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安也沒有想到他會答應,麵上卻端著一副溫和:“本官先去更衣,你稍等片刻。”


    王二拱了拱手:“大人,小的就在院子裏欣賞菊花。”


    周堯拉著沈清安走進內室,立馬鬆開手,嗬嗬了一聲:“這是誰派來的,居然這般不懂眼色?”


    沈清安自顧放下官帽回道:“是縣裏的梁縣丞。”


    周堯坐在床邊,平淡道:“院子裏也有眼線,就連這床上都有蠱蟲,還好及己發現的早。”


    沈清安脫下官袍搭在一旁,眉頭緊鎖道:“縣裏比我們想象中的複雜,此事怕是沒那麽好查。”


    周堯聽見銀花和春柳在外麵說話,起身拿過沈清安的衣袍,壓低聲音道:“春柳身上有功夫,那個袁婆子,還沒有查清楚是什麽來曆。”


    沈清安了然,自己快速換好衣物。


    他哪裏敢讓陛下親自動手。


    兩人走出去,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肴,周堯笑著吩咐道:“春柳,叫王兄弟進來。”


    待幾人落座,沈清安有官職在身,倒也用不著對王二虛與委蛇,他將剔好的魚肉夾給周堯,王二瞧見他的動作,嘿嘿一笑:“沒想到大人對夫人如此好啊。”


    沈清安溫潤笑了笑:“王兄弟,我與夫人青梅竹馬……”


    周堯接過話茬道:“是啊,當年我家老爺還未中之時,窮困潦倒,我父親不願意讓我嫁與老爺……”


    她頓了一下,眼眸流轉,繼續說:“最後我與父親鬧了一通,便一直陪同他備考,雖然過了幾年拮據的日子,但是老爺卻從未讓我做重活。”


    她瞥了一眼門口的春柳,微微歎:“如今算是苦盡甘來。”


    她那麽多畫本子是白看的嘛?


    世人不都是喜歡這種堅貞不渝的愛情。


    沈清安耳垂泛紅,抬手給她倒茶,硬著頭皮說下去:“多謝夫人不嫌棄。夫人與家裏決裂之後,為夫當時便發誓,定要對夫人極好極好。”


    王二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一臉動容:“沒想到大人與夫人之間還有這麽多故事,來,小的敬大人!”


    酒過三巡,王二跌跌撞撞離去,周堯有些微醺,扶著沈清安走進臥房,隨即雙眸清澈,哪裏有醉酒的模樣。


    周堯坐在一旁,輕輕拍了拍臉:“哎,這臉都笑僵了。”


    沈清安微微一笑,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您喝點水。”


    周堯倒也沒有客氣,抬手接過,喝了一口,提醒道:“哎,如今院子裏有一個眼線,時刻都要注意。”


    沈清安深以為然,稍有差池便是前功盡棄。


    兩人沐浴更衣之後,周堯坐在書桌前看著奏折,沈清安則是坐在一旁看著今日移交過來的卷宗。


    良久,周堯頓下動作,抬手蘸墨道:“此次大晟與雲國之戰,你如何看?”


    沈清安見她問話,抬眸看向她,壓低聲音回道:“如今大晟國強,雲國內部的矛盾很多,朝政不穩,此戰雲皇應當不敢打,當然他又必須要打。”


    他頓了頓:“淳國公病倒,但是未死,如今的國公府依舊強大,而且如今繼任國公的乃是南宮流光,他的外祖父可是王相國。”


    沈清安瞄了一眼她的神色,說下去道:“自此雲國朝堂分為兩派,一是以南宮家和王家的聯合,二便是皇後的母家,寧遠侯府。當然也有不站隊的,但是影響不了局勢。”


    周堯淺淡一笑,眼底閃過意味深長:“那些不站隊的老臣,都在尋找德敏太子留下來的血脈。”


    沈清安對德敏太子略有耳聞,確實沒想到故去多年,依舊還有如此影響。


    他想了想開口:“此事對於雲國老臣來說確實是一個大消息,在多方證實下德敏太子當真留有血脈,不過當年的女官,引出一個對周國不利的消息。”


    周堯低著頭落筆道:“是啊,兩國都動蕩,這孟國倒是安靜異常。”


    待她處理完奏折之後,沈清安已經看完卷宗,手裏看著古州的州誌。


    “您看完了嗎?”


    周堯起身轉了轉發酸的手腕,驚訝道:“居然這個時辰了。”


    沈清安點頭,主動道:“您睡床上,臣睡地下。”


    周堯側頭對他笑了笑:“不可,春柳瞧著應當是潛伏的暗衛,你沒在床上休息,她能發現。”


    床是否睡過,這些暗衛若是發現不了,那便不配當暗衛。


    通過細微末節,或者踩斷樹枝進行追蹤,這是最基本的技能。


    沈清安聞言有些猶豫:“隻是臣……不敢褻瀆……”


    周堯掀開被子坐上,打了一個哈欠道:“不應該愛卿吃虧嗎?”


    至今不近女色,在酒桌上編個恩愛故事就能麵紅耳赤,這沈清安清純的很。


    沈清安拇指摩挲著衣角,不安的道:“您……”


    周堯直接躺下,瞧見他扭捏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是被人因為這個小事遭到懷疑,你沈家……”


    她威脅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清安臉紅地從床尾爬上床,躺在她身邊,半晌輕聲道:“這不是小事。”


    周堯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似是想起什麽問道:“你不打鼾吧?”


    提起打鼾之事,她就一把辛酸淚,當時選秀之後,照例每個人都有一次侍寢的機會。


    當時還沒有修改位份,有一個姓吳的采女,那鼾聲如雷,還特別有規律,停一會兒,響一會兒。


    待她醞釀半天有睡意的時候,突然鼾聲大起。


    那一夜的折磨,她此生難忘。


    雖然那男人床上有點花樣,她卻再也沒有召過此人侍寢。


    沈清安搖了搖頭:“臣不會……”


    周堯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摟著被子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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