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關就是a、c兩國發生衝突的地方,那一隊機甲戰士也是在這個地方失蹤的。千裏心裏其實不相信北景川會掌握什麽內幕消息,但是在這種時候……病急亂投醫,在得不到任何可靠消息,甚至謠傳的時候,千裏願意試著去聽任何一個人所說的“真相”。他覺得自己應該有甄別真偽的能力。北景川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麵帶微笑地看向千裏:“我說宋昭林已經犧牲了,你不相信,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了。”千裏的麵色越發冷漠:“明顯的謊言我當然不會相信,如果你想讓我相信你的胡說八道,至少應該把假話編得像樣一點。”“人們往往不願意相信最殘酷的現實,然而當他們否認這個猜測的時候,也正是最信任這個猜測的時候。”北景川勾起唇角笑了笑:“如果你篤信失蹤的機甲戰士中沒有宋昭林這個人,又怎麽會從口頭上堅決地否定我所說的消息。其實你心裏還是有一絲絲懷疑的吧,這一絲絲懷疑帶給你的恐懼讓你不願意聽信任何真話。”“北景川。”千裏輕輕推一下自己的眼鏡,顯得有些不耐煩:“我沒興趣跟你玩什麽哲學遊戲,我現在隻想知道一個真相,你如果不願說,我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不得不承認,北景川說得很有道理,每一個字都打在他的弱點上。但是千裏隻有在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放任情緒主導自己的行為,麵對北景川,或者任何一個人的時候,他有足夠的自控力不使自己失態。現在是在談判,沒空給他傷感。他說完就要起身離開,北景川見他這樣,急忙擺擺手:“好吧好吧,你先坐下。”千裏站在那裏冷冷地俯視著他,北景川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又伸手往他的座位上作了個“請”的動作:“請坐。”後者想了想,耐著脾氣坐下來,北景川才說:“我確實知道一些關於峽關發生的事情,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提到宋昭林。”千裏下意識呼出一口氣——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北景川雖然欠打,但是他這次確實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北景川像識破了千裏的心理,冷笑一聲:“怎麽?我這樣說你就相信了?放心了?”“你這樣說不是讓我放心的意思麽?”北景川握著咖啡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看來那個公開消息是真的啊。”千裏頓時一噎,北景川又道:“我原以為你們隻是逢場作戲,但是看你這樣擔心宋昭林,竟然有點相信是真的了。不過說實話,那個視頻裏麵,你跟他之間還真是沒什麽情侶氛圍。”再次被提起這個問題,千裏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有句話叫真作假時假亦真,他跟宋昭林的關係是假的,但是他不明白自己的情緒為什麽會這麽真情實感。千裏不想麵對這個問題,但是每每便有人,說出某句話,讓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內心。千裏下意識道:“我沒有擔心他,隻是……”“哦?”北景川是個敏銳而聰明的人,他可以從千裏這一句猶猶豫豫的話中得到很多信息。“隻是關心國家大事?”千裏抿緊嘴唇,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樣子,北景川也聰明滴沒有繼續說下去。直覺告訴他,在這件事上糾纏太多對他自己沒什麽好處,既然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處於這樣一個朦朧而敏感的時期,他何不做個聰明的情敵——這種時候是最容易被人趁虛而入的。北景川喝了一口咖啡,笑著轉移話題:“你發給我的資料我都看過了,有一些珍貴的影像資料我以前都沒見到過,如果不是從你這裏找到,都不知道我會錯過多少好東西。嗯……我那裏也有幾本描述白塔時期的書,有些已經成為孤本,為了報答你的慷慨,不如改天去我那邊看看書?”千裏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我最近暫時沒興趣看書。”“我明白,不過跟你說一聲,等你什麽時候有心情了,可以隨時來找我。”千裏聽到這裏,皺了一晚上的眉頭總算舒展了一些,北景川看著他,輕輕挑了挑眉頭——原來從一開始,他的方式就是錯誤的。一般人可能喜歡強勢猛烈不間斷的追求方式,這樣會滿足他們不自信的心態,但是千裏這種人是典型的y型人格,不管在外交關係中,還是戀愛關係中,一味地窮追猛打隻會將他越推越遠。他足夠自信,甚至自信到無欲無求,他基本不會對任何一個人產生想主動接近的心思,哦,對愛情耶沒有任何期待……唉,可以說是最麻煩的一個類型了。太過主動他會感到自己的隱私被侵犯,太過冷淡他或許就把你忘了,徹底劃出自己的交際圈——這樣的硬骨頭,也算千年難得一遇了吧。北景川以前還沒交往過這種類型,所有的策略都隻是理論知識而已。不過他知道,對待這種人要循序漸進,旁敲側擊,從邊緣開始,讓他一點點接受、習慣,直到接近他的中心關係範圍。北景川現在有點佩服那個沒見過麵的宋昭林了,不知道對方到底用了什麽方式,竟然能夠讓一個y型人格的人對他產生這樣強烈的關愛情緒。莫非宋昭林已經碰觸到他的“中心關係”?哦……希望不要是這樣的,不然他要做到的事隻會變得更加困難。他記得上次見麵的時候,千裏身上有一個臨時標記,那種淡薄的標記對於普通人來說應該是難以察覺的,但是他對信息素非常敏感,又時常與信息素打交道,這才能認出來,不知道那個標記是不是宋昭林留下的。若他在千裏身上留下了記號,到現在還沒被打死,那他再想做些奇怪的事,就真的有點難了。唉……希望他們兩個之間還沒到那種無堅不摧的地步。從傳統意義上來講,北景川真心算個人渣,他也是有錢人,但是他不喜歡玩一夜情或者錢貨兩訖那一套,他喜歡慢慢來,像燉一鍋好湯一樣,慢慢熬煮一個攻略對象,這對北景川來說是一段新奇又刺激的體驗。簡單來說,他大概屬於走心那一款的吧。人心是一種很有趣的東西,跟不同的人相處就有不同的體驗,北景川不可能將自己鎖在某一個人身上,為某一個人放棄一大批人,這對他來說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他大概就是個人渣吧。北景川喝完一杯咖啡,見千裏終於不再沉浸在那種情緒中了,反而也像他一樣,拿起麵前那杯卡布奇諾抿了一口,更適合“兒童”的甜度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北景川將這一切收於眼底,下意識勾了勾唇角——這杯咖啡果然是他隨便點的,就這麽不想跟他接觸嗎?有意思……“接下來,你有什麽安排?”千裏從來沒有過所謂的夜生活,便搖了搖頭:“我準備回去了。”“哦……可是我覺得現在放你一個人的話,會發生不太好的事情,你的心情已經平複了麽?”千裏瞥了他一眼:“多謝關心,我很好。”北景川挑了挑眉頭,沒再說什麽——好吧,y型人格……希望他的時間還足夠。☆、宋昭林身上怎麽有股omega的味道?魚幺/文自宋昭林離開, 時間已經將近兩個月,峽關卻再也沒有消息傳回來,新聞上也再沒提過,他們好像將幾名機甲戰士在峽關失蹤這件事完全忘掉了, 人們現在的重點放在a、c兩國的的外交關係上,對兩國到底什麽時候可以重歸和平議論紛紛。千裏反而對網上流傳的兩國可能隨時開戰的消息沒什麽感覺, 曆來各個國家之間都被利益這根繩索牽絆, 除非出現一種可以令兩個國家舍下目前和平局麵也要爭取的利益,不然兩國是不可能開戰的。而且看新聞上的口風,顯然兩國已經在私下裏達成什麽不為人知的協議, 他隻希望那幾名失蹤的戰士不要默默無聲地消失在曆史洪流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