:“那今日便讓安側君侍寢。”


    她從不在這種小事上,讓她後宮的妃嬪丟臉麵。


    張懷德聞言躬身退下,瞧見敬事房李公公等在不遠處,點頭道:“陛下傳安側君侍寢。”


    李公公聞言老臉笑起褶子:“多謝張公公。”


    如今鎮遠侯叛亂,陛下心情自然是不好,那股帝王氣勢定然是比以前更甚,他當下自是不敢觸碰這個黴頭。


    張懷德淡淡的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去,忍不住提醒道:“如今陛下心思都在鎮遠侯的身上,敬事房的事,李公公還是少些次數,不必事事依照祖製。”


    他跟在陛下身邊多年,關於祖製的事,她就沒有依照過幾次。


    張懷德立在原地瞧著李公公離去,若有所思的思考著,想到什麽轉身走了進去。


    沁園宮。


    藍啟熙得知今日侍寢的消息,詫異愣住許久,在宮女的提醒下,才恍然回過神,示意宮女打賞:“公公,一點子心意,請你喝盞茶。”


    小枝子笑著接過,掂了掂,抿唇淺笑:“多謝安側君。”


    他昂起頭瞥了一眼樹梢,似是不經意間道:“秋日樹葉枯黃,遠不及春日嫩芽好看。”


    說著行禮退下。


    藍啟熙聞言,眉梢漸漸彎起,這個錢沒有白打賞。


    宮女彩萍笑著問:“公子?剛剛那位小公公是什麽意思?”


    藍啟熙聞言眼裏的笑意漸漸冷了下來:“沐浴更衣吧。”


    水汽氤氳,白紗垂落,水麵已經撒上花瓣,藍啟熙躺下木桶。


    起伏之間胸肌顯露,他緩緩伸出手,將頭支起思考。


    他雖然逃離出孟國,但身邊的宮女卻依舊讓他不得自由。


    他眼裏閃過一抹狠辣,這其他兩國的細作,始終是一個隱患,絕不能留在他身邊,


    永安宮。


    周堯已經卸下珠釵,此刻穿著一身寢衣坐在書案上翻閱著一本經書。


    她臉上麵無表情,嘴角卻時不時揚起笑意。


    沒錯!


    這是她搜羅來的《後宮流言錄》,雖說書名不咋地,但是內容很引人入勝,適合她這種吃瓜人士。


    裏麵講述的是一個個宮廷小故事,有悲歡離合的情節,也有雙向奔赴的喜悅。


    唯一讓她不敢苟同的就是,這裏麵的皇帝閑的淡疼。


    仿佛啥事也不需要幹,隻需要和後宮的宮妃情情愛愛,生猴子。


    她兀自歎了口氣,將書一合,嘀咕道:“這也太不符合事實!”


    她多累啊!


    就在她吐槽的時候,幾個人太監迎著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周堯挑眉看向來人,今日藍啟熙身穿著白色寢衣,外麵罩著青色紗衣,頭發散披在後,耳後用一根碧玉簪半束起。


    他似是拘謹不安,手緊緊攥著衣角:“陛下。”


    周堯緩緩靠近他,抬手捏起他的臉,似笑非笑道:“今日啟熙別樣俊逸。”


    藍啟熙嘴唇微微抖動,心髒砰砰的跳動,感覺快要蹦出來似的。


    周堯揚了揚眉:“在緊張什麽?”


    藍啟熙忍不住身體一顫,眼眸微垂,輕聲細語:“陛下,臣侍見到陛下,心裏歡喜……”


    他的手忍不住的顫抖,緊緊捏著自己的衣服,仿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周堯摟住他的腰,踮起腳,吻住他的嘴唇。


    藍啟熙外麵罩著的紗衣滑落在地,他微閉著雙眼,睫毛顫顫巍巍。


    周堯摸上他的鎖骨,輕笑一聲:“沒想到安側君瞧著瘦弱,衣衫之下卻這般有料。”


    侍寢的寢衣仿若現代的睡袍一般,她將寢衣輕輕一扯,絲滑的麵料順著肩膀墜落,落至腳邊。


    周堯毫不避諱的打量他的身材,目光下移……


    藍啟熙緊張地有捂住的衝動。


    他臉色通紅,雙手緊握著,深吸一口氣道:“陛下,好看嗎?”


    周堯抬手撥了撥,雙手緊接著握在他的腰間,忍不住捏了捏,聲音低低的:“自然是好看。”


    藍啟熙眉梢一挑,瞧著她手再次往下移,連忙將她攔腰抱起:“陛下,這個東西好不好用,得陛下嚐試一下才知道。”


    周堯被他穩穩抱起,雙手抱著他的脖頸,吻了上去:“口說無憑,那得安側君給朕瞧一瞧才知道。”


    藍啟熙感覺火燒的厲害,但動作依舊輕柔,羅衫輕解,香肩半露。


    【不讓寫,真的不讓寫】


    床帳緩緩落下,隻餘影子照在牆壁之上,起起伏伏。


    二人再次梳洗過後,平靜躺在床上。


    藍啟熙支起頭認真瞧著她,眼眸之中藏著羞澀,嗓音帶著溫柔卻暗藏驕傲:“陛下,臣如何?”


    周堯一手撈過他,捏了捏他的臉龐,不答反問道:“朕瞧見你身體上有許多傷疤,如何落下的?”


    藍啟熙聞言一怔,慌亂扯過被子蓋住:“陛下,這傷疤太醜,惹您不高興了。”


    周堯鬆開手,直接坐起,拉開被子道:“是在孟國之時,被人欺負了?”


    藍啟熙聞言不敢看她,聲音囁嚅:“是臣侍惹王上,大哥他們不高興了。”


    周堯指尖落在他腹肌上,又落在他肩膀上。


    她不明白什麽樣的不高興,需要用刀砍,鞭子抽。


    良久她將被子拉上,嗓音疑惑問:“為何你叫孟國國君為王上,而不是父王?”


    這麽不親?


    藍啟熙聞言低下頭顱,咬了咬下唇:“陛下,臣侍……”


    他正準備將自己那些不堪的過往和盤托出,卻被她截斷了話:“不開心的便不提了,今後的日子美好便好。”


    藍啟熙神情微愣,微微點了點頭:“聽陛下的。”


    他輕輕靠近她,周堯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上,淡淡一笑:“睡吧。”


    “好。”


    翌日天未亮。


    周堯起身的時候,藍啟熙尚還在沉睡,她眺望了一眼天際,歎了口氣。


    卯時上朝,她的怨氣可以養幾個邪劍仙。


    乾坤殿。


    周堯屁股還沒有坐穩,下麵就有人上奏。


    “陛下!臣有奏!”


    周堯:……


    不講武德啊,不應該摸會兒魚?


    她神色自若:“奏!”


    “陛下,武安侯府的齊舒安之妻,興建學堂,刻意傳授人人平等之言論,實在是妖言惑眾!”


    禮部尚書也握著笏板走出來:“陛下,齊劉氏,行為荒誕,懇請陛下關停學堂!”


    周堯垂了垂眸,默不作聲。


    那位葉羅麗的行為她也略有耳聞,不光賣肥皂,賣鹵肉,然後興辦學堂,高舉自由的旗幟,在封建王朝,讓大家束縛思想。


    她不禁冷笑了一聲。


    每一個穿越女企圖用自己那些理論的思想,妄圖撼動數百年的封建王朝,實在是太天真了。


    準確來說,不光封建王朝,即使是自由的國家,不可能將人人平等落在實處,本質還是中央集權。


    吏部尚書朗聲出列:“陛下!臣附議!此等妖女,實在是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周堯抬起手按了按太陽穴:“此女雖行為荒誕不經,朕卻聽聞,她創造出了許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兒。”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朕甚至聽聞她寫過不少膾炙人口的詩篇。”


    禮部尚書冷哼一聲說道:“陛下,那些詩句,但凡是個懂詩詞便知道,那些詩詞,絕非一個女子所寫,其中有豪放不羈的詩詞,更有艱難苦恨的鬱鬱不得誌,一人身上怎可能出現這般兩極分化,分明是他人之詞!”


    “是啊陛下,禮部尚書所言甚是!”


    “陛下那是妖女!”


    周堯頗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禮部尚書,沒想到她的這些大臣還是一個有腦子的。


    她沉吟片刻,朗聲道:“來人,關閉學堂,念其創作利於百姓,功過相抵,不予追究。”


    到底是算老鄉,此次她便幫她一回。


    畢竟那個丫頭幹的是掉腦袋的大事。


    更可悲的是,她想要創翻的是自己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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