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 扭頭一看,喬嶺南拿著手機玩得很嗨,大概是過了一關,這會兒正笑得歡,像個孩子一樣,一點都不像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 雖然喬嶺南一直表現得很和善很無害,但是白澈從來不敢小瞧他,一直把他歸結為“深不可測”那一類人。可這一刻,他的狀態,忽然讓白澈有點羨慕。 喬嶺南感覺到白澈的目光,抬起頭來,笑道:“我吵到你了?” 白澈搖搖頭:“沒有。” 他沒有再轉過去,喬嶺南也不好意思繼續玩遊戲了,他收起手機,問白澈:“你玩遊戲嗎?” 白澈自然是不玩的。 喬嶺南沒話說隻能安利遊戲:“其實偶爾玩玩遊戲也不錯,有益身心健康,還能鍛煉智力……” 他純粹隻是沒話找話說,以為說完以後白澈肯定最多“哦”一聲,沒想到白澈認真聽完以後,居然說了句:“我回去下一個。” 喬嶺南反而懵逼了:白澈玩遊戲?! 兩人再次陷入尷尬的沉默,喬嶺南往椅背上靠了一點,打了個哈欠。他摸出煙想抽一支,但是看了白澈一眼,又收了起來。 白澈忽然問:“困了嗎?” “還好。”喬嶺南不好丟下白澈一個人在這裏,隻能強撐。 “你過來。”白澈忽然衝他招了招手。 喬嶺南愣了一下,白澈已經靠過來了一點,喬嶺南隻好也往前湊。 白澈忽然把手貼在了喬嶺南的額頭,冰涼的觸感讓喬嶺南激靈了一下,瞬間就清醒過來了,他驚訝地看向白澈。 白澈還是麵無表情:“醒了嗎?” 喬嶺南覺得現在的白澈心裏應該是笑著的,還是那種很調皮的笑。可是他麵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喬嶺南仔細想了一下,卻想象不出來白澈笑起來是什麽樣子。 他無意識地轉了一下目光,忽然看到遠處有個人影朝著這邊奔來,急忙壓低了聲音道:“有人來了。” 白澈也看了出去,手卻忘記了收回來。 來人的速度很快,顯然身手不錯,很快就到了梁家門口。他在門口停了下來,從兜裏拿出了一根細長的東西,估計是鐵絲一類,看樣子是打算開鎖潛進去。 喬嶺南低聲問:“要攔住他嗎?” 白澈點點頭:“攔。” 喬嶺南二話不說,打開車門就下去了。 白澈手上一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一直貼在喬嶺南額頭。可能因為時間太長,手上還殘留著一點溫度。 白澈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似乎是想要留住那一點溫暖。 第11章 但是很顯然,溫度是握不住的,那一絲暖意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白澈有些失望,他扭頭看向窗外,喬嶺南已經和來人打在了一起。 白澈一直都知道喬嶺南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但這幾天,基本上沒什麽他發揮的空間。倒是他風流的一麵,白澈見了不少。而現在的喬嶺南,終於和那個鼎鼎大名的神探對上了號。 那個想潛入梁家的人還戴了口罩,擋住了大半張臉,顯然是個熟人。他的身手非常好,應該也不想驚動其他人,所以被喬嶺南攔下來後,也沒吭聲,隻是迅速的出招。 他出拳速度非常快,但喬嶺南明顯更快。對方的拳才出到一半,他就已經後發而先至,將對方的口罩拉了下來。 白澈看他忽然呆了一下,估計對方是個他預料之外的熟人。 那人趁著他發呆的時間,忽然偷偷伸出手,掐了個指訣。 白澈打開車門,朝喬嶺南喊了一聲:“把他帶過來!” 那人被白澈的聲音一嚇,念出口的咒語被打斷了。 喬嶺南也回過神來,那人立刻轉身就逃,但顯然不是喬嶺南的對手,兩個回合就被抓了起來。 喬嶺南將人提到了車子邊上,這時候高小狩和梁信也從屋裏出來了,估計是被外麵的動靜驚醒了。 白澈看著麵前的人問喬嶺南:“你認識他?” 喬嶺南點點頭,看著那人,不敢置信地問:“王叔,怎麽回事?” 王叔瞪了喬嶺南一眼,不說話,這時候梁信他們正好走了過來。王叔一看到梁信,頓時瞪圓了眼睛,露出極度仇恨的目光,想要撲上去。梁信看到他,也嚇得退後了好幾步。 喬嶺南將王叔製服,不解地看看兩人,道:“這到底怎麽回事?梁子,你說,發生什麽事情了?” 梁信眼神閃爍,哼哼唧唧半晌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喬嶺南臉色越來越難看,倒是王叔緩過一口氣,冷靜了一點,開口道:“怎麽?來退婚的時候不是還很理直氣壯嗎?現在怎麽不敢說了?你說啊,把你做的不要臉的事情,都說出來……” “退婚?”喬嶺南看向梁信,眉頭緊皺,眼神銳利,“你想和小靜退婚?” 梁信被他眼神逼得又退後了一步,咬了咬唇,還是沒說話。 王叔道:“不是想,是已經退了。在我這裏學了本事,一轉身就甩了我女兒,這種狼心狗肺的人要來幹嘛?” 喬嶺南還看著梁信:“為什麽?” 梁信終於一狠心,衝著喬嶺南道:“感情的事情,不愛就是不愛了,哪裏來那麽多為什麽?你,你自己還不是天天亂搞,憑什麽指責我?” 高小狩大驚:“梁子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南哥?你明明知道南哥隻是……” “包子!”喬嶺南打斷高小狩的話,神色倒是平靜下來了,眼中一片冰涼。 “狼心狗肺!”王叔又罵了一句,轉身想走。 其餘幾人都沒注意,白澈卻攔了上去:“先把他身上的噬心咒解了。” 王叔瞪著白澈,白澈和他對視,眼神透澈,沒有一絲表情。 王叔往後退了一步,不甘心地道:“這種人還活著幹什麽?他就該下地獄。” 喬嶺南走過來,道:“王叔,他或許有許多不是,但這並不是你殺人的理由,你殺了人也要償命的。這件事情……” 他猶豫了一下,道:“我答應你,一定幫你查清楚,好嗎?” 王叔又看了白澈一眼,終於轉身朝梁信走去。 梁信下意識就往後退,王叔“呸”了一聲:“膽小鬼!” 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指,貼在梁信額頭,嘴裏念了幾句咒語。 白澈全程眼都不眨地看著他,直到梁信胸前的那道符咒徹底消失,王叔才收回手。 他走到白澈身邊,心不甘情不願地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白澈剛要說話,就見王叔忽然出手,一拳打在白澈胸口,兩人站得極近,白澈根本來不及閃避。王叔一得手,就立刻退出去老遠,轉身就跑。 白澈吐出一口血,直接軟倒下去。 事發突然,誰都沒料到王叔會向白澈出手,根本來不及阻攔。 喬嶺南速度再快,也隻來得及將倒下去的白澈抱在懷裏。 “阿澈!”燕燕氣得朝王叔噴過去一團火,但是對方已經跑遠了,它的火根本追不上。 “白澈?”喬嶺南喊了一身,白澈沒有反應,已經徹底暈過去了。 喬嶺南抱著白澈上車,衝還傻著的高小狩道:“包子!開車,去醫院!” 高小狩回過神來,急忙上了駕駛座。 梁信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這時候已經沒人去管他了。 等到他們的車子走了,梁家門前的菜地裏忽然小心翼翼地冒出來一個女人。她朝著喬嶺南車子離開的方向走了幾步,忽然看到另外一個人影朝著王叔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她猶豫了一下,也朝王叔那個方向跟了上去。 車子開出了村子,燕燕才對喬嶺南道:“不能送阿澈去醫院。” “為什麽?”喬嶺南奇怪地看向它。 “阿澈不能去醫院!”燕燕強調,又說,“他不會死的。” “可是……” 喬嶺南猶豫了一下,摸了摸白澈的胸口,心跳很正常,也不像傷得很重的樣子。他想起來,之前白澈也表示過不願去醫院,猶豫了一下道:“包子,回家吧。” 高小狩有點不安:“白先生的傷……” 喬嶺南道:“王叔厲害的是法術,他剛才那一拳,應該……不會致命,白澈的情況看起來還好。” 高小狩也不說話了,白澈的確古怪神秘,他可能有很多忌諱,他們都不知道,隻有跟著他的燕燕更清楚一點,它既然堅持不送醫院,想必也有道理。 喬嶺南抱著白澈,握緊了拳頭,他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 白澈是他找來的,這幾天遇到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喬嶺南不是沒有懷疑,他是做偵探的,本來就比常人更細心謹慎。隻是,他以為那些人單純是針對白澈的,白澈太神秘,預示著他有很多的秘密,會被人盯上不奇怪。 喬嶺南不想打探別人的秘密,也不想多管閑事。他隻是希望可以治好梁信,僅此而已。 可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麽簡單。王叔恨梁信可以理解,甚至討厭喬嶺南都不奇怪,他實在沒理由對白澈出手。 喬嶺南隱隱有預感,他可能被人利用了。不管白澈有多少仇人,但這一次,白澈是他請來的,現在無辜受傷,喬嶺南沒辦法坐視不理。 “梁子。”喬嶺南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到底怎麽回事?” 梁信這時候也冷靜多了,他羞愧地道歉:“對不起南哥,我之前就是胡說八道,你別生氣。” “我問你和小靜,是怎麽回事?”喬嶺南聲音裏隱隱有怒氣,“你們倆在一起這麽多年了,一直都很好,不是說好過兩個月就要結婚的嗎?為什麽忽然要退婚?” “我……”梁信絞著手指,低著頭,“我,我愛上別人了,我沒有辦法再娶她。” 高小狩在一旁生氣地道:“可是,王叔對你那麽好,什麽都教給你,小靜又漂亮又溫柔,對你對你父母都很好,你怎麽就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別說是王叔,我都想揍你!” 梁信也有點激動:“我知道,你們都不會理解的。可是,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辦法講道理。我承認小靜是很好,我也不想這樣,可愛沒了就是沒了,我能怎麽辦呢?南哥你應該理解我啊,那麽多人喜歡你,你怎麽不和他們結婚?不就是因為你不喜歡嗎?” 喬嶺南聲音冷冰冰的:“是誰?” 梁信一愣:“什麽?” 喬嶺南道:“你愛上的人,是誰?” “對不起,我不能說。”梁信又低下了頭。 喬嶺南看著他:“你不敢說出來,就說明那個人是你不該愛的,或許是因為對方的身份,或許是因為對方的行為,對不對?” 他頓了一下:“我承認,愛情是不理智的。可我們活在世間,不是隻為愛情而活的,禮義廉恥、法律道德,總是要有所顧忌。明知道不該愛,還為了所謂的愛去傷害自己身邊親近的人,你要別人怎麽理解?” 梁信低著頭,咬著牙,打定了主意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