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與臣:“……別開玩笑了,快說。” “我真的不知道。”堯很無辜地望著陸隊長。 陸與臣:“……你大爺好嗎?不知道你一路理直氣壯的帶我來!原路返回不知道嗎?原地等待不知道嗎” “原路返回咱們就憋死了。”堯聳聳肩,“原地等待?等誰?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在哪了。” “……” “好歹我們現在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裏說話,是不是?” 陸與臣麵無表情地背過身,將殘缺的那邊翅膀湊到堯鼻子底下,血水沾染了餘下部分潔白的羽毛,變成淡淡粉紅。 堯:“……自作孽,不可活。“ 陸與臣冷笑了聲:“我們沒事食物沒有水,這地方正常人都不可能找到,你準備怎麽辦?” “後麵是一大片雨林,”堯麵色泰然地指了指身後,“怎麽可能沒有食物和水。” …… 然而,不幸的是,生活中總是永遠充滿了意外。 第83章 第一天。 陸與臣和堯花了大約四個小時的時間就把整座小島逛完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整座小島上除了他們倆竟然沒有任何其他會喘氣的生物出現,隻有無數棵結滿了五顏六色巴掌大的果實的樹木,堯對此的評價如下:“有毒。” “不能吃。” “染色用的。” “沒見過。” “不認識。” “……催情。” 於是陸與臣找到了除了餓死之外另一種死法,那就是逼不得已,他們可以選擇精盡人亡。對此,陸隊長麵色平靜地評價:“好歹是爽死的。” 堯麵色不安地伸手去摸男人的額頭:“你是不是氣瘋了?” 陸與臣(斬釘截鐵地):“是。” 堯:“……” 陸與臣:“是我蠢,我怎麽會天真地任由你指路然後就跟著你走。” 堯:“……” 陸與臣:“我竟然忘記了你連入口都沒找對的事實。” 堯:“喂,下來的路明明是那個死胖子找到的。” 陸與臣:“可是你在旁邊。” 堯:“……” 陸與臣:“但是你卻沒有阻止我們。” 堯:“……” 陸與臣:“所以,這麽一總結——你下來到底是幹嘛的?” 堯:“看著你。” 陸與臣冷笑:“把我看丟了不說,順帶連自己一塊迷路?” 堯覺得非常委屈:“你變刻薄了。” 陸與臣:“在你的指引下,我就要餓死了,我為什麽還不能刻薄一下?” 兩人回到岸邊,麵對連一條魚都沒有的汪洋大海,陸與臣迷茫了。他們升起了火——利用堯的火元素異能,找來了一個外貌像椰子似地幹澀的食物果實敲開,堅硬的外殼勉強可以用來當做燒水的工具,水當然也是堯利用水元素異能從海水中凝華而成的,唯一值得開心的是,至少他們還有水,這讓他們可以多撐倆天。 …… 隻能祈禱胖子早日發現這個入口,我們需要裝備才能離開。——陸與臣第二天。 一覺醒來,兩人竟然都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根本無需擔心有什麽危險的事情發生,連守夜都用不著了。火堆還在“劈啪”作響,利用燒開的熱水做了早餐,堯撇撇嘴,有些坐不住了,看了看陸與臣的傷口已經完全結疤止血,他稍稍放心了一些,脫光了衣服,咬著一把匕首就重新鑽入海中。 在等待的過程中,陸與臣必須承認自己是不安的。 他有時候會想,如果堯不回來了怎麽辦——或者說他回不來了怎麽辦?這個問題,讓他有了再一步深入的思考,如果非要餓死在這裏,陰溝裏翻船,那麽他自己會怎麽選擇?有一個人陪伴和自己孤單地死去—— 身後傳來沙沙的聲音,就好像有生物在草叢中快速地跑動。 陸與臣心中咯噔地沉了沉,飛快地站起身拔出手中的匕首,薄唇緊抿,警惕地盯著身後一片茂密的叢林。 然而,許久過去,那裏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方才的響動仿佛成了陸與臣的幻覺——昨天明明已經和堯確認過,這個島上絕對不會再有其他可活動生物——難道是有什麽東西在昨晚他們睡覺的時候悄悄上了岸?陸與臣心中有些發毛,覺得自己和堯都不是會睡得那麽死的人。 就在陸與臣在要不要去看看的決定來回躊躇不定時,身後傳來嘩啦的水響,猛地回頭一看,全身赤裸的男人將匕首甩到沙灘上,然後自己矯健地爬上了岸,甩了甩黑色頭發上的水珠,抬起蒼藍色的雙眸,在與陸與臣的眼對視上時,微微一笑。 回來了。陸隊長心中稍稍放鬆了一些。 “我去看過了,”堯邊凝聚水元素衝洗自己身上的海水邊淡淡地道,“那條魚把我們拖的距離比我們想象中還要遠得多,地麵上相比起水下地形要複雜,短短一段水路我們如果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可能要繞很多的路。” “那也比在這裏坐著等死好。”陸與臣微微蹙眉,“你出去一圈沒有帶魚類回來?” 堯聳聳肩:“附近沒看見又魚類……真作孽,難道是那天被我們殺光了?” 心沉了沉,陸隊長搖搖頭:“你知道那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堯嗤笑,看上去顯得極其無所謂,“有人用了驅魚藥劑接近過這裏,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不得了啊是有備而來的,這麽一來可能真是想要我們死呢。” “……而且,他可能已經上岸了。”沉著臉看著男人,陸與臣眉目一凝,不動聲色地說,“我剛才好像聽到聲音了。” 堯原本正要套上軍裝外套的動作一度,饒有興致地挑起眉望向他。 “去找他嗎?” “不找。”堯嗤笑,“讓他自己來找我們。” …… 當天,以淡水為主食,胃部偶爾會因為過度饑餓出現疼痛感,這倒是在年輕時候就落下的老毛病了。 胖子一行人依舊沒有出現。——陸與臣 第三天。 他們要等的那個人沒有出現,那個人似乎非常聰明警惕,倆人借助相擁而眠的姿勢相互監視對方裝睡的手段似乎完全沒有騙到他。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疲憊和饑餓讓陸與臣喝下了一口熱水之後,終於忍不住合上已經在打架的眼皮,更糟糕的是,那一口熱水讓他變得更加餓了。 “把翅膀砍下來吃掉?”他非常認真地建議。 堯的回答是輕輕拍了他的腦門一下嗤笑:“瘋了你。” “我餓了。”陸與臣擰眉,十分困惑,“你都不餓?” “十天半個月不吃死不了。”堯將男人往懷裏攔了攔,摟緊了一些,“睡吧,睡醒了就不餓了。” 陸與臣向告訴堯,自己是三十六歲不是三點六歲,騙小孩子這招不管用。不過他隻是冷哼了一聲,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緊接著就像服用了最好的安眠藥似地,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以後發現,他又錯了。 不遠處的火堆上放著他們煮水用的植物幹外殼,而裏麵盛著水,再裏麵,還有一個小一號的碗,裏麵裝滿了紅色的液體—— “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去看過了,這個島上沒有其他生物了。順便,我在地底發現了一條蛇——那天你聽見的聲音可能是它發出來的。” 陸與臣挑眉:“蛇呢?” “扔了。” “蛇肉呢?” “有毒,不能吃。” “那那是什麽?”陸隊長黑著臉,手一劃拉指向火堆上正溫著的紅色液體。 “蛇血,可以喝。”堯鬆開他,長手一撈,也不怕燙著,直接從正沸騰的液體裏將溫著的碗拿起來塞進陸與臣手裏,“喝了它就不餓了。” 陸與臣接過來聞了聞,因為事先熱過,這讓血液的腥味變得沒那麽刺鼻——然而就算是這樣,滑膩的血液順著喉嚨流過的感覺也不是非常好,就好像在食道裏留下了一道猙獰的血痕似地,一直緩緩地滑入胃中,然後變得沉重…… 陸與臣掀了掀眼皮,看著堯。 後者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回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你也喝一口吧。”堯唇邊勾起輕淺的弧度,血液將他的雙唇染得異常鮮紅。堯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無視湊到鼻子底下、裏麵還有血液在晃動的植物外殼,男人往後躲了躲,勉強做出嫌惡的樣子蹙眉,“我才不喝這個。” “喝吧。” “不喝。” “喝吧。” “不喝。” “喝不喝?” “不喝。” “你怎麽那麽墨跡啊!”陸隊長有些惱火。 “……蛇血壯陽,別逼我把你就地正法。”堯雲淡風輕地回答。 “那算了。”於是陸與臣立刻收回手,將裏麵的液體喝光,然後幹嘔了下。 “蛇血是好東西,你別給我吐出來。”堯心疼地說,“不許吐。” 陸與臣惡心得不行,擺了擺手,又是一陣幹嘔:“如果你把蛇肉弄回來,寧願毒死我也不喝這碗血。” “你現在不餓了是吧。”堯略為嘲諷戲謔道,“哪來那麽多選擇權。” 喝了血液之後,全身變得暖洋洋的,休息了一會兒,陸與臣滿意地發現自己恢複了體力與精神,胃部一直絞痛緊繃的感覺也終於舒緩了下來,就好像他剛剛經曆過了一場最合理的飽餐似的。 “喂。”兩人坐在火邊無聲地烤火,陸與臣伸出腳,踹了踹堯。 “嗯。”堯隨聲躺在沙灘上,手臂枕在腦後,眼睛也懶得睜開隨聲應了。 “替我謝謝那條蛇。” “少神經了,我去哪找它的屍體道謝。”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