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雨說來就來,馬車停在知州府,外麵已經是電閃雷鳴,大雨瓢潑而下。


    周堯扶著沈清安走下馬車,雖然有銀耳和銀花打著傘,外麵罩著的披風刹那間濕潤潤的。


    咚咚咚!


    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老婦人用力敲打著外麵的大鼓,一聲一聲的,絲毫沒有掩在這場風雨之中。


    沈清安駐足良久,皺了皺眉問道:“您說知州會出來升堂嗎?”


    周堯搖了搖頭,唇角帶著一絲苦澀:“古州百姓怎會不知道知州不作為,這婦人定然是走投無路之下,用命來求知州能給她主持公道。”


    嘎吱!


    突然知州府大門打開,從裏麵冒雨走出來幾個捕快。


    為首的捕快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老東西,大雨天敲什麽敲!”


    婦人原本死氣沉沉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瞧見來人,眼底又黯淡了下來:“大人,我女兒,兒媳,昨日消失不見,恐怕遭到綁架,求您幫忙尋一尋。”


    旁邊的一個衙役見此冷哼一聲:“古州這麽大,失蹤一個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你這個老婆子居然敢敲鼓打擾知州大人!”


    王捕頭威脅地眯了眯眼:“老婆子,速速離去,你若不懂事……”


    地上虛弱的婦人,顫抖著身體道:“大人,民婦已經是走投無路。”


    周堯瞧見他們有動手的衝動,冒雨走過去:“你們幾個官差,為官者當修身為民,爾等便是如此行事?”


    王捕頭聽聞她的話哈哈大笑起來:“你是什麽人,居然敢妄議大人……”


    周堯直接奪過老婦人手裏的鼓槌用力一敲:“古州知州,聽聞鼓響不出,當杖打三十,若是聞聲不升堂,當革職查辦!”


    周堯用力將鼓槌扔在王捕快的臉上:“告訴你們大人,最好洗幹淨脖子。”


    王捕快捂著臉吃痛一聲:“哎呦!你給我等著!”


    周堯冷眼瞧著他們進去找靠山,蹲身扶起婦人:“您的女兒和兒媳怎的消失不見了?”


    老婦人怔愣了一下,眼眶流出淚水來:“姑娘,你快離開古州吧,這裏會吃人的,我女兒和兒媳躲在深山之中,家裏沒有了鹽巴,沒曾想便沒回來,不知道多少姑娘家不見了。”


    周堯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安慰道:“沒事,很快您就能與女兒和兒媳見麵的,很快。”


    她抬手解下披風,給老人罩著,餘光便瞧見十幾個捕快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王捕快微揚著下巴,倨傲地開口:“哼,知州大人要見你們!”


    周堯示意銀耳兩人扶著老人。


    沈清安接過傘護著周堯走進去:“這小小知州不值得您動氣。”


    周堯冷笑一聲:“他值得千刀萬剮。”


    周堯走進去,兩旁的衙役升堂,一身官袍的知州坐在高堂,驚堂木被猛的一拍:“下跪……”


    他瞧見底下的兩個人都沒有跪下,不悅地皺了皺眉:“見到本官為何不下跪!”


    “來人!”


    知州目光落在沈清安身上,冷嗬道:“這不是成縣縣令沈清安?見到本官還不速速下跪。”


    沈清安抬了抬眼皮,看著知州這張尖耳猴腮的模樣,撣了撣衣服:“危知州,見到我,應當你下跪。”


    他掏出令牌,聲音不輕不重:“本官乃是建安侯世子,陛下親封鎮北將軍,沈清安。”


    危知州瞄了一眼令牌,身體一僵,臉色微微泛白,梗著脖子道:“大膽敢冒充沈世子!”


    沈清安他或許不熟悉,但是鎮北將軍可謂是如雷貫耳。


    因為其人用兵如神,在某一場戰役掩護百姓撤退,一百人殺出敵軍重圍,一身白衣被血染成紅衣,敵人聞之膽顫,稱其為修羅。


    蠢蠢欲動的衙役聽說是鎮北將軍,也不敢上前。


    那可是鎮北將軍,殺人如麻。


    危知州瞧見衙役不動,擰眉怒道:“本官乃是古州知州,爾等還不速速拿下此人!”


    沈清安收回令牌,唇角微微上揚起來:“危知州看來有些眼瞎。”


    危知州冷著臉色:“殺了這個敢冒充鎮北將軍之人,本官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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