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朧,車隊有條不紊地行駛在官道上,正是剛剛離開村寨的周堯一行人。


    馬車內,周堯身上蓋著一層薄被側躺著休息。


    方辭禮坐在一旁安靜地看書,及己卻木楞坐在一旁,時不時朝著他手裏的書望去。


    太陽從雲層之中冒了出來。


    籲!


    馬車突然被緊急停下,將熟睡之中的周堯震醒。


    方辭禮聽見異樣,起身推開門,疑惑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玄一心有餘悸地開口:“是幾個孩子,突然從旁邊攔馬車。”


    方辭禮走出馬車,居高臨下看著幾個曬得黝黑的孩子,聲音溫和:“為什麽攔馬車?”


    四個孩子裏麵,年齡瞧著最大的一個抬起頭來:“我們想討點吃的,幾天沒有吃飯了。”


    周堯聽見外麵的聲音,掀開身上被子坐起來,抬手按了按頭,及己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喝。”


    周堯瞧見他的動作,眉眼彎了一下,接過喝了一口遞給他。


    她聽著外麵的對話,抬手掀起窗簾,眼底閃過一抹異樣,沉聲開口道:“辭禮,回來。”


    方辭禮聽見裏麵傳出來的聲音,也不再看那幾個孩子,直接轉身走進去,玄一聽著方才那道聲音帶著幾分情緒,想了想直接驅趕馬車繼續行走。


    方辭禮坐在一旁,瞧見她支著額頭,臉上帶著幾分不悅。


    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他剛剛有什麽事做的不讓她滿意……


    周堯抬了抬眸,斂去神色,不急不緩地解釋說:“方才那幾個孩子不簡單。”


    方辭禮想了想幾個孩子的模樣,並沒有察覺什麽不妥,若說不同尋常的……似乎好像是刻意等待在這裏的。


    周堯抬手掀開窗簾,望著外麵道:“你瞧,外麵就是長勢喜人的麥田,旁邊就是一條河流,此地並沒有遭受到大旱。”


    方辭禮臉上微微泛白,方才那幾個孩子騙他說家裏遭了旱災,幾天沒有吃東西,故而隻能攔車要食物。


    她緩緩放下手,拉過一旁的被子,繼續說:“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會有一些瞧著人畜無害的人,卻專幹殺人越貨的勾當。”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淺:“臣侍受教了。”


    方辭禮起點太高,並不知道這些黑暗的事,倒也是情有可原。


    晌午,車隊停在一片平穩的地方。


    周堯扶著方辭禮的手走下馬車,微微翹起嘴角道:“這地方瞧著不錯。”


    方辭禮環顧一周,確實是一個好地方,有山有水。


    他抬眼見及己走出來,抬步去扶他下馬車。


    雖然被南神醫診治幾日,腿部的傷但還未大好。


    周堯坐在一塊幹淨地石頭上,玄一將手裏的小竹筒遞給她道:“潤葉衛來的消息。”


    她打開紙條子,裏麵話不多,寥寥幾字:國公欲入德敏太子墓。


    周堯抬手將紙條還給玄一,眯了眯眼,眸色一暗,沉思道:“德敏太子?若是朕沒有記錯的話,這是雲國的那位。”


    方辭禮坐在一旁,聽見她提及德敏太子,唇角劃出分明的笑意:“德敏太子是當今雲皇的大伯。此人才華橫溢,當的上一個“仁”字,奈何英年早逝,後來雲國發生六王奪嫡,輾轉由雲皇的父親繼任。”


    周堯挑了挑眉,冷嗤道:“因為德才兼備的皇子死的死,廢的廢,可不就嘉帝繼位,奈何此人卻一味守成,任由貴族把持朝政愈盛,倒是讓現在的楚垚很是頭疼。”


    玄一將紙張在手裏粉碎,不解的問:“那德敏太子墓裏麵能有什麽,值得國公親自想去拿。”


    周堯也好奇起來,這德敏太子墓裏麵有什麽東西……


    她想到什麽,瞬間反應過來,坐直道:“原來吃的是這個席?”


    “表麵是江湖上錢莊主攢局,私底下是那位國公想拿到裏麵的東西。”


    南梧靠著樹,手裏拿著一段草藥,聽著他們的討論的話題,適時開口道:“傳言德敏太子下葬之時,皇帝哀慟罷朝三天,在棺槨之中放了一枚自己隨身攜帶的龍佩,那龍佩是雲國開國皇帝傳下來的。莫非南宮家想要的就是這個玩意兒?”


    玄一挑了挑眉,雙眸微動:“德敏太子當年雖然未曾繼位,但是實際上掌管朝政十幾年,當時他手裏有一支軍隊,名叫龍武軍,隨著他離世之後,此軍隊就像消失一般,再也沒有人在提及。”


    南梧將手裏的草藥捏了捏,隨後隨意丟在地上說:“所以南宮家想要獲得那個龍佩,用來驅使這支暗藏的軍隊。”


    周堯起身撣了撣衣服:“此事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若是讓南宮家得到那枚龍佩,他就有膽量逼宮。”


    按理來說雲國內亂,她應該高興,但是南宮瑜此人不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楚垚年少之時,並未掌權,周國與雲國之戰,周國大敗,南宮瑜坑殺數萬將士,借此機會殺了不計其數反對他的百姓。


    南梧唇角斂去笑意道:“若是此玉佩被我們提前拿到,是不是整個局麵被扭轉?”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周堯思索著此事的可行性,片刻憂慮開口:“若是能拿到自然多了一份籌碼,但是墓裏的危險性還是很高的。”


    她頓了一下又說:“我們身邊也沒有藝高的土夫子,如何能全身而退呢?”


    若是前世那位下鬥世家的“神明”來,她或許直接隨著下墓,這裏的嘛,她不信。


    及己扯著腳邊的草拔了拔,抬起頭來:“圖。”


    他又補了一句:“圖紙。”


    南梧抬手摸了摸他的銀白發,一臉欣慰道:“還是挺聰明的啊,拿到修墓的圖紙,進去確實簡單很多。”


    周堯側頭對著玄一吩咐道:“你先去查一下當年的事。”


    她想了想,將腰上的玉佩解下來遞給他:“必要時動用銅雀台。”


    玄一眼底閃過驚訝,抬眸間已經斂去,雙手接過道:“屬下明白。”


    周堯抬手敲了敲身旁的樹,默了默問:“德敏太子墓在哪裏呢?”


    方辭禮想到最近翻閱的書籍,回答道:“書中記載,德敏太子歸於鄴,這個鄴應當就是他母後的家鄉,大鄴城,距離我們這個位置,還有兩座城。”


    周堯暗暗記下,複而抬眸看向南梧,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你不是江湖地位高嗎?幫我查一查,江湖上倒鬥的有哪些好手。”


    南梧見她還真的有興趣去吃席,抱臂回道:“行吧,我等會寫封書信。”


    周堯思索著此事,不知道南宮瑜會不會親自去大鄴城,若是去,那就更好了。


    是時候報複回去。


    一行人用完午膳,繼續啟程。


    大鄴城與他們去雲國的國都是一條線路,所以用不著繞路。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聽了不少楚垚對那個辰妃做出來的寵愛,江湖上仍然還傳著吃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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