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兩人漫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中。


    周堯披著披風,入鄉隨俗地帶著帷帽,低頭在一個攤主麵前頓下腳步。


    她抬手拿起一根銀子打造的發簪,隨著風刮過,蝴蝶的翅膀顫顫巍巍的晃動。


    攤主是一個蒙麵的婦人,瞧見她對這對發簪感興趣,笑著解釋說:“這位夫人,這對蝴蝶發釵是我家兒媳自己親手做的,如今隻有這一對了。”


    周堯拿起兩根,感興趣的側頭看向方辭禮:“你覺得如何?”


    方辭禮抬手拿過看了看,點頭答道:“確實適合那兩姊妹,正好一對,一人一隻。”


    周堯正有此意,側身道:“這兩隻都要了。”


    婦人聞言連忙笑著說:“好嘞,夫人可還看一看其他的物件兒?我們的東西都是親手自己做的。”


    方辭禮看了一眼攤麵上的東西,搖了搖頭,完全沒有適合她的東西。


    待他付錢,周堯拿著一隻蝴蝶發簪低聲提醒道:“辭禮,身後有異樣。”


    方辭禮微微垂眸,方才他也有察覺,輕嗯一聲:“想來是城中的紈絝,沒少用惡心的手段強搶民女。”


    周堯拉著他的手,低頭道:“那便去小巷子。”


    遇到她可就是踢到鐵板了。


    方辭禮察覺到她眼底戲謔,笑著點頭:“聽您的。”


    兩人逛街仿佛漫無目的般閑逛,但是卻越走越偏,最後進入一條小巷子。


    兩人走進去沒幾步,便被烏泱泱的一群人阻攔,側身回望,一群人堵住了出口。


    好嘛,前後夾擊。


    她握著方辭禮的手,神色帶點焦急看著他們:“你們是什麽人?”


    開演!


    方辭禮看著她的神色,忍不住低頭唇角微勾,陛下還真的有點演戲的潛力。


    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人,為首的人穿著棉布衣裳,走路帶點紈絝,好似不會走路一般。


    籲!


    男人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漸漸靠近道:“美人兒,這四方城裏麵,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你這般貌美的人兒啊。”


    周堯靠著方辭禮後退,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你想幹什麽?不怕我報官嗎?”


    男人聽見她說報官,笑的更大聲:“哈哈哈報官,美人兒,你的清白都沒有了,日後老子就是你的天……”


    周堯忍住動手的衝動,繼續裝可憐的說:“我已經有了男人,這位大哥……放過我吧。”


    男人瞥了一眼方辭禮,吐出一口唾沫:“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不過很快,老子就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女人,是怎麽下賤的在老子身下。”


    周堯神色更加慌張,身體往角落靠去:“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不怕我們日後報複嗎?”


    男人身邊的一個矮個子狂笑起來:“哈哈哈,報複?你不過是一個沒了貞潔的賤人,沒人要你,你就隻能去青樓楚館,要不然就是死。”


    周堯臉色一沉,孟國女子隻能是這樣的命運嗎?


    太丫的不是東西了。


    男人見她不再掙紮,以為她屈服了,解開自己的褲腰帶朝著她走去:“美人~”


    周堯眼底閃過一抹寒光,嗓音寒涼:“玄字!”


    突然巷子附近詭異地出現兩個黑衣人,眼神沒有溫度的看著他們。


    男人解褲腰帶的手一頓,更加興奮,抬起手喊道:“你個臭娘們,居然帶刺,老子更喜歡了!兄弟們給我打!”


    周堯此刻神色哪裏看得出一絲慌亂,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朝著方辭禮問:“你說需要多久解決。”


    方辭禮抬了抬眸,認真分析道:“玄字乃是陛下的親衛,其他三國皇室都難找出九個強大的人,其實力更是比肩江湖名人榜的前列。”


    周堯輕笑一聲,隻聽見耳邊不斷的求饒聲,緊接著就是疼痛的喊叫聲。


    這聲音真悅耳動聽。


    玄一朝著她拱手行禮:“夫人,已經解決。”


    周堯轉過身,瞧見男人跪在地上,嘖了一聲:“不過兩個人,你的兄弟便倒下了。”


    方才解褲腰帶的男人傻眼地看著她,緊緊捂著肚子,一臉不甘心地問道:“都是道上混的,你到底是什麽人?”


    周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隨後抬腳狠狠踩了他一腳,冷聲道:“既然是道上混的,醫仙之名可知道?”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男人眼神詫異地看著她,目光落在方辭禮身上,心裏忍不住的害怕。


    怦怦!


    男人不顧身體上的疼痛,火速地跪在低聲磕頭,:“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居然衝撞了醫仙的夫人,罪該萬死!”


    凡是道上混的對醫者都是極為尊敬,而醫仙更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周堯懶得看他,拉著方辭禮往外走去,聲音不輕不重地落下:“廢了他的手。”


    “是!”


    “夫人!夫人!小的知錯了!”


    周堯走出巷子,撣了撣衣服,輕歎一聲,良久悠悠道:“你看,連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孟國女子失去貞潔之後,家裏,官府,都會覺得是一件極為難堪的事,沒有人為她們做主。”


    不知道今日之事在孟國上演過多少次,又有多少女子遭受到迫害呢?


    方辭禮同樣心情複雜,一路而來,大晟與孟國的變化真的是天差地別。


    孟國的女子身處黑暗之中,仍然努力生活著,卻始終看不見光芒降臨。


    壓抑,痛苦。


    兩人回到月滿樓的時候,瞧見念娣兩姊妹正坐在院子裏等待著他們。


    念娣率先看見她的身影,直接竄到她麵前:“姐姐~”


    周堯看著她親昵的動作,揉了揉道:“怎麽等在這裏?”


    念娣嘿嘿一笑:“姐姐,方才有一個夫人來找您。”


    周堯聞言挑了挑眉,抬手將帷帽遞給方辭禮,暗自一想,便知道來人是誰了。


    念娣話音剛落,就瞧見那道身影:“姐姐就是她這個姐姐!”


    周堯側身回眸,隻見盧晚晴身上罩著一件披風,裏麵依舊身穿大晟盛行的衣裙。


    盧晚晴眉目含笑地朝著她欠身,聲音帶著幾分笑意:“聽聞夫人來孟國,晚晴早已備好一切,哪知夫人歇在了月滿樓。”


    周堯上下打量她,一身絳紫色衣裙,頭上戴著翡翠頭麵,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


    她眸光不著痕跡地落在不遠處立著的一位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興致,頷首問道:“晚晴,那位公子是?”


    男人身穿一襲月白色衣袍,模樣周正,眉宇間透露著正氣凜然。


    盧晚晴見她瞧見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回夫人,那是顧公子,是孟國之人。”


    嘖,咋還害羞了。


    周堯斂下好奇之心,也不再多問,盧晚晴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權利,與武安侯府已經是過去式。


    她邁步走進去,坐下道:“如今瞧著你臉上多了笑意,想來在孟國的日子很安逸。”


    盧晚晴取下帷帽,跪下道:“盧晚晴參見陛下。”


    周堯抬手碰了碰溫熱的茶盞,淡淡道:“起來吧。”


    盧晚晴起身候在一旁低眉道:“陛下此次來周國,可還順利?”


    周堯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更多的是心裏的無奈。”


    孟國就是女子的活地獄。


    盧晚晴聞言感歎一聲:“是啊,晚晴來到孟國之時,便覺得這裏的女子,命運實在是悲慘。”


    周堯捏著茶杯,抬了抬眸說:“那位顧公子可知你的身份?朕瞧著他的衣著乃是大晟的形製。”


    盧晚晴微微抬眸,快速瞧了一下她的神色,低聲答道:“顧公子是孟國人,但是母親是大晟人,他知道晚晴的身份,但是陛下放心,銅雀台的事他從未插手過,也不知道您的身份。”


    周堯放下茶盞意味深長道:“追求自己的喜歡並沒有錯,但是愛一個人,需留有三分啊。”


    盧晚晴聽見這番話沉默了一下,緩緩答道:“晚晴明白,若是有朝一日他若隻是因為銅雀台靠近我,我會殺了他。”


    周堯聽見這番話笑的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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