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薑青苗氣惱的想要解釋,被薑族長瞪了一眼,瞬間就沒了再說下去的欲望。


    她嘟著個嘴,別開目光,很是不服氣的樣子。


    “還說你沒有!”薑族長見她這般不服管的樣子,頓時更加火大,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早就跟你說要學著知禮懂事兒些,但凡你聽我的,也不會被人退了婚事兒,如今一把年紀了,還嫁不出去!”


    薑族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著薑青苗:“我看,回頭幹脆讓你娘找個鰥夫傻子,早點嫁了,也好省心。”


    薑青苗滿臉不可思議的薑族長,感覺好像從未認識過人一樣。


    “行了你,大白天說什麽胡話,回頭叫孫女記恨上你……”


    薑王氏話音兒止住,看了眼薑青苗,柔和下語氣:“你別聽你爺瞎說,他就是昏了頭,哪可能會真讓你嫁個鰥夫草草一生。”


    薑青苗紅了眼睛,看著往日敬重的兩位長輩,隻覺得陌生無比。


    “倒是呂秀才那邊,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你好好的與我說清楚,瞞了什麽?”


    薑王氏拉著孫女的手,循循善誘:“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打小我就疼你勝過家裏的小子們,要是那呂秀才家,真有什麽不是,我跟你爺,也是斷不會要你去嫁個不可心兒的人家,耽擱一輩子。”


    “人家能有什麽不是,少聽她給這兒發癔症!自己完蛋操的玩意兒,沒個眼色不會討人家長輩歡心,活該叫人瞧不上眼,退貨回來。”


    薑族長狠狠貶損著薑青苗。


    “個老東西,當著孫女的麵兒,瞎說什麽呢!”


    薑王氏瞪了人一眼,卻也止不住薑族長叨叨個不停。


    “夠了!”


    薑青苗實在是聽不下去:“我死也不會去給人當後娘,什麽呂秀才家,什麽劉公子,你們要是逼著我去嫁人當後娘,我就絞了頭發去廟裏,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薑族長攏緊了眉頭:“什麽後娘,什麽劉公子,你把話說清楚!”


    “怎麽,呂秀才沒有跟你們說嗎?”薑青苗梗著脖子,冷嘲:“他那好大兒,你們眼中的乘龍快婿,跟人暗通款曲,結下孽緣,如今那養在外頭的女子,已經有八個月的身孕,隻等我嫁過去,就能直接當人後娘了!”


    “什麽?!”


    薑族長驚聲不可置信的看著人:“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薑青苗紅著眼睛杵在原地不說話。


    “好啊!好他個呂青山,自己家兒子不檢點,竟然還好意思挑揀起我孫女來了!”


    薑族長臉色漆黑如墨:“要退親,也該是咱們家退親,他倒是好大個臉!”


    說著,他又瞪向薑青苗:“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白白叫人上家來一通羞辱,連累我麵子裏子丟了個幹淨。”


    “我說?”


    薑青苗:“你們當初一心跟人家秀才老爺攀親,剃頭挑子一頭熱,生怕舔不到人家的臭腳,我說了有用嗎?”


    “你們在乎我說什麽嗎?”


    薑族長感覺被頂撞沒了麵子,很是不高興:“我是你長輩,你怎麽跟我說話的?”


    他拿著長輩的架勢,劈頭蓋臉的一通數落,將滿心的怒火,盡數發了出來。


    薑青苗又不說話了。


    她就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不過就是從挨這通數落,變成挨另一通數落罷了。


    直到說的累了,薑族長才停歇下來,扭頭看著薑王氏:“劉公子又是哪裏來的?有人上門來說親了?”


    “哪兒有什麽人上門來說親。”薑王氏歎了一口氣:“還不是安寧丫頭說的,縣城裏頭有個姓劉的公子……”


    薑王氏跟薑安寧說的話,簡單重複給薑族長聽。


    “胡鬧!”


    薑族長冷冷地斥了人一聲後,臉色逐漸凝重起來,若有所思。


    -


    薑安寧拿著大醬回了家,已經有了村裏的嬸子們上門來,過來幫著料理飯菜。


    “安寧這是打算做點啥好吃的招待我們啊?”


    眼下,她們大多還不知道趙海已經越獄的事情。


    江巍上門通知各家的時候,隻說了有事情相商,以及薑安寧要請客吃飯,麻煩大家都過去,能幫著忙活就幫著忙活一下。


    雖然大家都奇怪上門幫忙做飯而已,怎麽就還要帶好孩子,家裏不能留人,全都要過去薑安寧家裏才行。


    卻也都沒有往趙海越獄的事情上想。


    薑安寧微微一笑:“想著請人幫忙到鎮上殺頭豬回來,再摘掉新鮮野菜,回來做野菜團子,不知道行不行。”


    “行啊!”


    “那有什麽不行的!”


    聽見要殺豬,大家臉上都歡歡喜喜的,像是要過年了一樣。


    他們村的人,都不怎麽富裕,平常也就指望著地裏的收成,日子大多過得緊巴巴。


    莫說是現在這樣不年不節的時候,便是真到了年節,最多也就是割一塊肥肉炒炒。


    能殺豬來吃的,那都是大戶人家了。


    他們村唯二養了豬的,也就隻有薑族長跟趙元山家。


    老趙家那豬是怎麽來的,大家如今也是心知肚明了,沒什麽好羨慕的。


    倒是都惦記著,跟薑安寧打好關係,回頭指不定也能沾沾光什麽的。


    薑安寧其實也是臨時起意,此時自然沒個正經主意。


    見大家都不反對,便去隔壁方嬸子家,請了人兩口子,幫忙去鎮上殺一頭豬,兩隻雞,再買兩條魚回來。


    等聚到家裏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薑安寧便喊了幾個年輕的新媳婦一塊兒,去村東頭樹林子裏尋摸野菜了。


    趙銀蓮本想悄悄的回家,收拾幾件衣裳離開。


    遠遠的就瞧見自家門口來來往往的,聚集了好些人。


    她心有餘悸的拐到稻草垛後頭,恨恨地跺腳,咬牙切齒:“這些人怎麽回事兒?”


    明明她爹娘都已經進去蹲大獄了,怎麽還緊抓著她家不放呢?


    趙銀蓮躲在稻草垛後麵看了好一會兒,見村裏那些人不僅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越聚越多,心頭的火氣頓時旺盛了許多,又不敢衝出去跟人理論,恨恨地咬牙罵了幾聲,跺腳走了。


    “算了,反正我現在跟從前不一樣了,那些窮酸貨送的破衣裳,不要也罷!”


    趙銀蓮有些得意的想著:“薑安寧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隻能接一些零散的碎活,給人當奴隸似的做工趕活。”


    她就不一樣了。


    縣裏頭的大繡坊,願意花十兩銀子一個月,雇她當師傅,指點那些繡娘做活。


    十兩啊!


    一個月十兩,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兩!


    到時候,她也可以起大房子,絕不會比薑安寧差了去!


    趙銀蓮越想越得意,滿腦子都是未來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將薑安寧狠狠踩在腳底下,讓人給她當牛做馬的美夢,險些沒憋住笑出聲來,連走路都輕快了幾分。


    薑安寧若有所感的回過頭,朝村口方向望了過去。


    “怎麽了安寧?”旁邊的年輕媳婦,見人突然停下來,不免問了一聲。


    薑安寧收回目光,朝人和善的笑笑:“沒什麽,可能是眼花了,以為看見了棵長勢賊好的野菜。”


    年輕媳婦笑了笑:“這兒離村子近,就算有什麽野菜,也早就被人給挖去了,要不然就是已經不新鮮了,沒法吃。”


    “得再往裏頭走,到林子深處去,才能挖著新鮮水嫩的野菜。”


    薑安寧‘嗯’了一聲,隨著人繼續往樹林子裏麵走。


    隻是一路上,始終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剛剛,好像聽見了趙銀蓮的聲音。


    聽話音兒,趙銀蓮還是在罵她。


    自打村裏人商量著要趕趙家人出村兒,趙元山跟張氏又相繼入獄,趙銀蓮跟趙江便不見了人影。


    原以為這倆人是躲到了外祖家去。


    剛剛卻聽村裏人說,江巍讓人到張氏的娘家去找人,結果也沒有找見這倆人,渾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趙江興許還真有三五個狐朋狗友,能短暫的收留他兩天。


    可趙銀蓮……


    平素除了當冤大頭請客買單,應該沒什麽朋友才對。


    竟然也會找不見了人。


    薑安寧心裏頭奇著怪,腳步已經隨著人走到了林子深處。


    【哦豁!好大一片馬錢子啊】


    嗯?


    馬錢子?


    是什麽東西?


    【傳說中製作牽機藥的主要原料,竟然就這般潦草的長在這麽個地方】


    牽機藥?


    這又是什麽?


    【牽機藥啊,中毒者會窒息、無力、渾身抽搐,從脖子開始僵硬,再到肩膀、腿腳,直到頭足蜷縮成弓形,且這毒一旦沾染上了,無論是說話還是有所動作,都會再次發作一遍,十分狠毒!】


    【而且中了這種毒而死,屍體仍然會抽搐,麵目猙獰,可嚇人了】


    薑安寧看著關於牽機藥的介紹,眼睛頓時發亮。


    順著彈幕的提示,她抬起頭,四處的尋摸起來。


    她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給渣男嚐嚐這什麽牽機藥,試試效果是不是真的如此神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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