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記仇的。


    要是不能當場報仇,哪怕過十年,她也要報複回來。


    報仇,雖晚但至。


    一炷香之後,巧珠領著幾個宮女,拎上糕點,去找各自相熟的小姐妹們串門了。


    其他地方,巧珠閑話幾句,放下糕點就離開。


    但是在楚賢妃和錢婕妤的寢宮外,巧珠又是送糕點又是沾沾自喜炫耀。


    “看到沒有,這是我們美人賞賜的鐲子,水頭多好,一百多兩呢。”


    “我們美人受寵,我們在身邊伺候的,也跟著享福。”


    “這不,我們棠梨宮的小廚房開火了,我們都分到了糕點。咱們是姐妹,我有好東西,自然不會忘了你們。”


    ……


    嘴裏吃著糕點,幾個機靈的宮女眼睛滴溜溜轉起來。


    還把炫耀夠,準備要離開的巧珠拉住,咬著悄悄話。


    “巧珠姐姐,真羨慕你啊,主子受寵,你們的好日子長著呢。”


    “不過眼下當著差,你怎麽有功夫來找姐妹們啊?”


    巧珠昂著下巴,很是得意。


    “我們美人心裏有陛下,要把棠梨宮小廚房開火的第一道菜獻給陛下。”


    “美人這會兒領著侍香去勤政殿了,我才有空給你們帶糕點啊。”


    幾個宮女對視了一眼,其中兩個借著掩護抽身離開。


    巧珠餘光看到有人偷偷離開,但也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模樣,繼續跟餘下的幾人炫耀自己的主子。


    “美人,咱們還要在禦花園繞路多久啊?”


    侍香拎著食盒,陪袁允棠在禦花園“消磨”時間。


    “不急,等我再摘些花。”


    袁允棠頗為閑情逸致。


    她得留足時間給那兩位。


    少了那兩位,她在勤政殿就成了唱獨角戲的了。


    一炷香之後,袁允棠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花粉。


    “獵殺”時刻到。


    該她上場了。


    “袁美人,楚賢妃和錢婕妤,已經在裏麵了。”


    勤政殿外,小福子看到袁允棠帶著食盒來,壓低聲音透露了一些消息。


    袁允棠點頭。


    侍香熟練地塞荷包。


    袁允棠就喜歡跟識趣的人打交道。


    小福子可是太監總管的徒弟。


    她在小福子身上花的銀子,總會變成另外一種形式,用在她身上。


    這叫取之於她用之於她。


    “陛下,臣妾給您送醉鵝來了。”


    “這是棠梨宮小廚房開火的第一道菜,臣妾忍不住要獻給您,您才有資格第一個享用。”


    “陛下,臣妾還給您帶了……”


    袁允棠人未至聲先到。


    剛進來,就看到伺候景容帝喝湯的楚賢妃。


    旁邊還站著給景容帝剝橘子皮的錢婕妤。


    袁允棠眸光微閃,嘴角勾了起來。


    她給過她們機會了。


    但是人家不珍惜啊。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她了。


    “袁美人,陛下不喜重口,你這醉鵝味虛火旺,不利龍體,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楚賢妃一副替景容帝龍體著想的模樣。


    “不過袁美人來得正好,本婕妤要給陛下作畫,就有勞袁美人研墨了。”


    錢婕妤把剝好的橘子,一瓣瓣喂進景容帝嘴裏。


    還不忘指揮著袁允棠做事。


    袁允棠不理會兩人若有若無地挑釁,徑直拎著食盒到景容帝麵前。


    還把錢婕妤擠到一旁。


    “陛下,不是臣妾自誇,臣妾小廚房的飯菜,保證您吃了還想吃。”


    袁允棠掀開食盒,醉鵝的香氣撲麵而來。


    立馬把寡淡的湯水香味蓋住了。


    不重口欲的景容帝,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袁允棠眼疾手快,夾了一塊進景容帝口中。


    “陛下,好吃嗎?”


    “您要是喜歡,臣妾每天都給您準備不一樣的。”


    “多虧了陛下,臣妾每天都能吃得飽飽的。陛下就是臣妾的恩人,不管陛下想要做什麽,臣妾都會滿足陛下。”


    袁允棠媚眼如絲,當著楚賢妃和錢婕妤的麵,去拉景容帝的手。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大膽又隱秘地刮景容帝手心。


    景容帝一怔,酥麻直躥上頭頂。


    嗬斥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膽大的小妖精!


    成何體統。


    “胡鬧。”


    景容帝不痛不癢責備了一句。


    但語氣卻沒有責怪,反而帶了幾分縱容。


    楚賢妃眼睛沉了下來,但很快又恢複成往日和氣老實人的模樣。


    錢婕妤臉都黑了。


    “陛下,這醉鵝真有這般好吃嗎?能不能讓臣妾也嚐嚐?”


    橫過身子,錢婕妤把景容帝和袁允棠隔開。


    還捏著嗓子,學袁允棠的模樣朝景容帝撒嬌。


    景容帝被袁允棠勾起的野火,瞬間消退。


    聽袁允棠撒嬌,是享受。


    可是錢婕妤……


    景容帝一陣惡寒。


    此後幾個月,都不想翻錢婕妤的牌子了。


    “婕妤姐姐,你竟然跟陛下搶吃的?!”


    袁允棠聲音都變尖了。


    滿臉不悅把人拉開。


    仿佛錢婕妤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陛下日理萬機,本就辛苦,你還跟陛下奪吃的!”


    “姐姐,你太不懂事了!”


    錢婕妤傻眼了。


    自己不過是想把袁允棠趕走,不讓這個女人靠近陛下而已。


    誰承想袁允棠竟給自己扣了那麽大的帽子。


    該死!


    “陛下,臣妾冤枉啊!”


    “臣妾不過好奇而已,哪裏敢跟陛下爭奪吃食。”


    “倒是袁美人眼尖嘴利,故意冤枉臣妾。”


    後宮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吃素的。


    不過片刻,錢婕妤緩過神後,掩帕捂淚。


    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


    “陛下,臣妾瞧著錢婕妤也不是貪嘴之人,定是袁美人誤會了。”


    插不上話的楚賢妃,適時開口。


    還拉著錢婕妤和袁允棠的手,一臉語重心長。


    “大家都是姐妹,理當和睦相處,一起服侍好陛下,才是我們這些妃嬪的重任。”


    袁允棠忍下翻白眼的衝動。


    楚賢妃這種人,像極了職場中慨他人之慨,成全自己美名的人。


    煩!


    “陛下,臣妾不管,臣妾帶來的東西,隻能您享用。”


    “其他人想吃,讓她自己去做。”


    “隻有陛下才配得上臣妾的心意。”


    袁允棠撞了撞錢婕妤,神情很是囂張跋扈。


    “你!”


    錢婕妤氣得心口起伏。


    嘔——


    剛想罵人,但心口一陣惡心湧來。


    錢婕妤幹嘔起來。


    “婕妤姐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著陛下犯嘔?!”


    袁允棠麵色一喜。


    來了!


    不枉費她這段時日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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