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珠,聽說民間最近新出了一些布匹,在陽光下和落雨時竟能變色。”


    “這幾日你帶著我的令牌出宮,買一些這樣的布匹回來。”


    “我要親手給陛下做香囊。”


    袁允棠意有所指。


    巧珠躬身接過令牌,眉眼閃爍著默契的精光。


    “娘娘放心,奴婢保證挑選到適合的布料,絕對不耽誤您的大事。”


    主仆倆默契相視,嘴角掛著一樣笑容。


    “哎呀,對不住,不小心踩到姑娘你的腳了。”


    “實在是姑娘長得花容月貌,我同為女子,都看呆了。”


    羽衣閣門口,一身尋常姑娘打扮的巧珠,“不小心”踩到了一位東海宮女打扮的女子。


    巧珠連連道歉。


    語氣誠懇。


    被踩到鞋子的宮女采荷,正欲發怒。


    但是聽到巧珠的道歉之後,嘴角止不住上揚。


    “罷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本姑娘不跟你計較。”


    采荷下巴高高昂起,眉眼都是得意。


    “果然,姑娘你人美還心善。”


    “姑娘生得這般貌美,不是本地人吧?”


    巧珠眼睛滿滿都是豔羨。


    羨慕之意,都要溢出來了。


    采荷得意之餘,有些驚訝。


    “你怎知我不是本地人?”


    采荷側目。


    難不成對方會看相?


    巧珠神秘一笑,壓低聲音湊上來。


    “若是本地女子,長得像姑娘這般貌美,媒婆都要踏破門檻了。”


    “我瞧著姑娘的打扮,不像是有婚約的,所以一猜便知姑娘未曾婚配。”


    “我叫巧兒,還不知姑娘怎麽稱呼呢?”


    巧珠小嘴一頓誇。


    就差沒把采荷誇成仙女了。


    “你這小丫頭,說話倒是有趣。”


    “我叫采荷,的確不是本地人,我是東海貴妃娘娘身邊伺候的。”


    “以後得空,我領你長長見識,我們娘娘那才是仙女下凡。”


    采荷被巧珠逗得咯咯笑。


    看巧珠都順眼了不少。


    巧珠睜大眼睛,很是驚喜。


    “天哪,采荷姐姐居然是娘娘身邊的紅人,怪不得這一身貴氣,一看就跟尋常女子不一樣。”


    “采荷姐姐,以後你若是要逛京城,盡管找我。”


    “我跟商鋪老板熟,保準給你最低的銀錢,買到最好的東西。”


    巧珠挺著胸膛,拍得砰砰響。


    采荷眼睛滴溜溜一轉,應了下來。


    兩人還約定下次見麵的時間,這才分開。


    采荷一離開,巧珠收起臉上的笑容。


    還搓了搓臉頰。


    都快笑僵了。


    好久沒挖牆腳,有些生疏了。


    看來以後還是得多出來走動,不能讓手藝荒廢了。


    連著幾天,巧珠帶著采荷四下采購。


    幫著其省下不少銀子。


    這省下的銀子,自然是進了采荷的荷包。


    嘴巴甜,會來事。


    一來二去,采荷對巧珠更滿意了。


    甚至還帶著巧珠,去行宮混了一頓飯吃。


    “采荷姐姐,家中長輩給我找了一門婚事。”


    “唉,聽說那人生得歪瓜裂棗一般,但是給的聘禮多。”


    “可我不想嫁,我想一輩子伺候我主子。”


    又一次見麵,巧珠唉聲歎氣。


    “婚姻之事,曆來都是爹娘做主。”


    “若不然,讓你主子另外給你尋一門好親事?”


    提到婚事,采荷也有些憂愁。


    如今,她快到出宮的年紀了。


    可主子依然沒有放她出宮的打算。


    “不說我了,采荷姐姐你呢?”


    “你家中沒有給你說親嗎?你可千萬不要將就啊,你生得這般花容月貌,別說正頭娘子,就算是宮裏的娘娘也當得。”


    “美貌,是上天賦予給你的,多少人求之不得。你若是利用好了,這輩子都衣食無憂,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巧珠眼睛依舊滿滿的羨慕。


    還鼓動采荷對自己的婚事不要將就。


    “你個小丫頭,年紀不大,想法倒是挺多。”


    宮裏的娘娘啊……


    采荷心頭一顫。


    腦子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們都及笄了,怕什麽。”


    巧珠滿不在乎。


    “那,你主子有提過,抬你做姨娘嗎?”


    采荷手纏著帕子,故作輕鬆詢問。


    “沒有啊,我們主子都嫌棄主君,怎會讓我們去做姨娘?”


    “采荷姐姐,你家娘娘該不會讓你去伺候……”


    巧珠捂著嘴,不敢往下說了。


    “噓,沒有的事。”


    “我們娘娘是貴妃,陛下後宮也妃嬪無數,我不過是一個小宮女而已。”


    說話間,采荷眉頭輕擰,透著一股淡淡的不甘。


    “采荷姐姐,以你的資質,在貴妃身邊都屈才了。”


    “反正在我心中,你不應該當一輩子的宮女,你就該當主子。”


    巧珠聲音帶著蠱惑。


    鑽進了采荷的耳朵。


    “當娘娘?”


    采荷眼神閃過火熱。


    但是想到什麽,眼睛裏的火冷了下來。


    有一個多疑又喜怒無常的主子,她若是敢有非分之想,怕是這張臉都保不住了。


    “罷了,我們當奴婢的,婚事本就身不由己。”


    “且看主子怎麽安排吧。”


    采荷歎了一口氣。


    雖無可奈何,但隱隱藏著一絲不甘心。


    “采荷姐姐,你是怕貴妃責罰嗎?你可真傻,責罰就一頓,可是你當了娘娘,就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啊。”


    “難不成,你想一輩子伺候貴妃?”


    “你看看你手上的傷,你不心疼自己,我還心疼你呢。”


    好不容易才勾起采荷的野心,巧珠可不能讓采荷這麽放棄了。


    拉著采荷的手,巧珠替其抱不平。


    “巧兒,不可胡說。”


    “當奴婢的,哪能在背後妄議主子。”


    采荷嘴上製止著巧珠,但神情卻沒有多生氣。


    “采荷姐姐,巧兒隻是心疼你而已。明明生得仙女一般的容貌,卻要被主子猜忌,像防賊一樣防著你。”


    “貴妃就是用你順手,不舍得讓你出宮,但又忌憚你這張臉。巧兒估摸著,貴妃是要在侍衛、太監、馬夫……中,隨意給你指婚。”


    “采荷姐姐,你不該落得這般下場啊。”


    巧珠唉聲歎氣。


    語氣都透露著對采荷的同情。


    轟——


    采荷腦子一片空白。


    這就是她以後的日子嗎?


    不!


    她不要過這樣憋屈的日子!


    侍衛、太監、馬夫……哪裏配得上她?!


    看著采荷嚇得唇色發白,眼睛也滿滿的不甘。


    巧珠嘴角微微上揚。


    魚兒上鉤了。


    棠梨宮。


    “好吃!”


    “多謝娘娘!”


    巧珠美滋滋吃著烤羊腿。


    這段時日出宮挖牆腳,都瘦了。


    得好好補補才行。


    太瘦不好。


    壓不住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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